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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溪水库回来后,冯暖秋主动跟林依依联系了几次,都没见上面。
后来,冯暖秋才明白,一个人如果不想见你,总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搪塞你,林依依是个虚荣很强的人,在股市扳本之前,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冯暖秋—一个在股市赚得盆满钵满的债主!她领悟到这个道理后,便不再去刺痛林依依。
今天,冯暖秋去省城办理世纪城白领公寓房产证相关手续,不巧的是,雷亚枫又去出差了。
雷亚枫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大事,他自然不会让冯暖秋自己摸石头过河,他的铁杆兄弟徐一凡自然逃不过被抓来当差的命运,况且,徐一凡得知是冯暖秋的事儿,他也乐意奉陪。
在徐一凡及销售顾问的热心帮助下,冯暖秋很顺利地办好了房产证相关手续,而且,三套房的出租信息刚在网上挂半天,租客就闻讯而来,并签订了租房合同,三套房月租金合计13500元,冯暖秋真正当上了收租婆。
冯暖秋没想到办证及租房的手续办得这么顺利,她的返程车票原来订在明天。
虽然雷亚枫不在家,但去他家看看也是好的,毕竟,那儿也是她的“家”,她决定不改签车票了,住一晚再回去。
徐一凡知道冯暖秋怕吵,便请她去省城最正宗的大松日本料理吃饭。
这家料理店临近商业街,但它的正门居然开在小巷上,而且车还不能进去。门口挂着两盏发着淡黄色的小灯笼,略显高冷、低调。两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小姑娘对着来客不停地鞠躬欢迎。
这家料理店的内部装饰也很特别,基本采纳了日本街道视觉的装修风格,有“坂”有“角”,别有洞天!
冯暖秋和徐一凡刚进门,另一个穿和服的姑娘操着一口日语,指引他们俩去脱鞋子,然后光着脚丫子,上了几个台阶,绕过厅前的屏风,一个拐弯,便是一尘不染的榻榻米式的走道,低矮的长长的吧台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料理:刺身、鹅肝、生烤牛肉、牛油果虾手卷、烤鳕鱼、松叶蟹等等,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很多散客直接坐在吧台前吃,或许是美味让他们太沉醉,整个餐厅除了偶尔一两声服务员的招呼外,显得非常安静。
冯暖秋和徐一凡被带到一个小包间,这个小包间是四人间,空间小得跟徐一凡以前在冬宁市的办公室隔间差不多,但环境很优雅、舒适。
冯暖秋和徐一凡刚席地而坐,又一个穿和服的服务生弯着腰,顶着脑袋进来了,一阵叽里呱啦后,双手将精美的菜单呈了上来,徐一凡推开菜单,也一阵叽里呱啦,服务生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跳动,显然是在下单,完后,又一阵叽里呱啦,徐一凡微笑点头。
“这里不说汉语吗?”冯暖秋见服务生准备退出包间,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们这里的服务员都是中国人,既会汉语也会日语。请二位稍等,你们的菜很快就上来。”这位服务生说完,面对冯暖秋,背朝包间门,依然弯着腰,慢慢退了出去。
“好好的中国人,却不说中国话,作!”冯暖秋见服务生走远,感慨了一句。
“日本料理吸引人的不光是美味,更是日本独特的人文气息,你看,中国餐馆噪杂声、吆喝声一片,而这里却仿佛置身于日本的街道,宁静且悠然自得,来这里用餐,给人的感觉,特别享受。”
“说起来头头是道,看来你是常客啊。”冯暖秋转动着大眼睛说道。
“我们做客户经理的,满眼都是泪啊,偶尔来这里犒劳一下自己,安抚那颗被客户蹂躏得不忍直视的心。”徐一凡也是表演帝,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让人看了都动容。
冯暖秋嗤嗤地笑了起来,她笑的不是徐一凡,而是联想到雷亚枫每每调皮的时候,也是声情并茂地表演,这两兄弟不愧是同一炉子造出来的。
一听到徐一凡说起难缠的客户,冯暖秋马上想到陈晓女士,便笑着问:“小徐,你的vip客户陈晓女士搞定了没有?她还像以前那么准时去你那上班吗?”
“唉,说起这事,我的心都是泪啊!”徐一凡轻轻摇头,一脸惆怅。
“此话咋讲?她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冯暖秋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已经很久不来找我了。”
“以前她天天缠着你,你嫌人家烦,现在她不找你,你却失落了,是吗?”冯暖秋说话向来滴水不漏,一般人只能做选择题。
“no—no—no!”徐一凡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连串的否定后,笑着等冯暖秋的进一步猜测,跟聪明人聊天的最大乐趣,就在于将聪明人的想法一条一条地推翻、掩埋。
这下直接激起了冯暖秋的好奇心,她快速地转动着眼珠子,想着怎么从徐一凡嘴里抠出答案,但她表面上仍然装着若无其事。歪着脑袋问道:“你是怎么甩了这块橡皮膏?难不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徐一凡呵呵地笑了,可能觉得冯暖秋是他嫂子,再逗下去不免失礼,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答案:“完全得益于她的宝贝儿子!”
