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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锦绣正在陪老夫人在院中晒太阳,大夫人突然传话说请老夫人去一趟前厅。待来到前厅,发现各房人都在。
老夫人看了跪在地上的未央,问:“这是怎么了?未央啊,你怎么跪在这儿啊?”
站在上首的大夫人叱云柔过来接替锦绣搀扶老夫人坐下,然后似是极为无奈,道:“老夫人,你可不知道,我本是好意派人去指导未央学习闺阁礼仪,谁知这丫头竟然把春茗打成这个样子。”
只见跪在一旁的春茗面色微白,手扶着背哀怨地望了大夫人和老夫人一眼。
而就在这时,尚书李潇然正好下朝回了府,而这却是他第一次见未央。他似乎本就不怎么待见未央,只是简单听了大夫人的陈述就开始责问仍然跪在地上的李未央。
“父亲,错不在女儿啊。女儿从小在乡野长大,对于这些闺阁礼仪自然是一窍不通,想要从头开始学习,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未央有些委屈地说。
“不错,只要有心学还是能学好的。”一旁的老夫人赞同地点点头。
“祖母,我真的有很认真地去学,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办法在短短几日里就学会。可是我一旦有失误,春茗她就打我,而且狠毒地不得了!祖母你看!”未央挽起自己的衣袖,果然上面有几条刺眼的伤痕,望着老夫人更是委屈。
老夫人让未央上前,细细看了伤痕,明显心疼了。大夫人虽是为自己勉强辩驳,只是她再怎么说如今也只是她理亏了。
未央见此又接着说:“春茗代表的是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亲要如此待我呢!可是未央知道,母亲才不会这样做,所以未央就擅自做主替母亲小小惩戒了春茗。”
李未央说的句句在理,弄得大夫人也是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而开口责怪起春茗来,而此事也就算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经过此事,锦绣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二小姐可是头一人让大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这次大夫人怕是遇到克星了。而李未央也算知道这府里只有老夫人才是真的把她当成孙女看待,所以自那天之后,她几乎每天都来老夫人的院子陪老夫人聊天,又听府里人说老夫人身体不好,还特意学了按摩来哄老夫人开心,如此,这老夫人更是喜欢起李未央了。
“锦绣。”
锦绣正要去老夫人房里,却遇见了李未央刚好从房里出来。
“二小姐。”锦绣对着未央福了福身。
李未央笑着点了点头,说:“回府路上,多亏了你一路照顾,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锦绣不免有些好笑,但看李未央一脸认真,便道:“二小姐太客气了,锦绣所做的都不过是我分内之事,小姐若真是要感谢,倒是该好好谢谢老夫人。”
“嗯,未央知道。在这府里,就只有老夫人和三妹真心待我了。”
三妹?李常茹么?这三小姐一向受大小姐压制而行事低调,没想到竟和这刚进府的二小姐要好。事情真是那样简单么?
“二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去伺候老夫人了。”
“嗯,好。”
李未央见锦绣对她还是那般疏离,倒也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她,正如她也不会喜欢这世上每一个人一样。
这日,锦绣出门负责采办老夫人六十寿诞所需地物品,到绸缎庄取了为老夫人新做的衣裳后,锦绣便让其他人先回去了,只留下阿文,陪着自己又去找了翠儿。从翠儿家里出来,便见不远处围了不少人,似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锦绣等人也过去瞧了瞧,原来是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儿正跪在地上卖身葬父,她身后是被白布遮盖着的尸体。
女孩儿抹着泪水,时不时还瞟一眼周围的人,一副可怜模样。周围人大都心善,偶尔有人向她面前丢下一两个钱子儿,却也不提卖身的事,而女孩也不说话,只是没没有人向她丢钱她都会鞠一个躬。
“绣姨,我们要不给她点吧。”一旁的翠儿见此同情心泛滥了。
锦绣看了眼翠儿,淡淡笑了笑道:“你要给便给她些吧。”
翠儿给了他们一点钱,数虽少,倒也是好心。那女孩儿看了眼翠儿,同样感激地鞠了躬。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谁知锦绣等人刚要转身离开,就听人群中唏嘘一片,只闻那女孩儿激动地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不必客气,死者为大,你赶紧找人把你父亲葬了吧。”说话的是一个面容俊俏的蓝衣男子,而这个人锦绣他们却是认识的。
“是二少爷!”阿文提醒说。
而那边,女孩儿拿着一袋子钱感激涕零,求着李敏德收下她,说要给他当牛做马来报答他的大恩。只是李敏德根本没想到会面临这个问题,明显有些为难。
锦绣对着身后的阿文耳语了几句,便走到李敏德身旁,对着那不依不挠的女孩儿冷声说:“姑娘,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为好。”
“是你?”李敏德有些惊讶锦绣会出现在这里。
那女孩儿泪眼汪汪,怯怯地望了一眼锦绣,说:“姑娘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太懂。”
“我说什么你自然清楚。”锦绣嘲讽地笑了笑,说着向前一步直逼那女孩儿。
“公子救我!”那女孩儿倒是不傻,立即跑到李敏德身后求救。
李敏德看了眼躲在身后的女子,对着锦绣皱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翠儿拉了拉锦绣,也有些搞不明白锦绣的用意,而周围人也开始嘀嘀咕咕说锦绣莫名其妙。
锦绣也不恼,给另一边尸体旁的家丁一个眼神,正在众人猜测着锦绣的行为时,谁也没想到那尸体突然大叫一声跳将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活了?”
“你还没看出来,他那是根本没死!”
“啊!原来是骗子啊!”
周围人都转而对那两人指指点点起来。
锦绣看了眼一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敏德,对着他身后的女孩儿道:“还要装下去吗?”
那女孩儿终于装不下去了,带着她那个所谓的“爹”立马仓皇而去。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锦绣等人。
“二少爷以后可要当心些,虽说这是京城,但也不乏心怀叵测之人,不得不防啊。”锦绣道,虽然她对于李敏德刚才的行为不怎么满意,但谁让他是尚书府的人呢?毕竟不管他们在府里地位如何,至少老夫人对于他们这些孙儿可是疼得紧。
李敏德虽然误会了锦绣,却也没道歉,他向来如此骄傲,嘴巴硬的很。
“谁让你帮忙了!多管闲事……”他留下这一句,径直离开了,锦绣等人对此却是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翠儿还是低声为锦绣埋怨了几句。
“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是骗子了?”翠儿突然想起一种可能。
锦绣没说什么,她锦绣虽然没有无上智慧,但在尚书府呆了这些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还是可以分辨的。
看着锦绣默认,翠儿有些不明白了,道:“那绣姨为何还让我给他们钱呢?”
锦绣看了眼天真的翠儿,笑了笑道:“你要做善事,我又怎么忍心阻止呢?”
“可是,如果今日不是你揭穿他们,他们不知道还要骗多少人呢!我们也就罢了,要是那些贫苦人被骗了去,那可不好了。”
看着翠儿一脸认真,锦绣有些愣了,虽然她并不以为连自己温饱都无法解决的人会来施舍别人,但她还是笑了笑,说:“嗯,翠儿说的有道理。”
与翠儿道了别,锦绣等人便径直回了尚书府。
与此同时,锦绣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远处的高楼上,有两个人把方才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呵,没想到,今日还有如此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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