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风秋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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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父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不做回应也不没有抗拒。再次听到祁安修说“求求您”，莫父只觉得心中无限的悲凉，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才是莫兰最大的劫数。”
    “莫兰的母亲是在来医院给我送饭的路上出车祸的，她在临死前都没能见到莫兰一面。”
    “那个时候你也在场，你也看到了她是怎么带着满身的鲜血托付我好好照顾莫兰的。”
    “你知道我现在站在她的墓碑前需要花费多大的勇气么，可能再过不久我就要下去见她了。”
    “如果她问起，我们的女儿莫兰怎么样了。”
    “我拿什么脸面对她？”
    莫父戚戚艾艾的低声说着，眼角慢慢湿润。
    “当初你和莫兰爆出丑闻的时候，我第一次打了莫兰，虽然她向来胆子大不守规矩，但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喜欢上自己的姐夫。”
    “她就那样带着满头的血无所畏惧的告诉我，她是自愿的，眼里都是冲破世俗和道德的光芒。”
    祁安修眼里满是沉重，第一次听起这些让他心中无限懊恼，他此刻只想莫兰醒来，亲口问问她，我们之间，还来得及么？
    “求求您，就让我见她一面吧。”
    祁安修再次哀求。
    莫父抬头用混浊的眼睛看天，记忆里都是莫兰那张灿烂的脸。他比谁都想再次看到莫兰幸福快乐的样子。
    医生也说要让莫兰熟悉在乎的人多在身边跟她说话，来唤醒她沉睡的意识。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严卿卿和莫父每日守在床榻，莫兰也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难道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过后，祁安修，还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么？
    “罢了，你跟我回家吧。”
    随着门把手轻轻地转动，祁安修意识到莫兰就近在咫尺了。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像个睡美人一样。
    莫父转身出去把门带上，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祁安修坐在床边心疼的发现，莫兰瘦了很多，五官更深邃了，削尖的下巴和她原本的样子很是不搭，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手腕更是纤细骨节清晰可见。
    且不说之前身体没养好，只说莫兰现在了无生息的样子，每天依靠营养针和流食来维持生命，换了谁都丰润不起来。
    “莫兰……”
    祁安修轻轻地唤她，眼神中满足和痛苦矛盾地交织着。既因为终于见到莫兰而开心，又痛苦于她成了这个样子。
    将她柔软的手收进自己的手里，温热的感觉才让祁安修真实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莫兰你还记得那个漂亮的海岛么？”
    “上次都没怎么玩吧。”
    “等你醒来，我们再去一次好不好？”
    “我想带你去潜水，带你去看海底。”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海螺很漂亮，叫维纳斯骨螺。”
    “我去深海找一颗送给你好不好……”
    “好不好……”
    诺大的房间只有祁安修沙哑的呢喃，他低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心里满是彷徨，他修伏下身子，额头靠在莫兰的肩膀上，藏起自己湿润的眼眶。
    房间里刹时只能听得见祁安修沉重的呼吸声，带着浓浓的鼻音，时不时低声呼唤莫兰的名字，直到天色逐渐昏黄，夜幕降临，莫兰也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