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是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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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宇搂着莫小阮的肩膀带她去看女儿。
    小小的人儿正在特护病房里输液，有专门的护士在一边照顾着。
    小家伙头发被剃掉了一大块，那么冰冷一根针就插在她的额头上，上面连着输液管，液体一滴一滴砸下，那场面看的苏哲宇心痛。
    小家伙脸上还带着泪痕，小嘴撇着，很委屈的样子，可能是哭累了，就那么睡着了。
    那么小的人儿就要受这样的折磨。
    如果他可以代替，该多好？
    但他和莫小阮谁也替代不了。
    “小唯呢？”莫小阮看不到，很着急，“快让我摸摸她……”
    苏哲宇拉着她的手，轻轻的触摸到了小唯的小脸蛋，他眼底浓浓的自责，心疼，轻声说着，“没事了，她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莫小阮看不到，只能干着急，“输液了对吗？”
    “对，但针头很小，应该不会太疼。”苏哲宇怕莫小阮难受，赶紧安慰她。
    但莫小阮怎么会信这些话？
    她也不是三岁孩子好骗，知道输液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很难过，一直自责，“要不是我，小唯不会受这样的罪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越是自责，苏哲宇就越是难受，一颗心针扎了一样。
    这一切谁造成的？
    说白了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莫小阮说她怀孕的时候，他能弄清楚他的心思，留下莫小阮，留下这个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又怎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莫小阮的所有哀伤，都来自于他。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而已，并不值得莫小阮为他付出那么多的。
    他紧紧握着莫小阮的手，她的手还在颤抖。
    “乖，没事了，没事了，今晚我会留下来陪着你和女儿……”苏哲宇将莫小阮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乖，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程家明站在门口看着，他知道，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这世上能给莫小阮幸福的人，只有苏哲宇。
    莫小阮真正需要的人，也只有苏哲宇。
    他忽然就笑了，只是那个笑苦涩无比……
    这一晚上，苏哲宇留在了医院里陪着莫小阮，陪着女儿。
    莫小阮一直坐在病床边上，手紧紧握着女儿小小的手，生怕一松开，女儿就会不见一样。
    而他一直搂着莫小阮的肩膀。
    莫小阮也许是没有功夫拒绝和抗拒吧。
    毕竟这种时候，她心里眼里只有女儿。
    半夜里，小家伙醒来了一次，一直不停的哭，莫小阮就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孩子一哭，她也跟着哭 ……
    这样的场面，更是让苏哲宇觉得他自己就是个大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他去走廊里抽了一根烟。
    程家明走过来更他说，“怎么？良心发现了？是不是觉得你把莫小阮害的太惨了？你看看，她现在来拿照顾孩子都那么难，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苏哲宇……”
    烟蒂忽明忽暗，映照在苏哲宇的脸上，他脸色看上去很颓然，身体就那么斜斜靠在墙上，唇上青色的胡茬也生了出来。
    “是啊……我真是后悔，老天爷可真是公平的很，我折磨过的人，现在反过来凌迟着我的心，我不要的人，现在却成了我生命中的朱砂痣，你说我活该不活该？真是活该啊……”
    他丢掉了手里的烟蒂，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落在地上，用脚尖轻轻踩灭，他说，“我想和小阮重新开始，程家明，希望你不要捣乱……”
    程家明听后冷哼了一声，“捣乱？你的意思是，你追不到莫小阮是因为我捣乱？可你现在只是莫小阮的前夫而已……”
    “不，不是前夫，你别忘了，我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而已，我们之间，并没有领离婚证。”
    苏哲宇忽然得意地笑了一声。
    幸亏没有领离婚证。
    要是当时领了离婚证，她和莫小阮就真的完了……
    程家明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苏哲宇和莫小阮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程家明给小家伙量了体温，烧慢慢退了下去，但还是需要输液观察。
    “至少三天吧。”程家明对苏哲宇说，“你要是熬不住就回去，我来照顾就行。”
    苏哲宇立刻扬了下巴，宣誓主权，“我的女儿，我来照顾……”
    “你的女儿？”程家明故意气他，“别吹了，这孩子是小阮的，她可是叫莫小唯……”
    苏哲宇气的瞪眼，“滚，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程家明就笑着走了。
    他知道苏哲宇需要时间和莫小阮单独相处。
    他能为莫小阮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只希望这次苏哲宇是真的良心发现了，是真的爱上了莫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