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声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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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暖秋鼓起勇气，看了杨金学一眼，喝了酒的他，看她的眼光更加肆无忌惮，紧绷的额头，表明他的内心正在与他身体内部那股凶猛的力量对抗，似乎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他那颗被绞碎的心！
    冯暖秋喝了几杯酒，小脸泛红，面若桃花，眼睛变得更加迷离和妩媚，她微微地扬起嘴角，兀自笑了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异常平和地说道：“杨总，我跟您更多的是业务上的往来，但我一直当您是朋友，我生性愚钝，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您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当然，现在，您是我的老板，也是亚枫的舅舅，如果几杯酒可以将您心中的不快一笔勾销，我愿意舍命陪君子！”
    杨金学坐在那一个劲儿地抽烟，没有搭话，跟前的三个杯子似乎在向冯暖秋示威，透过镜片，眼睛微红。他不能言语，因为，他害怕，一旦说话，他将无法再克制自己。
    冯暖秋似乎听到杨金学内心的挣扎和呐喊：暖秋，许久以来，我爱你，疼你，保护你，我不奢求你给我同样的爱，但你却把我这仅有的这点权利给剥夺了，对你，我已经无所求，也不能有所求，我现在唯一的请求就是让你陪我喝几杯！
    “亚枫，帮我满上。”冯暖秋深情地看了雷亚枫一眼，温柔地吩咐着。
    “暖秋，你行吗？”雷亚枫万分担心地问。
    “亚枫，你不知道，我自己接的单就是杨总的，那个账户目前已以让我赚了两百多万，喝几杯酒必须的。”冯暖秋故意加了新谈资，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如。这招果然凑效，桌面的气氛开始缓解，雷书远和小姨夫开始谈股票。
    冯暖秋朝着杨金学嫣然一笑，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将雷亚枫帮忙斟满的三杯酒喝了精光。
    冯暖秋感觉两脚飘浮，身体不听使唤，不知道是太久没有喝酒，还是体力不支的缘故，今晚，她肯定是喝多了！第一次上门见公婆，可不能现丑！她左脚使劲地踩着右脚，也许，疼痛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静静地坐在那，扬着嘴角，尽量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但脑袋已经一片空白。
    苏菲儿出乎意料地为她鼓掌叫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金学和苏菲儿喝上了！
    兴许，刚刚大家被杨金学的异常表现压抑得太久，苏菲儿一出场，饭桌上的气氛随即热烈起来。
    后来，苏菲儿干脆坐到杨金学身边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干着。
    杨金慧怕两人喝醉，便提议大家去客厅喝茶。
    “杨姨，您不懂，我和舅舅现在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苏菲儿大声地说。
    “你这孩子，还跟你舅舅喝出战友情谊来了？”杨金慧乐呵呵地笑着。
    “因为，我们俩受了同样的——伤。”杨金学补充了一句，显然，他已经喝醉，说话时舌头在打结。
    “是情伤！”苏菲儿加重语气，不听话的眼泪顺着她那张骄傲的脸流了下来，洋娃娃脸立即变成小花脸。
    “酒逢知己千杯少，同是天涯沦落人，菲儿，干！”
    冯暖秋感觉已经撑不下去了，她踢了一下雷亚枫的脚，雷亚枫回过神来，心疼地看着她，立即领会她眼里的求救信号，便找了一个借口，想带冯暖秋离开。
    “亚枫，不着急的，你舅舅还没喝好呢。”杨金慧瞟了冯暖秋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妈，暖秋身体不好，又喝了酒，我带她回去休息。”
    “要走可以，有几句话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雷亚枫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妈，今天大家都喝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雷亚枫试图带着冯暖秋早点逃脱。
    杨金慧不再理雷亚枫，而是转向杨金学，直截了当地问：“金学，她是你爱的女人吗？”
    杨金学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睛盯着冯暖秋，痛苦而又绝望地回答：“是的！我爱的就是她，冯暖秋！”
    餐厅的空气瞬间凝固！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亚枫，你听见了吗？暖秋是你舅舅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娶不得！她的感情世界太复杂，你不能跟她在一起！菲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咱们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她才是你最合适的人生伴侣，明白吗？”杨金慧一改之前慈母的形象，放下脸严肃地说。
