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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历626年6月——/p
“尼古尔,我们俩开离北城已经多少天了?”路上,安琪问着萧桓。/p
“41天。”萧桓勒了勒马缰。在离北城的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一点林楠的消息,他的脸上显然不算特别高兴。/p
“那,下一个城市呢?它在哪?还离我们很远吗?尼古尔。”安琪继续问道。/p
“如果地图没有错的话,”萧桓答道,“应该就是这两天了。”/p
“可是我们连城市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安琪大声叫道。“尼古尔,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p
安琪在离开离北城的这些天来虽然一直都表现很懂事,但是,四十多天在荒郊野外的日复一日的赶路,依旧磨掉了这个刚满10岁的孩子大部分的耐心。/p
不过,安琪也不是每天一点惊喜都没有。比如今天,她最崇拜最亲爱的萧桓大哥,就‘特许’了一直以来和瑾小汐同乘一马的安琪,坐在了萧桓的马上。/p
这一次,安琪一点儿也没有浪费这个可以跟萧桓大哥哥好好‘沟通’的机会。从早上到现在,安琪的问题几乎就没有停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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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尼古尔,”安琪继续说道,“那你说一说,我们这次要到的那个济安城,会不会和离北城的市中心一样漂亮?”/p
“不会。”萧桓答道。“沧州济安今时今日的的秩序和发展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还远远比不上秦州离北。毕竟,比起已经由一个稳定的军阀集团占领了多时的秦州离北,沧州济安大大小小的各色军阀,党派,多得几乎可以凑齐一个五十人的露天宴会了。”/p
“那尼古尔,如果”安琪刚准备继续,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p
“安琪啊,你为什么现在喜欢叫萧桓哥哥‘尼古尔’这个名字呢?”瑾小汐插话道,试图将安琪的注意力从不断的提问中转移。/p
的确,自从在秦州离北的酒馆处,知道了萧桓这个登记的‘假名’之后,安琪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有趣的名字。/p
“我问过大哥哥了!他允许我这样叫,尼古尔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当然了,虽然不是正式的一个名字,但是这样叫应该也是合乎礼仪的,对吗,萧桓大哥?”安琪说道。/p
“嗯,随你。“萧桓说道。/p
尼古尔,是萧桓和卓小曼在一起行走时取的名字。虽然取名字的时候二人很是随意,但其实,从语法上讲,‘尼古尔’应该是属于上古语言一类的命名的词语,而安琪,从坎布尔女皇那儿流传的是一个纯正的古老的上古宗族流传下来的血液。所以,想必即便女皇不曾正式教授过安琪这一类的上古语言,拥有这股血液的安琪,总归应该也是对这类语言的发音构词有着特殊的敏感。/p
只是,现在的安琪或许自己也尚还未能意识到这一点。萧桓想着。/p
“其实,安琪,要说最漂亮的城市,其实还得数当年你祖奶奶治下的那座城市。”萧桓说着,望向了前方,好像那座城市已经像海市蜃楼般出现在眼前。/p
“坎布尔城,在我的印象里,其实还真的没有一座城市的繁华能真正比得上它。”萧桓继续说道,双眼依旧望着远方。/p
“所以,安琪,在对外接触的时候,虽然我们一直在让你学着去成为一个小勇士,彻底忘掉自己公主的身份。但是,对你自己的内心,你还是要记住,无论今后的日子会多么艰难,你永远都是坎布尔城最正统的公主,也是伟大的坎布尔女皇留存于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而这一点,不会改变,也无法改变。”/p
说完,萧桓的双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p
不知道,究竟是回忆起了坎布尔城在女皇治下时的辉煌,还是自己从小就没有任何亲生父母消息的那段经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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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安琪终于在萧桓的马上完全睡着之后,瑾小汐慢慢把马拉近了萧桓。“你觉得,林楠姐会在济安吗?”/p
长达几个月的同行,瑾小汐和萧桓有一些聊过的话题,也有一些不会聊的话题。/p
