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忍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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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天色阴沉，刚刚还好好的天空突然就变了样，乌云不断聚集着，遮住了湛蓝色的天空，也遮住了，我心中的光……
    他还趴在我的肩头，仿佛睡着了一样，少有的安静，乖巧，正如我一直希望的那样。
    我背着他，缓缓走着，既没有什么悲伤痛苦，也没有失去理智的仇恨疯狂，只是慢慢走着，脚步沉稳，面无表情。
    就像是很多年前，协也背着因为严苛修炼而累到筋疲力竭的我，一步一步，伴着温暖的夕阳，在晚饭之前回到家里。
    可能就在那个时候，协也就慢慢成了我如此重要的人。
    如果真要比较，可能仅仅次于大哥在我心中的地位。
    大哥是唯一的大哥，是无可比拟的。
    但仅仅如此，对于不甚合群的千手扉间来说，也是真的很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直到如今，我才真正直到，协也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这个人，有时正经，有时胡闹，有时像一个真正的大哥一样，有时却又幼稚到不行。
    我见过他因为失去同伴而痛哭，见过他因为学会一个新的忍术而开心，也见过他因为我的拒绝而垂头丧气。
    我见过他所有的表情，我熟悉他所有的一切。
    唯独现在，这个冰冷的他，令我感觉如此陌生。
    啪。
    脸上微微一凉，一滴水珠渐渐从脸上滑下，落在衣襟上，慢慢扩大成一个圈。
    哈。
    我摸着脸上的水迹，有些惊讶，这是我的泪？
    怎么可能呢……
    千手扉间，怎么可能像弱者一样掉眼泪？
    不过下一刻，我就知道我想错了，因为，更多的水滴开始落在我的脸上，衣服上，头发上，落在身前的草地上，与脚下的泥土混合在一起。
    我释然，原来是下雨了啊……
    黄豆大的雨滴不断从天空中掉下来，砸在我身上，重的让我仿佛有些不堪重负。
    雨越来越大，我却没有用查克拉避雨，而是任由雨水淋湿我们的衣服，头发。
    在忍界以速度著称的我，在大雨中走了很久很久，才遇到了赶来救援的大部队。
    所有赶来的人看到我背上的协也，都沉默了。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很强的感知力，但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我背上的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没人敢说什么，所有人都默默跟在我的身后，跟着我，往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能感觉到悲伤，从这一天开始，一直到协也的葬礼结束，雨再也没有停过……
    协也的葬礼直到一周之后才举行，那天，我没有去。
    或者说，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踏出实验室一步，一直都在紧张而忙碌的工作着，不是练习忍术，就是研究忍术。
    不管是饿了，累了，查克拉枯竭了，我都用一颗兵粮丸全部解决。
    雨下了七天七夜，我在实验室关了七天七夜。
    期间，很多人来过，但没有人能把我从疯狂的忙碌中叫醒，我甚至在大门上设置了一个封印结界。
    除了大哥，没有人能进来，但即使是大哥，也没能让我踏出门一步。
    直到葬礼结束后，一身黑衣的大哥，带着煞气一脚踹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揪起我的衣领，“够了吗千手扉间！你看看你自己，还是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千手扉间吗！”
    我冷静的看着他的眼眶渐渐泛红。
    “痛苦的不止是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哪怕你在这里一辈子，饿死累死难过死，也不可能再让他活过来……”
    他说着，手上的力道渐渐放松，“……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眼中的晶莹终于开始汇聚起来，看着我的眼中都是失望。他垂下头，长发掩住日渐坚毅的脸颊。
    “扉间……”他的声音淡然，却让我的心一下子揪紧，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上前一步，拥住他，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大哥，我知道了……”我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是我不小心钻进死胡同了，对不起……”
    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口中犹自道，"扉间，哪怕带着伤痛，哪怕内心充满黑暗，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坚定的走下去……"。
    我松开手，用眼睛坦荡的看着他，郑重点了点头，"我会藏起悲伤，不会被黑暗腐蚀，不会被这世间的一切改变我最初的态度，只会一直一直，不断的走下去。我千手扉间，说到做到。"
