突然发现自己说得过于直接,为了调整一下和组织后面的语言,牛大故意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偷偷看看李晓峰的反应。李晓峰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牛大的担心
“照实说,别管我。”声音冰冷,让兄弟二人不敢不服从。
“小溪小姐几乎是从五六岁开始几乎天天被打,只有偶尔被打得厉害了,躺着床上养伤的时候才能稍微躲过几天小少爷的毒打。可这样的日子,除了老爷太太们怕她死在家中刚开始一两天派大夫去看看伤,派丫鬟送送饭,之后还是就照样不管不顾了。
据说那几年小溪小姐几乎都是待在病床上度过的,只要下床找东西吃被小少爷知道了必定又会跑过去给她一顿毒打。因为没干活,下人们谁也不敢私自可怜她,给他正常食物,没人送水送吃的小溪小姐只能趁半夜没人发现去泔水桶里捞东西吃。
那位护院大哥说,他曾亲眼看见过有年冬天半夜,小溪小姐裹着一床破烂的被子趴在厨房后面的水沟上拿石头砸水沟里的冰来吃。当时小溪小姐皮包骨头的身体因为一阵大风吹过完全的暴露在了那位大哥面前,看得大哥实在没忍住将小溪小姐抱回了自己家让家里人给照顾了两天,吃了两天饱饭。可第三天管事就来查小溪小姐的厢房,当时那位护院大哥吓得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一开门小溪小姐居然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呢,完全看不出有出去过的痕迹。护院大哥后来问家人才知道,小溪小姐是半夜偷偷跑了的,本来以为是逃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想到居然回了洪府。护院大哥虽然感激小溪小姐,不过这样的事后来他再也不敢干了,甚至碰到小溪小姐都会躲着走了。”
此时讲故事的人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已经哽咽得有些无法继续的嗓子。而听故事的人就那么假装镇定的端坐着,没有任何动作,不过眼泪一滴一滴都已连成了线。
“直到小溪小姐十一岁那年,不知道为何二老爷第一次给小溪小姐办了一场家宴。从此以后小溪小姐开始照顾起二老爷的起居,才终于又正常的跟下人们一起吃上了饭。自那以后小少爷也少有再去殴打她了。不过,在半年后有一次小溪小姐衣衫不整的从二老爷的房中跑了出来被管事婶婶和护院大哥还有几个丫鬟都看到了,她一声不吭的就那么回了自己的厢房。
再然后小溪小姐再也没有去照顾任何一个人的起居了,还得到了在后院负责打杂工作。可是后来还是有人看到了二老爷曾经多次单独去过小溪小姐的厢房。最近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重提,便有了小溪小姐十一岁就与二老爷有过那样关系的传闻。”
“啪”的一声李晓峰面前的桌子和他身下的凳子突然炸开了。吓得两兄弟赶忙起身连连后退,连忙说道“这些全是道听途说,实际是怎样的我们确实不知,所以之前不敢胡说,也许只是我们这些下人们以讹传讹的。可信度不高的。先生您冷静,那么小的女孩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么多苦,即使是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怕也早就支撑不住了。传闻必定夸大和不实的成分很高的。”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并传来了茶楼老板和小二的急切询问声。
“发生了什么事,客人可莫要在小店惹事,正判官可是我舅舅。”
李晓峰对兄弟二人招手示意靠近自己一些,等二人靠近后,他抓起地上的一节木头猛戳在自己脸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撕烂自己的一条袖子。
“跑”李晓峰命令道
然后门被外面给撞开发出“嘭”的一声才让兄弟二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三两步便挤开掌柜和小二逃走了。
“哟,这不是峰少嘛。这是让人给抢了?”看着衣服破烂,脸上两道擦伤的李晓峰,这个茶楼掌柜非常开心,桌椅板凳砸了都值了。谁让这李晓峰家的福香酒楼在这城中一家独大,其他人根本很难分得到一杯羹。
“桌子板凳的钱晚点我让人送过来,海掌柜就别笑话我了。”李晓峰擦着脸上的伤,狼狈的从地上趴上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楼。
拐过一个拐角后,李晓峰感知了一下牛大牛二的方位,瞬间就来到了二人的身边。 “跟我来”被吓了一跳的二人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
李晓峰在一个堆着不少杂物的墙角处把身上的钱袋取下放到二人手上。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你们当这钱是封口费也好,是我的感谢费也罢。他日如果出事总会有人知道我们见面一事。我们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虽然不一定有事,但如若需要我会尽量护你们周全。你们也想知道小牛妹子究竟是何死因吧?