而林楠,就是他们两人谁都不会主动提起的这样一个话题,这是刻意,也是一种默契。/p
现在,瑾小汐的提问,还是离开坎布尔城之后的第一次。/p
萧桓明白瑾小汐的意思,按照正常的路线,要从坎布尔城到达沧州济安,就必须经过秦州离北。而只要经过秦州离北,就必然会留下自己的踪迹。从入关出关,到拜访登记或是简单的住宿。/p
但是秦州,确实的确没有一丝林楠到过的痕迹。至少,这是几个月来萧桓寻找后得出的结论。/p
而如果要完全绕开秦州离北,那么,几乎等于给自己的行程的距离和危险系数都翻了几番,这显然是不合理的。/p
而即便是萧桓也想不出太多林楠会费这么大劲去刻意绕开秦州的理由。/p
“有可能。”萧桓想了想,答道。“毕竟,我在出门的时候就想到了要用假名登记,林楠想到这一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p
“那,”瑾小汐继续问道,“林楠姐过去有跟你说过她可能会用到的假名吗?”/p
这一次,萧桓没有再回答。/p
关于林楠仍然生还的逻辑,本来就经不起细细地推敲。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逻辑,让当时在绝境里的萧桓能够看到一丝未来的希望。一路上,萧桓之所以能够走出来,并且敞开心扉地和瑾小汐,安琪相交,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这样的一个假设上面。/p
而矛盾的地方就在于,萧桓一面想要去证实这个假设,一面又更加害怕去戳破它。/p
因此,萧桓一路上都不停暗示自己将林楠生还当作一个前提,而不仅仅是一个假设。这样一来,萧桓就可以在不主动戳破假设的情况下,将全部身心放在寻找到林楠这件事情上。/p
林楠需要自己。萧桓经常这样想到。就像林楠刚刚来到坎布尔城时一样,那个外表自信温柔的女孩,在内心里却是和萧桓同样的孤独。而现在的林楠,完全有可能一个人苦苦地等待在沿途每一个城市的角落,并且在每一个周日的晚上,一个人蹲在家里悲伤地流泪。/p
但与此同时,萧桓需要林楠吗?萧桓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想,至少瑾小汐就想过。一旦有一天萧桓真的意识到林楠已经不再存活于这个世界上之后,那么,孤身一人在偌大的世界里踏上寻找白鸦的茫茫旅程的萧桓,脚下的,该是一个怎样残酷而又孤独的复仇之路啊!再没有了过去的陪伴,再没有了未来的希望,只有对可能倾其一生之力也不会找到的敌人的无尽的仇恨。/p
况且,更重要的是,找到之后呢?无论是被杀还是报仇,萧桓都已经不可能解脱。/p
所以,很多时候,瑾小汐不提林楠,也是不想,或者说是发自内心地不愿意在那个时候去戳破萧桓。她希望这个执念能够由萧桓能够自己看清,而这个执念,或许也只有萧桓自己能够破除。/p
望着萧桓依旧和刚刚离开坎布尔城时没有太大变化的神情和反应,瑾小汐的内心还是有些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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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你干什么?”突然,前方停下来的萧桓,将安琪突然之间抱到了瑾小汐的怀里。/p
“麻烦你了。小汐。”萧桓慎重地说道,语速很快又很冷静。“我过去一下,帮我照顾好安琪。”/p
没等瑾小汐发问,下一瞬间,策马的萧桓已经如离弦的弓箭一般,飞奔向了山坡。而天空中,瑾小汐隐约看到,一颗流星也正在飞往同样的方向。/p
流星的四周,纯白的寒气正在天空铺散开来。/p
白鸦。/p
瑾小汐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距离很远,但是,除了它们,瑾小汐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会一边像流星一样坠落,一边又冻结四周的云彩。/p
现在,瑾小汐很紧张。/p
她希望萧桓追上白鸦,因为他知道在离北时的酒馆里萧桓一个人度过了多少的夜晚;但是,与此同时,她又害怕萧桓真正追上它们,因为,无论是瑾小汐仅有的记忆里,还是在人类的所有记载中,这种生物从来都是无可匹敌。/p
“小汐姐姐,”安琪突然迷迷糊糊地说话了,“我冷。”/p
摸了摸安琪的额头,瑾小汐又发现,此刻的安琪居然发烧了。/p
而他们,已经十几天还没有看到其他人类的影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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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南山的一个山洞里,瑾小汐不停地为迷糊的安琪敷换着草药和热毛巾。/p
运气还不错,这个山洞里的木柴居然可以直接起火,瑾小汐想着。毕竟,过去独自生活的她在起火上吃过的苦头还是不少的。/p