    冯暖秋的酒醒了一大半，她愤怒地盯着杨金学，虽然，她早已知道他对她有意，但她还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让她难堪！
    “妈妈，您胡说什么呢？”雷亚枫气得脸色发青，拉着冯暖秋的手就想走。
    “暖秋，你也是当妈妈的人了，我想，你应该理解一个母亲此时的心情。亚枫这孩子，感情的世界一片空白，在这方面上，他很单纯，也很幼稚！我希望你当着大家的面跟他说清楚，你不合适他！”
    冯暖秋此时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她没有理会杨金慧，而是对着雷亚枫说：“亚枫，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也不想解释，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她挣脱了雷亚枫的手，径直往门口走去。
    可杨金慧好像要一吐为快的样子。接着说：“暖秋，你离婚、有孩子、家境不好、没有工作，这些，我都可以包容，但我绝对不允许亚枫和一个感情不专一，脚踩两只船的女人在一起！”
    冯暖秋闻声，回眸一笑，平静地说：“阿姨，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不堪！有空时，您和杨总一定要好好聊聊！”
    出了房门，冯暖秋的眼泪夺眶而出，雷亚枫快速地追了出来。
    雷亚枫带她来到他自己的窝，这是一套紧凑型的两居室，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布置简约，茶几和餐桌都是白色系，深蓝色条状布艺沙发，橙黄色的灯，让整个空间显得很温馨。
    一进门，他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宝贝，让你受委屈了！”
    “你信吗？”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声音有点颤抖。
    他没有回答，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眼里的泪，她的唇，她的脖子……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随着身体猛烈的起伏，她明白他是在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告诉她，他才是她世界里唯一的王者，是她这副娇柔身体唯一的主人！他要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毫无保留地交给她，他要让强烈的快感荡涤这世界带给她的所有不公和委屈。她的娇喘声、呻吟声以及脸上呈现出来的欣喜和满足激励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冲向高潮……
    事后，他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滚烫的吻零星地落在她的额头上，脸上、鼻子上，他们享受着这个小家特有的宁静，所有的言语和解释已显得苍白、多余。
    “怎么样，满意吗？”雷亚枫轻声地问。
    冯暖秋笑而不语，脸上泛起两朵娇美的红晕。
    雷亚枫坏坏地笑了。
    “我是问你这个小家的布置怎么样，你满意吗？小淫妇，你想歪了吧？”
    冯暖秋羞得满脸通红，狠狠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单身狗的宿舍一般都是杂乱脏，你还挺清新。”
    “人家已经不是单身狗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准新郎，我去香港学习期间，特意请人重新整了下房子，你看这壁纸也是新的，还有咱们的房间，还有小苹果的房间。”
    说着，他一跃而起，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拉着冯暖秋的手在房间转悠，好像这房间是出自他的艺术品，让一个懂他的人一起分享他创作的喜悦。
    冯暖秋的心也被他的快乐感染着，逐渐喜笑颜开。雷亚枫打开衣橱，指着里面的衣服动情地说：“我也给你买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以后，你来看我，也不用带行李。这里，是我给你的家，咱们的家。”
    冯暖秋感动得无以言表，又回报雷亚枫一个深情的拥抱。
    只是，她的内心仍然忐忑不安，脑海里时不时闪现出杨金学晚上的表情，他向来温文儒雅，而当时的失态，至少说明他的确受到了刺激，或愤怒或伤心，总之，情绪是失控的，一个情绪失控的人，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真的无章可循了，特别是在他们离开之后。
    杨金慧已经公然反对雷亚枫和她在一起。是啊，舅舅和外甥追求同一个女人，这成何体统？她和雷亚枫还能相处下去吗？
    冯暖秋绝望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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