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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一种感觉,也不能说是第七感吧,只能说更像是对未知危险的直觉性反应,像左赫这种干猎人行当的,这种反应比普通人强烈的多。/p
左赫走出了巷子,来到了韩雨沫本来要借此回家的车站。他可不是什么路痴,作为猎人,对方向的判断应该有一种天生的优势。/p
后面跟了几个马仔,实在是技术菜得很,左赫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玩了个声东击西就把他们甩掉了。/p
这个时候的公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汽车路过了,虽然是一个小山包,但是这也算是去火车站和港口的众多小路之一,有的不喜欢堵车的怒路症司机就喜欢开这段路。/p
他拦住了一个开小货车的司机,胖胖的司机伸头一眯眼就知道左赫不对劲,还好心的不听问他要不要上医院,却被后者婉言谢绝。/p
“小伙仔!你大叔我当年什么没干过什么没见过!骨头不疼的话,那就是於伤。再怎么想低调,也得去个诊所瞧瞧……对了你去哪儿,我干脆送你过去吧!”/p
“不用了老哥。我去怀柔港,顺路拉我一截就行了……”/p
司机听后欲言又止,默默地点了根烟,麻利地继续开车。左赫瞟了一眼,暗自叹息。/p
怀柔港,就在新兴的怀云港南边的不远处,站的稍微高一点就能看见对面港口灯塔的亮光。/p
胖司机在怀柔与怀云港的分叉路口停了下来。/p
“知道怎么走吗?对……”/p
“我知道,谢了老哥。”/p
左赫脸色有些苍白,毕竟是忍着全身的剧痛,虽然说他走路没见过有什么大碍,就怕藏着什么内伤。/p
怀柔港曾经是市里唯一的老资格港口,十年前城市扩建,经济飞跃,政府就废弃了,本来有个巨头房地产公司接手的,但是改造到一半听说资金链出了些问题也就停滞了,这一停,就是六年。/p
现在已经完全荒废了。/p
所谓的“世纪家园海滨小镇”,连围墙都还没有修到三分之一。一副破落遗迹的样子。/p
向南的公路是修建在海边的,从岔路口下车以后,就能闻到清晨涨潮时推上海岸的一股海鲜味。/p
冰冷刺骨的寒风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突然觉得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没那么疼了。/p
闭眼感电,生物电流仍然依稀存在,就在前方的怀柔港内!/p
左赫努力定了定心神,开始思考自己等会儿遇到南姓男子该怎么处理的问题,一边观察周围开始准备逃跑路线。/p
港口是靠山的,尽管这山也不是很高,也就一百来米的海拔。山脚下因为是直达港口,大都是一排一两层专门存货的仓库房。不过现在也都荒废得差不多了,跟不远处的怀云港新开发区形成鲜明对比。一眼望去,右边一排整整齐齐,人去楼空,就像是横放着的多空竖笛。/p
左赫走在这海边,冷冷的,缓缓的,孤独的。此情此景,他突然想到了《星之梦》,里面也曾构造了一个人类因为世界大战而毁灭的故事,男主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每天在空无人烟的城市残骸里苟且度日,那里就像是这里一样,荒凉得你只能抬头去仰望星空。/p
海,地平线,星空。/p
微微泛白的天边,离太阳升起恐怕还有两三个小时。/p
怀柔港现在成了流浪汉安家的地方,无家可归的,失去希望的,他们都是丢失了灵魂的可怜人。/p
前脚踏进港口大门,就能闻到一股焦炭味。浓浓的,却不是很刺鼻。/p
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这是明介给他的,他原本的所有装备都被黄龙旗扒走了。/p
这里看起来怕是有数百亩,虽然天依旧很黑。但他仍然能大约看出一些建筑公司的烂尾楼,稍远处还有若隐若现的火光。/p
在雪中“沙沙”地行走,缓慢而有节奏。他能感应到南姓男子就在附近。/p
疑问也随之而来:他来这里做什么?/p
“沙沙,沙沙……”/p
“沙沙,沙沙……”/p
转过一个破旧的圆顶仓库。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栈桥尽头有一个人影。/p
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前进。/p
犹豫了片刻,“可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p
他索性心一横,也走了过去,海边风很大,这让本来受伤的他感到摇摇欲坠,特别是在踏上栈桥以后。/p
这玩意儿就像是被海水腐蚀了一样,软软的,倾斜着,要不是身体协调性好,再加上压低了重心,早就跌下去喂鲨鱼了。/p
“咚,咚,咚……”/p
木板传来的震动,可是那人影依旧一动不动。/p
“会不会是他啊?”/p
一瞬间,左赫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看见那个人影一动不动,便又觉得有些问题。/p
“死了?”/p
他依旧在栈桥上缓慢的挪动着。/p
有些事,一开始便没有回头路,犹豫没有意义,终究还是会去做。/p
“咚,咚,咚……”/p
脚步慢而沉稳,在海浪的冲刷下,声音反而有些若隐若现。/p
接近,再接近,一圈火光围绕着人影的轮廓渐渐发散开来。/p
原来果然是那个南姓男子,那标志性的“道袍”飘带在海风中肆意招摇,他背对着海岸,坐在栈桥尽头,任周围海浪多么大,都无动于衷。/p
左赫艰难地走了过去,幸亏这窄桥上有绑船用的木桩可以勉强扶一下。/p