也得亏了那段日子的经历,瑾小汐想着,要不然今天安琪的发烧瑾小汐还真的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p
两个小时,终于基本将安琪的温度稳定了下来,瑾小汐还是走到了洞口。/p
这里的视野很是宽敞,天空和大部分山路都可以尽收眼底。/p
瑾小汐正准备扫视洞口外最近和最远的几条山路,但是此时,洞内安琪却毫无征兆地叫喊了出来。/p
“小汐姐姐,快来看!”从毯子上爬起来的安琪爬在山洞里的拐弯处吼道,“尼古尔生病了!他在发抖呢!”/p
“尼古尔?”瑾小汐满是疑问,那不就是萧桓吗?将信将疑的瑾小汐还是回到了洞口的拐弯处,而眼前的,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不是萧桓,又是谁呢?/p
“萧桓!”瑾小汐赶忙走过去摸上了萧桓的身子。/p
好冷,瑾小汐的手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冰,几乎使得瑾小汐立马将手缩了回来,细看之下,此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脸色苍白萧桓,眉毛上都结起了冰霜。/p
半个小时后,躺在火堆旁的,除了安琪,还多了一个萧桓。/p
爬起来发现萧桓之后,安琪自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并且,之后的安琪刚刚退下去的高烧,好像又再次地找上了安琪。这一次,高烧来得更加顽固。/p
而不知怎么回事满身僵冷的萧桓,瑾小汐也只能暂时将他放在火堆旁边,并在给安琪换药和毛巾的间隙,不时地帮他搓动着身子,试图让他摸上去不再那样的冰冷。/p
望着洞口之外,瑾小汐意识到,夜晚要来了。雪夜里应该不会有野兽吧,瑾小汐半信半疑地寻思着,虽然这雪夜是白鸦临时带来的。/p
萧桓啊,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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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前前后后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瑾小汐终于想起了一种可能,一种可怕的可能。于是乎,颤抖着,她的手指慢慢靠近了萧桓的鼻息处。/p
刹那间,呼啸的寒风像是疯狂了一样,在洞口外发出了刺耳的声响。/p
随着而来的,还有洞口外那来自魔鬼白鸦的若有若无的冷笑。/p
各式各样的白雪在洞口的附近随风高速地摩擦着,瑾小汐听到声音,却看不清洞口,瑾小汐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p
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洞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p
终于,持续了整整半分钟的呼啸后,那刺耳的响声终于消逝了。/p
不是吧!走到洞口,瑾小汐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洞口之外,虽然没有白鸦的踪迹,但是,此刻的洞口,已经结上了一层足有三尺厚的寒冰。/p
换句话说,就像冰封每一座房屋一样,白鸦冰封了洞口,当然,也是这个山洞里唯一的出口。/p
现在,不用饿死,也没有野兽,要不了多久,缺失氧气就足够令她们三人慢慢的窒息。/p
三尺厚的冰啊!外面还是雪夜,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融化。/p
拿过萧桓背上仅剩的一把厚重的铁剑,瑾小汐还是来到了洞口前。/p
利用冲击和身体惯性的力量,瑾小汐想起不久前萧桓告诉想要学剑的小安琪的发力窍门。/p
嘭。轻轻的一声,萧桓的铁剑,并没有砸出封住洞口的冰面上任何的变化,哪怕是最轻微的一丝裂痕都没有,紧紧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小的白痕。显然,这种技巧不是这么容易掌握的。/p
再来一次,瑾小汐咬着牙用尽全力,这一次,她选择了典型的女生惯用的发力方式,将身体和剑揉得非常之紧密。/p
嘭,又是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这一次,同样在剑尖处触碰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痕,比起刚才要略微明显一些。但是,依然没有任何作用。/p
瑾小汐赌气式地对着冰面疯砍了几剑。随后只是留下她一个人喘气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p
平静下来,望着这次甚至连白痕都没有再次出现的瑾小汐突然意识到,别说破开这少说有三尺厚度的冰面,现在的她,便是要在冰面上划出一个半厘米深的划痕,都无法做到。/p