看冯暖秋一脸不解,徐一凡才缓缓道出陈晓的生死劫。
陈晓的丈夫龙跃早年去澳大利亚淘金,一去就是10多年,他们俩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前些年,陈晓终于想通了,跟龙跃办理了离婚手续。龙跃在澳大利亚开了间酒吧,赚到大钱估计是没有,但澳元毕竟比人民币大,给了陈晓500万人民币,算是对这段婚姻的补偿。
陈晓的儿子龙飞,跟随他爸去澳大利亚留学,去年年底学成归来,但澳大利亚很多大学的文凭,国内基本不承认。因此,龙飞回来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找到满意的工作。
据说,龙飞也是学经济的,说起股票更是头头是道。他跟陈晓说,与其花100多万雇人操作股票,还不如把账户交给他来管,他是专业人士,而且,如今的股票行情好,牛股满天飞,闭着眼睛炒股票,不赚钱都难,还去花那个冤枉钱作甚?
况且,现在要去找一个百万年薪的工作,谈何容易!陈晓觉得儿子说的在理,就放心地把账户全权交给龙飞去管理。
“陈晓女士退位让贤,乐享清福,不炒股票,自然也就不来找我了。”徐一凡悠悠地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发明了什么高招呢。”冯暖秋有点失望。
“上周,陈晓女士来银行办业务,我们俩打了个正面。”
“怎么样,她的海归儿子帮她赚了多少?”
“唉,别提了!看到她第一眼,我吓了一跳!两三个月不见,一个人仿佛老了十岁!问了半天才知道,龙飞在接手股票账户不到一周,便把她的股票卖个精光,套出来的钱,尽去泡妞、赌博、吸毒,1000多万呢,不到三个月,基本败光光,等陈晓发现后,只剩下50万元的残渣。”
冯暖秋惊愕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徐一凡继续说道:“陈晓跟我讲得痛心疾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痛心的不仅仅是钱,而是她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竟然是这般模样!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儿子,是那么聪明、听话、懂事,没想到去澳大利亚读个大学回来,却变成一个坑娘的败家子!这养的哪里是儿子,简直就是仇人,是索债鬼!”
有钱,是陈晓唯一的标签,而今,这个标签被她自己的亲儿子无情的扒掉,那种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人,从无到有,是个快乐的过程,但从有到无,又有几个人可以坦然接受?
“陈晓女士能扛住这样的打击,非常了不起!”冯暖秋由衷地感叹。
“嗯,那天,她进来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是,她走的时候,又步履轻松了。”徐一凡脸上泛着少有的得意。
冯暖秋一脸的不解,好奇地问道:“你还有这奇异功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她账户的重仓股是稀碳股份,这只票属题材丰富的小盘股,股价从34元起一直飙升到92元,但是,就在她儿子帮她清仓后的第三天,这只股票因提供虚假信息和财报被停牌了,现在每股的股价是3。2元!因此,就算她儿子不卖她的股票,她的账户也逃不过破产的命运。”
“当你告诉她这只股票的走势后,她的心里就平衡了。所以,有时,人不得不相信宿命,横竖都是坑,是劫逃不过!”
“我估计她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她离开我办公室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欣慰、有宽恕。”
“只可惜我辛辛苦苦帮她赚了500多万,竟让她宝贝儿子挥霍一空。”冯暖秋似乎也很心疼。
“现在做股票真的越来越难了,以前只怕被套,现在还有比被套更可怕的事,就是踩雷!一旦踩到,直接被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徐一凡心有余悸地说。
“像这种靠讲故事、不务正业的公司,最好不要去碰。这家奇葩公司,仅这三年,就收购公司40多家,美曰其名是多元化经营,实际上就是大股东套现、利益输送。据说,去年在江苏收购的一家什么文化公司,那家公司成立还不到一个月,什么事也没干,注册资本5000万的公司,竟然花了8亿收购!这是赤裸裸的抢钱嘛,这种公司不崩,天理难容。”冯暖秋补充道。
“是啊,很多公司就是钻监管的漏洞,但股价崩盘后,最大的受害人还是市场参与的投资者。”
“嗯,那是管理层要操心的事,咱们小散,就是要睁大眼睛尽量避开这些公司,小徐,你自己有没有做股票?”
“我们理财中心的,哪个不炒股?当然,跟亚枫大哥比,我做的那么点股票,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亚枫哥那才是大手笔啊!你们夫妻俩,完全可以去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徐一凡乐呵呵地回答。
“亚枫那么点资金,能玩出什么大手笔来?”冯暖秋笑着说,语气里是对徐一凡夸大其词的不屑。
“看来我哥跟你有所保留,如今他是蛟龙出海,随便动动手指头,个股的分时线瞬间拉直哦。”
冯暖秋又嗤嗤地笑了,这个徐一凡,拍马屁的本领日益见长,不去讲单口相声可惜了。就雷亚枫那几股,砸出去跟一颗小石子掉进大海有什么区别?
正说着,徐一凡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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