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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你外公外婆洗洗脑,让他们以后对你妈妈好一点。”
“不是吧?他们会听你的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如果外公外婆要打我妈妈的时候,你会保护她的吧?”
“会的。”
他这样保证,她便放心了:“那好吧。”
吃了晚饭,慕远辰要去处理一些新建公司的事务,待他一走,沈佳曼便把女儿叫进了房间。
“妈妈,怎么了?”
沈弯弯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单纯的望着母亲。
她蹲下身,把女儿抱进怀里,久久无言,心中一个决定油然而生,是时候,告诉她一切了。
“弯弯,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吗?”
沈弯弯蓦然睁大眼,诺诺的说:“如果我说想知道,妈妈会难过吗?”
她心疼的摇头:“不会。”
也许不会完全不难过,但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么难过了。
“那……我想。”沈弯弯怯怯的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的爸爸,就是坏人叔叔。”
出乎她意料的,以为弯弯会激动的跳起来,可是却没有,她一下子傻住了,连质疑妈妈是不是哄她开心的话都没有问。
“你不相信吗?”她哽咽了一下:“妈妈没有骗你,他就是你的亲爸爸。”
“我相信,妈妈说的话我都相信。”
“那你……高兴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心里清楚孩子突然知道这样的事肯定接受不了。
沈弯弯眼神茫然的点头:“高兴,我很高兴。”
她一下子扑到了母亲怀里,“妈妈,我真的很高兴……”
嘴上说着高兴,眼泪却已经流出来了,而且是越流越多,看着女儿哭的这么伤心,沈佳曼原本以为不会太难过,结果却发现,她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母女俩抱在一起放声大哭,以后,再也不需要背着女儿哭了,她不后悔说出真相。
辗转反侧了一夜未眠,不是因为又要面对父母,而是因为她告诉弯弯谁是她的爸爸,那个孩子却什么问题都没问,这真的是令她很诧异。
隔天清晨,慕远辰早早等在了小区门外,沈佳曼牵着弯弯的手步出家门,他远远的看到她们母女俩,笑着挥手。
弯弯的手颤了颤,沈佳曼敏感的觉察到了,她什么也没说,缓缓的向他走过去。
“呀,你这眼睛怎么了?”
慕远辰蹲到弯弯面前,盯着她一双红肿的眼惊诧的问。
他还不知道,弯弯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她的爸爸。
沈弯弯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叔叔,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眼圈却渐渐红了。
“她怎么了?”
慕远辰疑惑的回头询问沈佳曼,还没等到她开口,耳边竟然听到听到一句颤抖的喊声:“爸爸……”
蓦然间,他愣住了,以为是错觉,震惊的回过头,一把抓住弯弯的胳膊:“你刚说什么?”
“爸爸……”
沈弯弯重复喊了一遍,哇一声嚎啕大哭。
慕远辰一下子惊得跌坐到地上,惊呆的不只是他,连沈佳曼都被惊住了,她没有想到,弯弯会突然改口喊爸爸。
脑子短暂性出现空白,终于很快清醒过来,他伸手用力将弯弯抱进怀中,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嗓子痛的厉害,一滴清澈的泪顺着鼻翼缓缓滑落。
“虽然很想问你为什么不要和我妈妈了,可是我还是决定不问了……”
“为什么?”他沙哑的问。
“我怕惹爸爸生气,又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沈佳曼心酸的别过头,眼泪唰一下冲出了眼眶,原来,在女儿的心里竟是如此渴望父爱,而她,却从未意识到。
“不会的,爸爸再也不会不要你们,对不起弯弯,对不起……”
慕远辰心痛难忍,一直渴望着与女儿相认,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准备也没有。
“好了,时间快来不及了,走吧。”
沈佳曼低声催促,三个人上了车,往机场的方向赶去。
上了飞机,弯弯很快躺在了慕远辰的怀里睡着,他脱下外套盖在孩子的身上,视线睨向身边的女人,柔声问:“为什么告诉她了?”
“没办法不告诉她,去了上海,她怎样都会知道。”
他点点头:“是啊,我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那你都考虑什么了?”
“我一直在考虑怎样才能得到你父母的谅解,不接受我没关系,只要接受你和弯弯就行。”
沈佳曼黯然的垂下眼睑,想到父母上次的态度,她知道这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曼曼,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你肯让弯弯认我,我这一生对你感激不尽,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好爸爸,就像你说的,我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她睫毛轻颤,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在跟他过不走,直到他不辞而别后,她才意识后,她其实是跟自己过不去,因为他走了,她根本好过不到哪里去。
下了飞机,机场外已经有车候着,沈佳曼认得出来,是慕远辰第一次来上海时买的。
这一次,不用再到外滩打发时间,直接就开到了家里去。
车子停在家门口二百米处,沈佳曼迟迟不敢下车,慕远辰觉察出了她的紧张,安抚说:“别怕,有我在,一切交给我就好。”
有了他的保证,她仿佛吃了定心丸,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两人拉着弯弯,一步一步朝前走,终于走到了家门口,第一个发现她们的,是父亲沈一天。
蓦然看到女儿,他短暂的愣了愣,下一秒,就怒不可遏的吼一声:“你又从哪找来的男人忽悠我们?!还嫌我们不够丢人是不是!!”
沈母闻言从里屋奔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三个人,双眼一下子模糊了,她身子一转刚要回屋,沈佳曼哽咽的喊一声:“妈……”
一声妈叫得辛酸无比,乔玉蓝停下了步伐,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一句:“我不想见到你,所以不要进来。”
此时正值下午三点左右,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这多少减轻了沈佳曼的难堪,她撇了眼慕远辰,有些不知所措,慕远辰回视她一眼,果断的率先走进了家门。
砰一声,一盆面粉泼在了他的身上,他整个人成了白色的面人,弯弯被这一突然的动作吓得尖叫一声,沈佳曼则震惊的冲上前,愤怒的质问:“爸,你干什么?!”
“上次带个男人回来骗我们,徐子耀回去跟她妈说了以后,我们已经被街坊邻居嘲笑的不敢出门了,现在你竟然还敢回来,而且又带了一个男人,你是想怎样?不把我们折腾死不罢休是不是?”
“不是的,他是慕远辰,是弯弯的爸爸,我这次没有骗你们!”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沈一天大吼一声。
慕远辰短暂的冷静过后,伸手拭去脸上的面粉,说:“爸,我确实是慕远辰,这次是我提出要带她们母女俩回来请罪,不管过去曼曼怎样让你们伤心失望,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再责怪她,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做好了被你们不客气对待的准备,无论你们怎样对我,我绝不会往心里去。”
他这一席话说出来,令乔玉蓝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很快就记起来:“没错,他就是慕远辰,几年前的一个晚上,他送曼曼回来我见过他!”
沈母话刚落音,啪一声……沈父的耳光也跟着落下了,知道了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辜负他女儿的负心汉,一个父亲的愤怒刺激的他彻底失去理智了。
“爸!!”
沈佳曼更加震惊,短短的几分钟,慕远辰受到一生都未受过的羞辱,这令她的心痛到了极致,她一把拽起他的胳膊:“我们走吧,什么都不要说了。”
慕远辰缓缓抽回手,淡然的笑笑:“没关系,如果这样能让爸心里好受些,那我不介意再挨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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