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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曦的状况并不太好,回到家中几乎夜夜都睡不好,总觉得心底少了什么。
直到有天一身雅痞西装的李修泽拿着一大把绿百合出现在金勇家门口时,她才知道她在等什么。
李修泽带她来了明星市唯一一家提供正宗英式下午茶的高级酒店,顶层餐厅,风景正好,又是近黄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明星市的中心地带几乎一览无余,披着一层夕阳镀色的薄纱,有那么一刻,她希望黑夜快点降临,这样就能将心完全融入其中。
“金小姐?”李修泽本是撑着下巴去欣赏在看风景的某人,仅仅在几秒前,他突然觉得,如果现在再不说话,她可能就与这即将到来的夜融为一体了。
将所有的情绪收回,金曦正视着他,唇角微微勾起,“叫我曦曦就好。”
“这里的下午茶很正宗,虽然今天时间晚了些,不过除了下午茶,他们家的牛扒也相当不错。”李修泽递给她菜单,“不妨一起看看。”
金曦曾经和颜易来过这里,和颜易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菜单,颜易会帮她点菜,现在身为商业新秀的颜易也不会和她aa制就是,所以价格么,她有些心虚。
“这里的奎宁牛是从意大利直接空运过来的,味道很鲜美。”李修泽看她微微皱起的眉头,颇为善解人意的推荐道。
唔,颜易给她点的是这个吧。算了,整张菜单价值不菲。好像童靖阳带她去吃饭的地方,几乎都很亲民,和他在一起会比较自然。这种地方,她若是正式和人来吃饭,必然是吃不下东西,除非像是颜易那样,是很熟悉的朋友。
“就这样吧。”她记得奎宁牛排软嫩且好消化。
爽快地点过餐后,李修泽用他轻松愉悦的说话方式渐渐地打开曦曦的防备,让她放松,他毕业于国际顶尖医学院,心理学是每个医生必修的课程,何况他这个全科优等生呢。
和李修泽的谈话很愉悦,他似乎总可以轻易地避重就轻远离那些让她不悦的话题,更多的是一些他工作的趣事,简单却治愈。
即便如此,曦曦总觉得李修泽对自己并不太像是一个真正的追求者,或许是她错抓的那一两次瞬间的眼神,李修泽仿佛是透过她去看某个人。其实,她并不在意,她自己也没有多么纯粹。
大约是作为医生的职业病,李修泽还是给了她失眠的建议,比如让她去做慈善义工。他的原话是,孤儿院的孩子吵吵闹闹一定会消磨她的精力,实际上,金曦需要情绪上的纾解。
回到家里,不免被伯父和赶来听八卦的金皓薰审问一顿,敷衍地说了说,她就借口累去休息。
躺在床上,望着浮动的窗帘,桌上盛开的绿百合,她想起每日都出现在医院窗户旁的绿百合,静静地,每天在她醒来时随着阳光一起迎接她,她似乎只要看着那束花,心里就安慰且充满温暖 ,那夜握着她手的人,她从看到绿百合起,就知晓了。她真的很想他,心里好像空了一个洞,无法填满。
也许就是那一刻的冲动,她拿起电话,拨通那个自己一直不敢拨的号码,两声后,那个缇萦在她心中给她安全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曦曦?”探究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嗯。是我。”她哽咽,眼圈红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怎么了?”听出话筒那头她的不对劲,童靖阳有些紧张。
“我。。我想你了。”话刚出口,她的眼泪决堤般地从脸颊滑落,真的好想,她记得最难受时,有人抱着她轻声安慰,那种温暖如羽毛般的感觉,断片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那声音与感觉一直都陪着她。
童靖阳嗯了一声,他的心似乎被这句我想你塞满了,他知道他不是那个一直在唱独角戏的人,她喜欢他的,她爱慕他的。
电话那头传来她隐隐的低泣声,他的心立即被揉成了一团,太糟糕了,“我去找你。”
这次她没有拒绝,“书店旁边的咖啡厅门口见,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匆忙去洗漱间整理自己,努力克制着眼泪,迫切地想要见到他,从衣橱里随手挑了针织衫与长裙,穿上风衣,只拿着手机,她在金皓薰与金勇诧异的眼神里打开门,跑出家门,丝毫不顾及身后追赶喊叫的金皓薰,走到街口挡下出租车,扬长而去。就这一次,这一次就好,她想要无所顾忌一次。上帝,原谅她,就这一次。
当童靖阳看见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紧张地好像连车门都忘记怎么开了,她眼神搜索着路边的车辆,很快在他开车窗时锁定了他。几乎是狂奔过来,拉开车门,带着秋夜的寒冷,紧紧地抱住他。
原来她失眠的罪魁祸首是他,她一直想要的都是这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曦曦?”童靖阳受宠若惊,但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他比她抱得还要紧,几乎将她嵌入自己的胸里,她一直在自己的心中。
坐在车里,金曦的脸微微发红,左手却一直被单手开车的童靖阳握着,左手连接心脏,她现在心很安稳,安稳地好像这个世界如今在她面前崩塌她都不会害怕,因为握着她的手是童靖阳。
童靖阳没有带她去公寓,而是开车去盘山路,进了郊外。
“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才完成这个月最后一个访谈,正准备闭关研读王导给我的剧本。我以为,你需要更长的时间休养。”童靖阳慢慢地给她解释着,他很想见她,却怕让她负担更重。
那天的白酒是诱因,但实则她长期的精神压力也是让她胃日渐薄弱的元凶,他想要她好好恢复元气,他错过了她的过去,只能缓慢地经营现在与未来,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让她真正的快乐。
“绿百合,我很喜欢。”曦曦抱着双膝,大胆而快乐地凝视着童靖阳,只有这一次,她为什么不能大胆些,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尽。
童靖阳的车停在一处山涧别墅,侧过身子看着她,闷声一笑,逼近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现在还感觉自己在做梦。”
曦曦明亮的眸子微睁,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抬起下巴,送他一个缠绵浓烈的法式热吻,半晌,在他还惊讶的不知作何反应时,忽然笑着离开,问他,“这样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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