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是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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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宇眼中闪过一丝丝茫然。
    莫小阮已经扶着桌子打算逃脱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怕她自己会心软，会不顾一切跟着苏哲宇回去……
    她怕自己会重蹈覆辙。
    她实在没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苏哲宇看着她跌跌撞撞要离开的样子，心上又是一阵抽疼，他没有追过去，他知道，伤过的心不会因为他一个强吻就好起来，他需要一点一点去温暖她。
    “程家明，好好照顾小阮。”
    苏哲宇低沉一句，眼睛却一直追随着莫小阮，“别逼她嫁给你……”
    程家明眉头紧缩。
    今天的一切，他何尝没有早预料到？
    但他就是想做他心里想做的事情。
    做过了，便也不会后悔了。
    尽管莫小阮对苏哲宇的留恋还写在她脸上，但他对莫小阮是真的爱过，真的想要留她在身边，真的想要给她幸福。
    但他不会逼她。
    程家明冷哼了一声，“我不是你，我懂得尊重小阮，她不愿意接受我，我自然不会去强迫她，倒是你，想要抛弃她的人是，厌恶她的人还是你，最后跑来这里厚着脸皮要她跟着你回去的还是你，苏哲宇，人生没有后悔药的……”
    是啊，人生并没有后悔药。
    可是他就是后悔了，很后悔。
    苏哲宇眼看着莫小阮在佣人的搀扶下上了楼，他才收回了目光。
    这一次，他看向程家明的目光没有那么挑衅了，很平和，他说，“替我照顾好小阮，我明天再来。”
    程家明觉得可笑极了。
    他说明天来就明天来？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他家了？
    但苏哲宇不管这些，只要莫小阮在的地方，上天入地，他都会来……
    没能带回莫小阮，苏哲宇满心疲惫地回家了。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莫小阮的家，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莫小阮的存在，只是过去他一直忽略了这种存在。
    今天他破坏了程家明的求婚，也不知那混蛋会不会再次乘虚而入？
    苏哲宇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夜里十二点，居然又开着房车去了程家明的别墅下面。
    万一莫小阮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及时出手。
    过去，他总是忽视莫小阮。
    以后，他再也不会了……
    莫小阮夜里根本睡不着。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怎么睡得着？
    程家明忽然向她求婚，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她没能答应程家明的求婚，她知道，程家明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但她的确不能答应程家明。
    她知道，她还没能将苏哲宇彻底放下，心里装着一个男人，又怎能去答应另外一个男人的求婚，这是极其不道德事情，她做不出来。
    莫小阮翻个身，嘴里发出轻声的叹息声。
    她不懂，为什么她以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离开了苏哲宇，苏哲宇却又转头来追着她回去？
    苏哲宇不是该感到高兴吗？
    他不是该去酒吧夜夜笙歌来庆祝吗？
    他为什么要来扰乱她？
    他明明说过的，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她的……
    对，她不过是他丢弃掉的一件玩物罢了，现在他说要抢回去就抢回去吗？
    可笑……
    这种爱着，却又恨着，还不舍的复杂情绪死死缠绕着莫小阮的心，她心里一阵阵的发闷，疼的难受……
    …………
    这一夜，注定煎熬。
    煎熬的又岂止是莫小阮？还有程家明。
    他比谁都难过。
    这场求婚，他本就知道不能成功，可他还是抱着孤注一掷飞蛾扑火的姿态想要试一试，试过了，才发现真的不行的。
    他要求的，莫小阮并不能给他。
    他想给的，莫小阮也并不会接受。
    他和莫小阮之间，隔着一个苏哲宇的距离。
    而苏哲宇，就好像是莫小阮的整个世界。
    一整个世界的距离，他要如何越过？
    任凭他跳的再高，跑的再快，他也越不过的……
    程家明睡不着，夜里一点，他起来，打算驱车去酒吧买醉，刚出别墅门就看到了苏哲宇的房车。
    苏哲宇也没有睡，就在房车里探着半个身子像是“望妻石”一样看着那一片漆黑的窗户。
    程家明提着西服冷笑着嘲讽了一声，“你苏哲宇也有今天？你不是一直都不将莫小阮放在眼里吗？你现在这样，不觉得很打脸吗？”
    “呵……”苏哲宇也自嘲地笑了一声，下车，“对呀，我脸早就被自己打肿了，我要是不那么固执，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局面，所以，我不怪小阮，只怪自己活该……”
    “呵呵……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程家明吸了一口气，这么寂寞的夜里，他居然找不到一个陪着他喝酒的人，一扬手，问苏哲宇，“要不要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