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远离我

第二十六章 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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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陈晓瑜拼命拉住蒂芙妮的胳膊她才没有叫出声来。与她的同伴不同,晓瑜的注意力却在男神的女伴身上。她必是在哪见过这个人的,而且似乎是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上楼梯的时候蒂芙妮跟在他们后面,嘴里像施咒语一样一直在默念:“大二的,大二的,大二的”……
    l大景观建筑系的教学楼十分特别,那是一座具有现代风格的方块形建筑。
    墙体主要采用玻璃,整体空间十分通透。一楼很宽敞,主要用于展览;二楼按年级分了五个‘半分隔式’的工作室专供设计系学生使用。学生们平时既在这里上课,又可在这里完成作业,互相交流。
    里面不仅有个小厨房,更是学校唯一特许学生可以逗留至午夜三点的地方,到了期末,还可以通宵。
    晓瑜她们大二了,应该进入第二个教室,眼见着那三个人先一步走了进去,蒂芙妮的眼睛都像是在跳舞。
    她向陈晓瑜鬼笑一下,往前走故意碰了一下那个鬈发女孩,又赶紧先行道歉。
    女孩转过头来的时候,陈晓瑜先是一怔,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刘挽青?”
    “陈晓瑜。”刘挽青似乎不那么惊讶。
    “你们竟相互认识?”蒂芙妮还没回过神来。
    自高考分别后,陈晓瑜就跟刘挽青断了联系。原先只知道她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京川某重点大学,不曾想她会出国,而且还恰巧到了陈晓瑜的班上。
    “这是我男朋友,沈泽。”刘挽青往沈泽身上靠了靠,过去的迎春妹开始搽起了香水,画起了艳妆,看起来有种不合宜的成熟。蒂芙妮眼里的光芒仿佛一下子被浇灭了。
    沈泽对众人友善地微笑了一下,看上去风度翩翩。
    那的确是一张漂亮的面孔,颇具异国风情。棱角分明,眼眶深陷,五官柔和又不失立体。皮肤细腻,泛着浅棕色。他笑得很礼貌,却透露出满不在乎的意味。
    相比之下,他的同伴就显得乏善可陈,身长腿短,浓眉小眼,紧紧盯着晓瑜的样子甚至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叫leo,中文名陆啸。”那人主动向陈晓瑜伸出手来。他的手心很粗糙,晓瑜还触到一处凹痕。陆啸跟晓瑜握完手就把手揣回口袋,直接忽略了蒂芙妮,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快上课了,我先去准备一下。”陈晓瑜找了个借口,就赶快抽身。背后传来陆啸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尾随她直到看不见为止。
    晓瑜来到贴有自己名字的桌边,蒂芙妮当然不会跟过来。她跟刘挽青沈泽他们正聊得起劲。旁边的同学顾天颖已经到了。她来自新加坡,皮肤呈小麦色,身材高挑,双眼细长,是个标志的东南亚美女。
    “fish,暑假过得怎么样?”天颖的中文不太好,说起话来有意拖长音,倒有点像软绵绵的台湾腔。
    “每天在冰激淋店打工,快练出肱二头肌了。”晓瑜用手臂比划了一下,“你呢?”
    “我去了印尼,做义工,支教,那边的孩子都好热情。”天颖说。
    “真佩服你,听说那里的条件很苦的。”
    “是很苦,尤其是在雨林里种树那几天。脚被蚊子咬肿,手机充不了电,没有信号,吃了晚饭大家就坐在一起聊天看夕阳,倒也是平时没有的体验。”天颖笑了笑,“更何况,我们这些志愿者只是去体验几日,而当地的种植员却要长期驻扎,他们才是值得佩服的人。”
    顾天颖说得热情洋溢,陈晓瑜也受了她的感染。天颖是那样一个周身充满善良之感的女孩。她也玩笑,也抱怨,却由于毫无虚饰,丝毫无损于她的单纯。
    这时候,大二的新教授带着两个助教进来了,蒂芙妮被迫终止了和沈泽的愉快对话,却没有回自己的位子,搬了把椅子挤到了晓瑜的桌边。
    “沈泽的英文名zack,中俄混血,他们是从邻市n大建筑系转学过来的。”她悄声对晓瑜告知收集到的最新信息,又问,“刘挽青既是你的老朋友,你怎么还这么冷淡,也不多陪一会儿?”
    “不是朋友,普通同学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蒂芙妮鬼鬼祟祟看刘挽青一眼,“说实话,我觉得他们不在一个等级上。”
    “什么意思?”
    “虽然她也算中上吧,但沈泽比她好看太多了。”她感叹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是不明白沈泽乐什么,有什么可乐,”她撇撇嘴,“对了,刚才我们商量要周六一起去买第一个作业用的模型材料,你也一起?”
