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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钰与十五跟随着人群一路到了刑场。齐家宝从囚车押下, 被按跪在地,行刑的刽子手手抱大刀在旁边一脸肃色的分脚站立,刀刃雪亮锋利隐隐透着煞气。
人群喧嚷着。瞧热闹的,拍手称好的,都在监斩官一声“肃静”中哑然下来。
天色沉下, 午时三刻已到。齐家宝吓得剧烈的抽搐,葛钰拨开人群行到最前面,眸中凌然地恨意慢慢汇聚,瞳孔定定的盯着前方。她不希望错过任何一幕, 能让阿朗魂魄安眠的引子。
“大人,时辰到了!”有差役向监斩官说着。
监斩官肩背拔正, 抬眼会意的望一眼天色,接着从案上抽出斩令,“死犯齐家宝,害人谋命罪大恶极之发指,斩!”
斩令被抛出弧线扔落在地。
刽子手抽出齐家宝身后罪牌, 齐家宝吓得哭嚎起来,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你们放开我, 我姨父是知府!我是知府家少爷!你们胆敢……姨父, 姨母……救命啊!”
齐家宝的喊叫一点也没让监斩官和刽子手动容。刽子手饮一碗酒抬起刀, 这时,一个妇人突然向刑台奔来, 哭天抢地的, 被前面围站的差役伸手拦下。
“住手!你们统统住手!家宝, 我的家宝……”
齐家宝激动的回头,“姨母,姨母……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全都知道错了,我改,我再不惹麻烦,您让姨父不要杀我,我怕……我怕!”
齐家宝扭动的颤抖,眼泪鼻涕流了一嘴。刽子手面无表情的将他扯正,冷冷瞥一眼,“别动了,我的刀快疼不了你,还是早些在黄泉路上抢个好位,投个好胎打紧!”
齐家宝脖子极力的缩着,瞳孔已吓得呆滞。刽子手甩甩手,挥刀,一片血珠飞溅而出随着掉落的头颅洒落在地。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眼珠子凸凸的瞪着。
葛钰盯着那片被染得血红的地,又忆起昨夜那一寸寸冷硬的小手,双眼一闭,转身便往回走。阿朗,睡吧。这个畜生已得了报应,午时三刻死的应是连鬼也做不成,他再也无法欺负你了。
十五跟在葛钰身后,二人没行几步,便被一个人拦下。抬眼一看,正是先前那哭抢的妇人,妇人满脸阴郁的盯着她,身后跟了个丫环——揽月楼小棋。
葛钰掠一眼小棋,冷道:“烦请让让路。”
小棋见到她身形一缩,又拉了拉知府夫人对其点点头。罗夫人一句话没说,抬手便向葛钰掴来,十五轻松的扣住她手将她手腕向后一折,“放肆!”
罗夫人吃痛的扯回手,面色很不善,指着葛钰,“就是你这个下贱的青楼女人害的我儿,你这个蛇心蝎肝的,我跟你拼了!”
说着,罗夫人向葛钰撞来,葛钰侧身躲开,蹙着眉抚抚衣裳,“罗夫人,劝你一句,别一口我儿我儿的叫,没得带累了你家知府那顶头上乌纱。哼!齐家宝死有余辜,一刀下去都是便宜了,还是紧着收尸吧!”
闫桢负手独立在刑场附近一家茶楼二楼的包房中,高淮候在一旁手中奉着件白狐披风,柳阴知府罗毕躬身在侧,瞧见窗外不远处场景,吓得腿一软伏跪在地。
闫桢眸子柔柔的落在葛钰身上,转身从高淮处取过白狐披风,脚路过罗毕身子时周身气场一凝,扫他两眼,“柳阴府罗毕?”