退了回来的瑾小汐就终于还是躺在了二人的身旁,这么长时间地不间隙地照顾着两人,此刻的瑾小汐,也已经到身体的极限。/p
但是,没有一会,她又爬了起来。/p
她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办法叫醒萧桓,对于这个男人处理野外问题的能力,瑾小汐还是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心的。/p
但是,此刻想尽半分让萧桓恢复过来的瑾小汐又怎会想到。这三尺深的冰块,即便是全盛状态的萧桓,也是绝对不可能凭借一把铁剑,就能简简单单破开的。/p
“啊!”就在此时,出现在冰面外的一张人脸,再次惊吓到了瑾小汐。/p
挥剑,一击,在门外的‘人’随意的一次出手下,三尺厚的冰块仿佛豆腐渣工程一样,就在顷刻间碎裂了开来!/p
望着眼前这张女人的容颜,瑾小汐看得呆了。/p
在此之前,瑾小汐自认自己的容貌和所有女人相比都是更胜一筹的那一个,追得上瑾小汐脸动人的脸没有瑾小汐的淡雅,比的上瑾小汐脸淡雅的脸没有瑾小汐的绝美,即便是当年号称和瑾小汐学院双娇的林楠的脸,在瑾小汐自己看来,林楠对外的清高和冷漠的神情也远没有自己脸上的若有若无的摄人心魂在男生眼里来得吸引和可爱。/p
但是,眼前的这张脸,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头盔之下,每一寸的肌肤,仿佛都是用世界最美好最洁白的血肉构成。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得高贵而冷漠,但是,就是这样一张脸,瑾小汐却不再能找出她脸上的一丁点瑕疵。/p
因为,这是一张完美的脸。是的,在这么多年之后,瑾小汐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拥有比自己更加完美的脸。/p
当然,说是女‘人’,其实也未必。满身一丝不苟的银色盔甲的打扮,背上两只大大完全雪白的翅膀肆意地大张着,眼前的来客显然和传说中天使的描述更为相近。/p
天使!瑾小汐大惊道,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p
只是,这位脸上的冷漠,却丝毫没有因为看到了瑾小汐的惊讶而改变。/p
冷漠,孤傲,天使终于略微收起了背上那张开足有近3米长的雪白羽绒翅膀,落在了洞口上。/p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腿啊!瑾小汐惊叹道。盔甲之下,天使雪白的大腿处一览无遗,一双仿佛由最纯正的白银和水晶打造的高跟的战靴,一米八的净身高,都在昭示着瑾小汐眼前女人那近乎完美的大长腿。如果再配上纤细的腰部以及傲人的双峰,不,瑾小汐想着,不只是完美的长腿,眼前的天使,拥有的是真正完美的身材。/p
提着剑,穿着高跟战靴的女天使慢慢地走近三人。/p
如果萧桓还醒着,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这个天使身上的孤傲,不仅仅属于一个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的女性,更是属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勇士,并且是世间最高傲的勇士。天使战士,这样形容或许更好。/p
只是,瑾小汐突然觉得眼前的天使好像没有把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放在眼里。/p
面对着这般仿若天生的孤傲,瑾小汐发现自己有些开不了口。/p
“你好,谢,谢谢你!”在天使靠近自己的时候,瑾小汐还是开口了!/p
谁知道,除了刚进洞口时扫视山洞的余光,天使根本连看都没有多看瑾小汐一样,仿佛瑾小汐不曾向她道谢,她也不曾路过瑾小汐,无言地,天使仍然径直地走向了躺在地上的二人。/p
人生中的第一次,瑾小汐被完全的忽视。/p
但是,望着眼前绝美的雪白的天使,瑾小汐却生不出半分的恶感。/p
然后,又是路过了安琪,同样,天使除了扫视的余光,没有多余的停留。/p
最终,天使停留到了萧桓的面前。/p
蹲下身,从瑾小汐的角度,这位天使仿佛正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萧桓,像是看着好久不见的老友。/p
良久,终于,天使那没有瑕疵的另外一只手抚摸了萧桓的头发,那么的熟练,又那么地自然。/p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看着眼前的天使对萧桓的抚摸,瑾小汐不知何时也屏住呼吸,仿佛当心自己的呼吸声打扰到这副绝美的画面一般。/p
气场,瑾小汐意识到,这个女天使独一无二的气场,女人的气场,高冷的气场,让她即使什么也不解释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瑾小汐第一次感觉到妩媚未必便是女人最完美的一种气质。/p
“我走了,”站起身来,天使发声了,果然,就和瑾小汐预料的一样,她的嗓音也是女性中好听到完美的嗓音,虽然语气依旧是淡淡的。/p