    大哥一怔，被我少有的正能量镇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的眼神已经从担忧变成了放心，显然已经被我说服。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暗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他点点头，想继续说什么，却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止住了，转而道，"不眠不休这么久，你还是赶紧休息去吧，最好是去找医忍治疗一下——"看到我张口欲言，连忙补充道"自己治疗太浪费体力了，而且效果也不好…"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临走的时候，大哥突然转过身来，欲言又止。
    我安静的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
    他顿了顿，道，"杀害协也的真凶……还没找到……"
    空气再次凝滞了下来，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斥着我与大哥之间。
    我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木木的说声知道了。
    大哥站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走了。
    这几天，我全靠着一股劲支撑着，而现在放松下来了，感觉全都来了，眼皮困得简直睁不开，脚步虚浮，浑身疲惫，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我索性睡在了实验室，反正这里房间还是挺多的，也够安静，正适合补眠。
    我这一觉一口气睡了两天，睡的天昏地暗人事不知，可以说，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睡这么沉过，连平日里的警觉性都丧失了，甚至连中途大哥来看我都没能让我清醒。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是清晨，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上，荡起一束束细小的尘粒。
    我推开门，阳光一下子撞进来，耀眼的让我不得不遮挡住眼睛，等眼睛适应了才放下手，去迎接它。
    街上的族人熙熙攘攘，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享受任务之余难得的悠闲时间。
    失去了协也的族地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该笑笑，该出任务就出任务。
    当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再多的眼泪也流尽了，也早该收拾悲伤，继续战斗了。
    毕竟对于千手家族来说，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看着同伴死去，埋藏眼泪，不断战斗，循环往复。
    只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仿佛人生下来就只是为了等待死亡，孩子不能享受童年，年轻人没有时间恋爱，连老年人也不能好好歇歇，颐养天年。
    那这些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第一次对这种世世代代流传的家族形式产生了质疑与厌倦。
    路边传来几声嬉笑声，几个三四岁的孩子正拿着苦无练习着，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几个孩子我都有印象，他们的父母都是正在服役的忍者，而他们也被族里重点培养，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们就要像大人一样，义无反顾进入战场，用鲜血与战火淬炼，直到他们成为一个成熟的忍者。
    但是，能顺利长大成为一名强大的忍者，概率有多少呢？
    我很清楚，十之二三。
    也就说他们这些人，最终能够长大的，只有两三个。
    而那些没有长大的，可能只能留下一个名字。
    ……在纪念碑上。
    我突然想起那年的板间与瓦间，还那么小，却早早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下。
    如果在普通人家，可能他们两个都已经结婚了，也许生了几个胖娃娃，会一直安稳而幸福的生活下去。
    瓦间、板间、父亲、协也以及许许多多牺牲在战场上的同袍的身影在我面前一一闪过，我的心中仿佛升起了一团火！
    都怪……
    都怪！
    宇智波！
    我喃喃自语着。
    我右手执印，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会议室内。
    “什么人！”
    在外执勤的忍者以为外人入侵，迅速冲了进来，待看到是我的时候，皆又惊又喜——
    “扉间大人！”
    “您终于肯出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还有族长，每天都愁眉苦脸的，大家都不想跟他走一块呢！”
    “喂喂！别乱说呀！”
    看着眼前有些激动的族人们，我扯了扯嘴角，随机肃然，“命令——”
    几人立刻严肃起来。
    “在大会议室召开全体会议，要求包括族长的小队长以上人员参加，所有在族内人员不得缺席！”
    几人脸色凝重，知道不是玩笑，表情不由得有些紧张。
    我顿了顿，才慢慢道:“现在，请你们通知所有队长，十分钟之内，到达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