“罪臣在。”罗毕微微抬头。
“知道有罪便好,”闫桢抬嗓冷道:“柳阴知府罗毕纵亲行凶,贪受贿赂,失职失德,着立刻革职查办押解进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处置。”
“是。”
“是……谢陛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高淮,一个是柳阴知府自己。
闫桢独自下了楼。葛钰和十五不再理罗夫人,转身离开,一个不留神她便撞在一个人身上,温暖的白狐披风轻轻搭上她肩头,葛钰一看略略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闫桢勾勾嘴角,“想你啊,我便来了。”
葛钰拍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向停放马车的地方去,边走边道:“分明是胡说,你怎知我恰好在此处?”
闫桢笑着跟上,一旁十五忙向他行礼,他抬抬手免了,与葛钰上了马车,“你是我的人,我俩心意相通当然知道了。”
葛钰眸光落在装有郭朗坟头土的罐子,细细扫去上面浮泥,“以前倒是没瞧出,公子也是个会说浓情软语的人。”
闫桢也扫一眼罐子,伸手揽过她,“阿钰。阿朗会安息的,别再难过了。”
他早便知晓葛钰回程会碰上齐家宝行刑,也知道她一定会跟去亲眼见齐家宝断气,所以才会让高淮寻了披风在茶楼等着。能让他闫桢说浓情软语的人,也不过眼前的一个而已。
葛钰放下罐子,顺势靠在闫桢怀中,眸光游离在车顶侧沿上,“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归宁。”
葛钰听见直起身子,两人眸子一对,她又靠回去,“我跟你同去,我答应过要带阿朗回家的,他家在归宁郭家村……嗯,最后他还说了个‘大枣树’。”
“或许是他家在村中的具体位置,一颗枣树旁边。”闫桢轻闻着她墨发香气,想也没想的说。
葛钰思索着皱起眉,“之前在揽月楼我让他与我一起寻机会逃时,他便不愿意,说是……外面有人要杀他,对了,他说他阿爷在易安便是被人杀死的……”
闫桢倏地睁开眼睛,“当真?”
葛钰点点头,“嗯。”
一个归宁人随流民到京中,一群人在内城乞讨合力与青羽卫对峙,不是病故而是被杀,归宁郭家村……枣树……闫桢眸色一暗,对葛钰轻道:“此时并无任何线索,也无从猜测,待去郭家村后,我们再查吧。”
葛钰想想也是,颔首按下话头。一时间马车中特别静默,风吹拂车帘轻响。闫桢将头凑她白细的耳旁,对着她耳垂轻轻一咬,“你唤我一声。”
葛钰不知他突然如此动作,惊的向后一退,耳根腾的红了,“你做什么!大白天的这是在车中!”
闫桢眸中隐出笑意,“说了,你唤我一声。”
葛钰后背贴着车壁,有些恼怒,“好端端的,有甚可唤的……你别过来!”
闫桢见她此般模样,心情反倒愈发好了,一寸寸挪过去,“十五可在外面。你若不唤,嗯……”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葛钰退无可退,见着眼前愈来愈近的人,牙一咬,“好,我唤,我唤。”
闫桢眸光切切的等着。葛钰清清嗓子,喉间如被东西赌了一样,轻试道:“公子……”
闫桢眼睛微微一眯,轻摇头道:“阿钰,你知道不是这个。”
葛钰吸了口气,勉强扯出点笑意,“…阿……桢……”
闫桢眼角略开一些,又摇摇头道:“声音太低,不连顺,没太听清。”
“你……”葛钰被他的厚颜无耻所折服的无话可说,脸色一拉,撩起帘子看窗外不再理会。不一会儿耳垂又被牙齿咬上了,只听低哑的声音:“你唤是不唤?”
葛钰眼一闭,心都跟着脸颊发了烫,咽一口口水,“我唤。阿桢,阿桢……行了吗?”
闫桢低低笑着,很是满意的再咬了咬白嫩透红的耳垂,“行。不过,你听着……从今往后你都得这般唤,不然……我还如此治你。”
“你无耻!”葛钰磨了磨牙,推开他。
“阿钰莫恼,若你愿意……”闫桢的气息喷在她已烫的无法言说的耳畔,沙哑道:“……我可为你变得更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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