瑾小汐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跟自己说还是跟萧桓说。/p
将手中的红白相间的长剑的剑柄放到了萧桓的手心,天使转身看向了瑾小汐。/p
“剑给他。”这一次,天使自然是对着瑾小汐说的。/p
“好的,”瑾小汐听到这样好听的女声突然传入自己的耳朵,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脸红。/p
但是,天使的话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命令。她没有等瑾小汐的答复,瑾小汐回答时,她已经径直地走向了洞口。/p
“等一下,你等一下。”瑾小汐还是决定不顾形象地招呼了起来。“萧桓他,他没事吧?你,又是谁啊?你真的是天使吗?就是那种,在所有传说里记载的最美丽的生物吗?!”/p
果然,瑾小汐失望地发现天使并没有理自己的打算,仍然头也不回地走向洞口。/p
但是,就在快出洞口地最后一步,这位美丽的女天使突然停下了脚步。/p
“他没事。”天使转过头,看向了瑾小汐,美丽的双眸中中依然全是冷漠。“你的事,你考虑清楚。”/p
丢下莫名其妙的最后一句话后,刹那间,天使的双翼同时腾开,下一秒,天使飞出了洞口,/p
不久后天使的身影就开始如流星般消逝在了天边。/p
留下洞口中,仍然在彷徨中久久不能自拔的瑾小汐。/p
她突然觉得,在天使看向自己的一瞬间,自己就被看穿了。/p
不仅如此,自己埋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在天使的面前其实早已无所遁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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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我们被白鸦用大冰块堵在了那个山洞里?之后之后又被一个美丽的女天使给救了?”/p
回到去济安城的路上,恢复的萧桓皱着眉头问着瑾小汐。安琪也是满脸的疑惑。/p
“是啊,萧桓,你认识她吗?”瑾小汐十分认真地问道。/p
“我应该认识她吗?”萧桓还是摸不着头脑。/p
“毕竟,她走向你的时候,就像你们是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好友一样!”瑾小汐还是不依不挠地问道。/p
“可是,”提到多年不见的女性好友,萧桓想起了在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来看过自己的那个儿时的玩伴,只是“你不是说过她还有一双三米长的翅膀吗?”/p
“是啊!”瑾小汐说道,“我就是在问你有没有这样的一个朋友。”/p
“呃,”萧桓有些无语,“长了翅膀的朋友?还是天使朋友?难道你曾经有过?”/p
“我没有啊。”瑾小汐说道,“她不是来看我的,也不是来看安琪的,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过!”/p
“呃,那个,小汐啊,”萧桓说道,“如果你想让我和安琪夸你是个天使,你完全可以说得更直白一点,毕竟,我们也知道,上次追逐白鸦的时候,你的确是最受累的一个。而且,同时照顾我和安琪两个人,你一定非常的幸苦吧?小汐,你放心,你对我和安琪的好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在我们的心中,你就是最美丽的天使。对吗,安琪?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p
“就是就是!”安琪兴奋地说道,“尊敬的瑾小汐女士!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唯有你能够真正配得上最美丽的天使的称号了!”/p
“你们!”瑾小汐有些无语了,“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天使是真的存在啊!对了萧桓,你背上的那把白里透红的银剑,就是天使姐姐临走时特意嘱咐我留给你的啊!”/p
“对了,小汐,”萧桓突然想起似的,问道,“这把剑你是从哪里找到的?”/p
“天使给你的啊!”瑾小汐突然觉得无法跟萧桓沟通!/p
“我知道是你送我的,但是,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呢?就这柄剑的材质和构造来看,只怕远远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买到的吧?”萧桓是真的很惊讶,毕竟,即便是在剑城生活了这么多年,萧桓也看不出这把剑真正的来历,但是,萧桓明白,虽然尚未好生地试过,但是,这把剑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品。毕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划开坚硬的山壁的。/p