    蒂芙妮这个“我们”说得顺嘴,晓瑜一乐,觑她一眼。“我要打工。你帮我带些吧。”
    下课的时候沈泽和刘挽青走过来,沈泽及其绅士地向顾天颖点头微笑,惹得她双颊一红。
    “星期五晚我们开派对,欢迎大家来玩。”
    “地点在哪?”天颖问他。
    “就在学校宿舍。”
    “我也住学校呢,”天颖惊喜道,“算我一个。”
    而蒂芙妮的手早就举酸了。沈泽歪着头计算着。“……天颖要去,还有蒂芙妮,”他的视线转向陈晓瑜。
    “我就不去了。”晓瑜道。
    “来嘛,我们系好多人都去的,大家也可以相互熟悉一下,张远也去,”沈泽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低头玩手机的眼镜男。“还有昆。”昆是个身材浑圆,常年戴一顶黄色毛线帽的纽国男孩。他注意到了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瞪圆了眼睛,然后羞涩地微笑了下。
    “不了,我第二天要打工,要早早睡。”晓瑜尽可能礼貌地回绝道。
    沈泽表情可惜道:“那只好下次了。”
    “下次一定要来哦。”刘挽青挽住沈泽的胳膊,俨然一副女主人态度。
    沈泽忽然一拍脑袋:“fish,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了,你是不是也在宿舍食堂兼职?”
    “是的,上星期刚开始。”
    蒂芙妮绕到晓瑜身边,双手装作托起她下巴:“各位新同学们,这位就是陈晓瑜小姐。她尽管身兼两职,上学期却依旧成功在挂科率最高的景观建筑系,一举拿下全a的成绩。这不是优秀,简直是可怕。”
    “一来就认识学霸了,挺好。”沈泽笑道。
    “你别听她瞎说,我们专业卧虎藏龙的,哪能排得上我。”陈晓瑜向上望了一眼,刘挽青原本空荡漠然的双眼,迅速加上了些虚浮的笑意。
    自那以后,陈晓瑜便不自觉地对此二人多了些注意。她很快发现,沈泽与刘挽青是这般奇怪的一对情侣。
    沈泽待人的方式,多少令她想起尹晨。一样的彬彬有礼,一样的热情又和气。唯独在刘挽青面前,沈泽的礼貌似乎都消失了。食堂的饭桌旁,沈泽总是悠然坐着,和那个令人讨厌的陆啸说话,刘挽青手拿两个托盘,忙前忙后替两个人盛满食物。她似乎习惯并享受这种状态——在完成任务之后,沈泽会奖赏似的摸摸她的头发。
    “你知道吗?那天我下楼的时候,看见刘挽青蹲在地上给沈泽系鞋带。”陈晓瑜对蒂芙妮说。
    “这就是沈泽的魅力啊。给男神系鞋带,也可以是一种享受。”那时蒂芙妮一边打量镜子中的自己,一边作陶醉状。晚上就是沈泽的派对之夜,她已准备一下午了。
    “换你,你乐意吗?”
    “只要能得到他的人,细枝末节的,都不重要。”
    “我不相信,就你这暴脾气,第二天就会撂挑子。”
    “你可别小看了我。”蒂芙妮说,旋转着身体,“你看这件怎么样?男神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了?”
    晓瑜笑道:“你还真想穿得花枝招展的过去诱惑沈泽?你可别忘了,他是有女朋友的。”
    “我是这种人吗?”蒂芙妮睇望她一眼,“windowshopping你不懂吗?买不起我还不能做做白日梦?”
    “行,那祝你做梦愉快。”晓瑜转回电脑前,开始预习明天的课件。
    “你桌上是什么?”蒂芙妮凑过来,拾起那张照片。那是晓瑜七八岁时的雪景照,上面有陈志的亲情题词:花瓶。
    “你这么小的时候,就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她笑问。
    “没有,别人开玩笑写的,擦不掉。”晓瑜说谎道。其实她一直将这张照片带在身边,在任何一个灰心失落的时刻,一见那两个字,她马上就重燃斗志,——用行动给予质疑她的人响亮的耳光。
    蒂芙妮傍晚出门,直到晓瑜上床睡觉了依旧未归。近午夜,大门外才传来断断续续的门铃声,陈晓瑜赶紧起床,怕惊扰了乔和土豆先生休息。
    她随意披上件外套就跑了出去,院灯照在高大的沈泽和失去意识靠在他身上的蒂芙妮身上,在地面上投射出巨大又怪异的阴影。
    “她不小心喝多了。”沈泽说。
    “我来吧。”晓瑜撑起蒂芙妮的肩膀,心想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孩怎会有如此重量。
    “我跟你一起扶她上去。”沈泽扶住蒂芙妮的右边肩膀,他的眼睛在晓瑜身上停留数秒,接着手上的动作便停住了,嘴角勾起一丝意图不明的微笑。
    晓瑜顺着他的视线回望,顿时羞耻地用外套裹住上身。刚才出来得太急,竟忘记自己穿了一件如此暴露的睡裙。
    “放心吧,天太黑,我近视。”沈泽的语气是嘲弄般的欲盖弥章。
    陈晓瑜没答话,两人轻手轻脚将蒂芙妮架过客厅。
    “她的卧室在哪?”沈泽问。
    陈晓瑜往楼上一指。夜半的安谧忽然令她心生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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