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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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日的欢乐洋溢在大街小巷，除夕当天，街上基本已经没有多少闲逛的行人，急匆匆往家赶的旅者，脸上都是浓浓的幸福与笑意，穿梭在人群中，很容易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一栋公寓的单身宿舍内，雅致的淡紫色窗帘藏起卧室里沉睡的二人。
    “叮——”
    短信音清脆，穆阳率先睁开眼，眸中片刻的迟疑后迅速清明，他抬手拿过床头柜面的手机，按下静音，顺便看看短信内容。
    “孩子们都在等你，今年还是等你来贴对联。”
    穆阳淡笑着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他还没有醒，昨夜两人回来的晚，才一觉睡到现在。
    林语涵轻吟一声，穆阳立刻为他拉好被角，轻抚着他的背部，不想吵醒他。
    “……几点了？”
    穆阳柔声说：“九点多，饿了吗？”
    “没有，今天除夕。”
    “嗯，我们的第一个除夕，第一个新年。”
    林语涵睁开眼睛，明亮的双眸一瞬间抓住了穆阳的心，两个人互相看着，笑容渐大，这种平静温馨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穆阳垂首在他嘴角印上一吻：“每次看着你在我怀中睡醒，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说起来，我真的要感谢沈超，如果他没有鼓励我，没有告诉我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可能就会永远错失你。”林语涵深情地看着他。
    穆阳的眼中多了几分痛惜。
    还记得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林语涵还无法完全放开自己，沈超对他做过的事情，就像一根刺牢牢扎在他的心里。
    第一次穆阳触碰林语涵的时候，林语涵是强忍着身体的本能反应，用轻松去迎合穆阳，然而穆阳立马就察觉到，停止接下来的动作，抱着林语涵抚慰，彻夜未眠。
    但也恰恰是从那一次开始，林语涵逐渐能够走出当年的阴影，真正迎接穆阳的爱。
    穆阳想到此处，轻叹一声，把人揽入怀中说：“我何其有幸。”
    林语涵在他颈项处蹭了一下：“不，老师，幸运的人应该是我。”
    “瞧瞧我，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你一定饿了，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走，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就该去孤儿院了。”穆阳说。
    他们曾经说过要一起为孤儿院的孩子们过一次春节，如今五年之后终于重聚。
    穆阳始终坚守承诺，每年都会去照顾孤儿院的孩子们，林语涵自然会支持他做的任何事情。
    况且，林语涵对孤儿院里的孩子有着感同身受的情感。
    两人换好衣服，临出门前，穆阳一把拉住他，林语涵奇怪地回首看他，穆阳说：“等我一下。”
    他回身去衣帽间取出围巾，走到门口亲手给林语涵戴好。
    现在的林语涵比穆阳矮半个头，穆阳严严实实地用围巾把人捂暖和了，左右看看确定不会冻着，才正式出门。
    林语涵失笑：“我们基本都在车上，不用穿这么多的。”
    穆阳说：“我们要去给孩子们买些小礼物，外边还是很冷的。”
    林语涵看看路边半融化了的积雪，再侧目看看身旁专心开车的穆阳，终于不用再畏惧寒冬，爱人在侧，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心的温暖。
    车缓缓驶入停车场，林语涵和穆阳走进多少有些冷清的街道。
    “给孩子们买这个怎么样？”林语涵伸手拉住穆阳的衣袖，“你看，过年总要有些过年的感觉，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穆阳停下脚步，林语涵的目光投注在一间干花店里。
    “女孩子还是会喜欢花的，虽然很老套，男孩子的话……隔壁就是玩具店，我们可以准备一些小玩具。”
    穆阳点点头，林语涵走入店中，一眼看中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桔梗花，他回首看了看穆阳，穆阳微笑，转而对店主说：“你们这里的桔梗花都在这了吗？”
    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长相恬静，她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个男子说：“还有一箱，你们需要怎么用？只是桔梗花的话，会不会太单调？”
    穆阳说：“不会，桔梗花的紫色最纯正，越是集成一片，颜色越美。”
    店主了然，来者是懂花爱花的人，她又说：“我可以再给你们推荐一些其他的配色，如果是装饰房间或者送人会更好看。”
    林语涵说：“再选一些种类吧，女孩子可不会只喜欢这一种颜色。”他望向穆阳的眼神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店主微微愣神，一时间看出了这二人的关系，低头整理着花束，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一定……很辛苦吧？”
    林语涵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挑选，听见店主低声询问，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店主面露微笑，转脸看着他：“我看过很多对来店里买花的情侣，但是你们很特别，能有勇气走在一起，并且坚持到现在，还能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你们一定很辛苦的吧？”
    林语涵愣了片刻，郑重地说：“以前或许辛苦，但回想起来却丝毫不觉得难过，曾经的回忆都是幸福的，所以，我们并不觉得辛苦。”
    “真好啊……”店主眼神深邃，她打包好两人买的花，“其余的就当是我送你们了，花遇有缘人，今天是除夕夜，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穆阳挑眉：“这怎么好意思。”
    “明年这个花店就不开了，你们是我最后一批客人，这是缘分，而且我还挺喜欢你们的。”店主轻笑，“快回家吧，希望我的花给你们带去幸福。”
    林语涵柔和了目光，说道：“谢谢你。”
    穆阳抱着一整箱的花先送回后备箱，这个时间，林语涵就在隔壁的玩具店给男孩子们挑选新年礼物。
    零零散散一买又是一大箱，两人前后脚撞个正着，穆阳顺手接过林语涵手中的新箱子，两人这才前往孤儿院。
    越野车刚刚驶入孤儿院，早就等候在一楼的孩子们欢喜地冲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地吵闹开。
    穆阳驾轻就熟地抱着封好的箱子，领着林语涵进屋，孩子们分成两批，一部分围着穆阳，一部分跟着林语涵。
    “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穆老师，这个哥哥也是老师吗？”
    “这个哥哥手里的东西是给我们的吗？”
    “我喜欢新哥哥！”
    穆阳无奈地看了林语涵一眼：“抱歉，孩子们平时没怎么接触过新面孔。”
    林语涵爱怜地说：“他们很可爱，而且非常单纯。”
    “你们啊，要是把新来的大哥哥吓到，可是会后悔的哦！”穆阳对他们说，“你们最喜欢听故事，这个大哥哥就很擅长讲故事，而且会很多很多东西。”
    “真的呀！”年幼的部分孩子拍手叫好，大一些的就懂事得上前帮他们分担东西。
    热热闹闹，根本不需要特地去介绍，林语涵很快与孩子们玩到一块，尤其是女孩子们结果他手中的桔梗花束，个个红了脸颊，羞涩不已。
    少女的童真和懵懂显露无疑。
    每一个孤独的孩子都有一样属于自己的礼物，他们露出最真挚的笑容，发自内心，愉快而欣喜。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总算是完成了贴门联，年夜饭的重大任务，两人好容易抽身，得以在庭院中小憩。
    “以前每年除夕都是我自己在这陪着孩子，现在我有了你，他们今后也多了一个语涵哥哥。”穆阳回忆着，“时间过得真快。”
    林语涵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笑：“以后每一个除夕夜，我们都一起过。”
    耳畔是屋里的孩子们传出的倒计时。
    “十，九，八……”
    新年的钟声敲响，天外礼花绽放。
    整个夜空绚烂而美丽，如梦如幻。
    穆阳握着林语涵的手：“语涵，我爱你。”
    你我时刻相伴，相守一生，真爱永无价。
    人生的幸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