“我!”如果不是坐在马上,瑾小汐突然就要跳起来了,“安琪不信也就算了,萧桓,你为什么也不相信我呢?”/p
“呵,”安琪哼道,“连我都不相信的天使的故事,你觉得作为一个真正成熟的骑士的尼古尔还能相信吗?”/p
瑾小汐愤怒地瞪了一眼安琪,然后又看了看萧桓。/p
把安琪强行扔到了萧桓的马上,瑾小汐一个人把马骑到了最前方。再也不理这个讨厌的萧桓和讨厌的安琪了。/p
天使的事情的确不值得相信,萧桓想着,毕竟,白鸦都有人亲眼目睹,而所谓天使,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地降临过人间,至少,从来没有人亲眼目睹过。/p
但是,萧桓毕竟不是安琪。天使的事情萧桓可以当作是瑾小汐的玩笑,那这把剑呢?难道也是无中生有变出来的?这可是一把削壁如泥的宝剑啊!神剑,绝对的神剑,无论从构造还是材质,都是绝对意义的极品中的极品,甚至于,萧桓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它。神剑,这是萧桓自从离开了剑城黎阳之后第一次提起这个概念。这些年来,萧桓也无意中看过不少号称有多么多么不凡的神剑,但是其中的绝大部分,几乎都是言过其实,只是材质稍微比其他的好上一点,其他的,并没有过多的出众之处。毕竟,都是淬火淬出来的钢铁,再好也不过就是构造独特一点,硬度更高一点。神剑?估计只有卖家会这样吆喝。/p
但是自己现在身后的这把剑,却完全不同。首先,萧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材质,无论是银白色部分还是红色部分,其次,其纹理构造,居然真的光滑到没有一丝多余的瑕疵。至少萧桓的前半生,再也没有见到过比这把剑更能胜任神剑称号的宝剑了。/p
那么,这样一来,就只有一种解释。/p
剑是瑾小汐在自己昏迷时无意中得到的,然后就着天使的故事将剑送给自己。/p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瑾小汐会这样生气呢?/p
难不成,真的是其中的哪个假设出了错误?那么,会是哪一个呢?/p
萧桓不敢确定。/p
拉马上前,萧桓靠近了瑾小汐。/p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把剑。”萧桓试探地对瑾小汐再次说道。“无论它是从哪儿来的,我都很喜欢。”/p
“随便你喜欢不喜欢。”瑾小汐侧过了脸,仍然不情愿搭理萧桓。“反正又不是我送的。”/p
“你知道吗?小汐。”萧桓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们相信有天使的存在,那我们的世界观可能就会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了。”/p
“行啦行啦!”瑾小汐不耐烦地说道。“反正我是亲眼看到了,随便你信不信。”/p
看着瑾小汐嘟着嘴生气的样子,萧桓突然觉得有些好笑。/p
向安琪使了个眼神,萧桓就将安琪抱到了瑾小汐的身后。/p
“你干什么!”瑾小汐惊讶道。/p
“安琪,”萧桓却是对着安琪说话,“不管有没有天使,瑾小汐姐姐都是我们俩的天使,安琪,现在天使姐姐累了,你说你该怎么办?”/p
“那我就给美丽的天使姐姐按摩一下!”安琪显然对于按摩这个新鲜的工作十分有兴趣。/p
“好嘞,”萧桓说道,“那我就给天使姐姐牵一下马头。”/p
“好!”安琪答道。/p
随即,也不顾瑾小汐的反对,安琪的小手终于捏上了瑾小汐的肩膀。/p
“好硬啊!”安琪捏到了瑾小汐的锁骨上,显然,她一直以为瑾小汐的身子会很软。“不过也有软的地方,比如”/p
“安琪,”萧桓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望向别处,“这些你按摩的时候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口来。”/p
“奥!”安琪答道,仍然皱着小眉头在瑾小汐的背上认真地按捏着。/p
“行行行,今天你们大伤初愈,随便你们胡闹,”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不明所以的‘骑士‘卖力地讨好自己,瑾小汐其实心底还是笑了出来,“安琪,那你按的时候小心点,你现在在我身后,别待会自己掉下马了!”/p
“哦!”安琪答道。/p
“萧桓,你也别牵马头了,你也到后面去。”/p
“我?”萧桓有些不知所措,“我就不按了吧?我还是比较习惯牵马头”/p
“谁让你按了?”瑾小汐有些好笑地说道,“我是让你去身后看着点安琪,别让她摔下马去了!”/p
哦。萧桓想着,默默拉慢了马,果然是自作多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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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使,萧桓默默掂量着,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和昨天碰到的白鸦会有关系吗?/p