从此以后我们一起查!
你们从洪府查,我从其他地方查,帮我看着小溪,只要她没事,你们都会没事。
你们只要每日到此看看这个墙缝,如果有小石子卡在里面就说明我有事找你们,你们直接去我家酒楼开个雅间即可。”
二人刚想说什么,李晓峰双手附后,笔直站立直视二人。兄弟二人虽然没有再次感受到威压,或者看到武气外放,但是他们明白此刻就算刀山火海也得陪这位先生走下去了。何况为了还小牛一个公道他们也需要跟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先生一起拼,于是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三天后李小溪终于去了学校上学,因为此刻的她早已不再引人注意,所以除了李晓峰谁都没发现李小溪脸上还未复原的瘀伤。
李晓峰递上自己炼制的药膏:“小溪,对不起。”
李小溪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李晓峰,掏出绣着一只白色蝴蝶的白色手帕轻轻的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这一切,不是晓峰哥哥的错。”
听到李小溪再次称呼自己“晓峰哥哥”而不是“晓峰哥”,也不是“先生”李晓峰有些激动伸手抓住了给自己擦拭眼泪的小手。
李小溪连忙挣脱开李晓峰的手,有些胆怯的低下了眉眼。他们就那么沉默的待了一会儿,李小溪起身打算离开。
李晓峰赶紧一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李小溪。
“记得我曾说过要带你飞吗?”李晓峰将头靠在瘦弱的女子肩头,温柔的说
“恩”
“给我点时间”
“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吗?”李小溪将头轻轻的转向另一边,细不可闻的声音和颤抖的身体都在诉说着一切的不堪。
这次轮到李晓峰沉默了。
“那。。。”李小溪正要说点什么
“你还愿意跟我走吗?”李晓峰按住女子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认真的看着女子的眼睛。
李小溪的眼泪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的流了下来,透过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她却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清楚一个男人的眼神,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天以后李小溪和李晓峰两人白天在学校见面,晚上李晓峰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牛大牛二兄弟的帮忙几乎每晚都能溜进洪府教李小溪修炼和聊天,李小溪的日子似乎变得终于好了起来。
一个月后一件更加值得二人高兴的事情,让李小溪二人更是看到了曙光——大长老终于出关了。
不过奇怪的是,大长老始终不愿接见李晓峰。虽然李小溪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没有资格主动求见大长老的,但这么多年了李晓峰主动求见大长老,大长老应该能猜到自己的目的与小溪有关,可为何就是不愿见自己呢,这让李晓峰感到了一丝不妙。
一天夜里,李晓峰跟李小溪商量后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得见一见大长老。只是当李小溪知道李晓峰是打算夜闯议事厅后,很是担心的想要阻止。
“晓峰哥哥,要不我们再等等吧,大长老爷爷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顾不上我们。等他处理好了会见我们的。”李小溪和李晓峰此时正坐在洪府其中一个废弃的院落屋顶晒着月亮。
“等不了了,下个月就是你与李简繁那小畜生的婚期了。到时候大长老更不好出手帮忙了。”李晓峰如今每次提起“李简繁”三个字都恨得牙痒痒,甚至觉得他的名字都能让他觉得恶心。
听到这里,李小溪很想说点什么,可作为受害者和女人,在一个如此爱着这样的自己的男人面前,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小溪,你放心吧。我已经有一些证据了,牛大牛二的调查也有些进展。这几天我配合一下他们两兄弟,一定能抓住洪府的把柄,到时候我就去找大长老,让他老人家给咱们主持公道。
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李晓峰再次提到离开这里的时候用手搂过李小溪的肩膀,抬头看着月亮,似乎是想让天空中的明月为他们两人做个见证。
“恩”李小溪此刻却不知道到底是想着什么,表情复杂的也看着月亮。
第二天,福香酒楼二楼雅间里。
“先生,玉环丫头还是太过担心家中的父亲和哥哥,不愿出来作证啊。”牛二刚进门就气鼓鼓的抱怨着,被牛大瞪眼后只好乖乖坐到座位上独自灌着茶水。
“是要再小心些,如今洪府似乎已经有所察觉,我们万万不可大意。”虽然李晓峰的灵识早就观察过四周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可为了给兄弟二人提个醒,也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他不得不也对牛二的冒失表达不满。
“对不起,在下鲁莽了。”牛二委屈的看着两人,声音压到了最低。
“道歉有用的话,那老子一定要让那洪府的畜生们跪在小牛坟前磕上一万个响头。”牛大最看不得牛二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想再说几句被李晓峰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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