他们是敌对,还是友好?/p
认识自己?萧桓摇了摇头,他自然是没有任何关于那种生物的印象的,更别提认识了。/p
倒是白鸦,萧桓捏紧了拳头,这一次的遭遇,当萧桓甚至没能真正靠近白鸦的时候,纯白的寒气就已经让萧桓连同他的马儿一起提前失去了意识,显然,这一次,白鸦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那么,现在呢?他们又是去了哪里呢?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又是哪一座城市呢?/p
如果萧桓没有记错,那是去东海的方向。/p
还不够,远远不够,萧桓知道,就自己现在对白鸦的了解,即便再次遇上,也多半只是今天这样的结局。/p
看来,未来,除了林楠,任何关于白鸦的消息也不应该放过。萧桓努力让自己平静,他知道,如果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他萧桓,那么,这场战争的持续,就一定不会短暂。/p
了解白鸦,才能真正地去击溃它! 这是萧桓这么多年来对付其他生物经验的总结。 /p
为此,他必须做好平静而漫长的准备。/p
下意识,萧桓从肩上抓下了一个什么东西,轻飘飘的,毛绒绒的。张手一看,竟是一根轻轻粘在萧桓衣服上的白绒羽毛。/p
‘羽毛么?’萧桓心里默念着,回忆着这几天的经历。/p
可是,下一秒,将羽毛轻握手中,感受它的纹路,萧桓仿佛突然间进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状态,在那里,一切洁白如雪,在那里,漫天星斗闪烁,在那里,萧桓粗厚的右手穿过柔顺的发丝,洁白的羽毛,在那里,疲惫的萧桓依偎在翼护着的怀抱。/p
浅睡,萧桓还是回忆起了脑海中的洁白如雪的世界,那是知北进时,萧桓在白鸦侵袭村庄之后,路上的某个场景。/p
“安塔利亚·克西斯尔莫德。”/p
迷糊之中,萧桓无意识地说出了这个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印象的名字。/p
随后,身后,那个曾经在萧桓最无知最疯狂的两个月间从背后拥抱翼护着自己的身躯,仿佛又出现在了身后。那么柔软,那么洁白,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的萧桓的手上,没有当初的铐链,身上,没有满布的伤痕。/p
这么温柔的一个怀抱,自己怎么一直都忘记了呢?萧桓沉浸着,自己怎么会忘记呢?那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除了那对母女,身后的怀抱,还有一些什么呢?萧桓略微转头,想要去看一眼那个身后的温柔。/p
“什么!”接住快要后仰摔倒的萧桓,瑾小汐吃力地问道。/p
在瑾小汐的怀中,萧桓慢慢地恢复了意识。/p
那不是幻觉,那是回忆。这是萧桓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知北进,萧桓想着,那最后的两个月,也是萧桓完全没有记忆的两个月。/p
身后,瑾小汐的毛绒绒的衣服,竟被萧桓下意识地当作了柔软的羽翼。/p
“萧桓,你捏我大衣上的羽绒干什么呀?”瑾小汐疑惑地问道。/p
突然间,意识到不对。萧桓急忙支撑着立回了自己的马上。/p
“没什么。”萧桓向那匹马上的瑾小汐和安琪打出了一个没事的手势。“可能是太累了。”/p
再次张开右手,果然,那片洁白无暇的羽毛还在手心。/p
很显然,这和瑾小汐身上的羽绒大相径庭。虽然二者都很柔软,但是,萧桓隐隐发现,自己手上的这片,除了柔软,还有一丝自然的柔顺,这种感觉,就好像,它也有着自己的那份微弱的生命力,微弱,却不容忽视。/p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回想起那段时间的记忆,但是,被瑾小汐打断后,似乎能回想起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p
只是,那个模糊的,雪白的怀抱,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让人舒适。仿佛跟萧桓知北进中野外生存的每一个紧绷的时刻,都完全不同。/p
知北进的最后两个月,萧桓带着那对母女一起行走。那是最无助的两个月,也是最疯狂的两个月,这是萧桓之前对于那段时光唯一的印象。/p
只是,那时候,卓小曼早已经死去一年有余,那个怀抱,多么像是一个女人的怀抱,又会是谁的呢?/p
就在适才萧桓沉浸在那个回忆中时,却没有人注意到,身后那柄红白相间的银剑的剑身上,散发出的那若隐若现的淡淡的乳白色光芒。那微光像是剑身在呼吸,又像是在与什么太过遥远的东西,遥相呼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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