近距离的,便看的真切了,男子怀里有一个打开的方形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女性照片,蜡烛被他夹在腿上,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烛光隐隐的照着那女性清秀的面庞。/p
“这是我夫人。”/p
男子没有回头,仍然沉浸在其中。/p
左赫皱着脸蛋静静地站在后面,从那平稳的口气中获得了一些安心。/p
“跟你一样,也是那陨石的受害者。”/p
“你夫人她……”左赫顺着他的手,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大腿上还残留着未被燃尽的钱币。/p
男子没有回头,任浪花拍打在他的面颊,借着海水轻轻的抚摸着那照片,良久,才缓缓的说到:“你找我来,不会是想报仇吧。”/p
“不,”/p
被点醒,左赫才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p
“我想,你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p
“什么?”/p
男子的回答显得总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p
“黄龙旗的事,你知不知道?”/p
“什么?”/p
“我被抓的原因。”/p
“略有耳闻,但是,这已经超出我的职业范畴,说到底,我只是个看面相的人,跟黄龙旗,不仅仅是他们,我跟很多人都有业务往来。也单单只是是业务往来而已。”/p
左赫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荒唐,他也知道这个男人一定隐瞒着什么,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那么他就会陷入跟左赫同样的境地。/p
左赫微微抬起了手臂,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在一瞬间从后面封住男子的咽喉,甚至还可以把他逼到海里。/p
左赫不善交际,许多时候能动手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动嘴,从这一点看倒也像是位“莽夫”。这种明摆着的“我不会轻易告诉你除非你打过我”的架势很好的告诉了他下一步需要怎么做。/p
“咳……”/p
他咬着烟把蜡烛头浸入海里,一边把藏着照片的盒子放回怀中。/p
“我跟王显龙合作了有几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亲自带队出去追查货物,你懂我的意思吧?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货,但是能让老大急急忙忙出手追查的东西能差吗?这么重要的货物去向,参与人员一定会严格保密。我跟他算半个合作伙伴,拿人钱办人事,不会过问也不可能过问那些人家内部的事情,你觉得,你往我这里能问出什么?”最后两句语调忽然升高。/p
似乎有理。/p
左赫右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时间越来越紧迫,却实在没有进展,拖得越久可能连最后的线索都会消失。/p
他还是放弃了威胁的念头,第一,他觉得这男子说的有道理,第二,左赫隐隐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毕竟男子对自己的能力知根知底。/p
所以他现是退后了两步,冷静道了句“告辞”后便皱着眉头离开了。/p
出港的路上,有拾荒者已经顶着寒风早早起床,依靠着昏黄的灯光在垃圾站里翻弄着什么,对左赫的突兀出现置若罔闻,他身上发出一股巨大的鱼腥味和体味,饶是冬天,隔着好远依然都能闻到。/p
左赫轻瞥了一眼,走向了一个正在营业的无人超市。/p
饥寒交迫了一天,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体的呀。/p
他坐在超市里的自助区,泡了一杯热腾腾的杯面。身心俱疲的他正打算放松绷紧了一天的神经的时候,自助兑换机旁边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p
“叮铃铃!”/p
“叮铃铃!”/p
安静的超市里,虽然处处亮着灯,但是这突然冒出的铃声仍然把他吓得差点呛了起来,空气中就只有这铃声在游荡。/p
真是诡异。/p
犹豫着,他还是接了。/p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拿起,放在耳旁。/p
那边倒是不急不忙地传出了声音。/p
“给你的手机没电了?”/p
“不知道,没注意。”/p
左赫从屁股包里摸出了手机,确实有未接电话。/p
电话那头传来了明介年轻的声音。/p
“我想办法弄到了昨天至今天凌晨的富宁区……就是那山包的巷区所有要道的监控录像。这八个小时里后半夜只有一辆载重一吨的小卡从后山开下去,那个方向是去飞机场的,没有岔路。”/p
“哪个飞机场?!”/p
左赫一听有机会,兴奋地拍桌而起。/p
“天韵机场,最后一段录像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四小时三十二分,我认为你还……”/p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明介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已经渐渐变小了,左赫打心底开始佩服并恐惧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年轻人了。这俨然就是一个天生的鬼才,纯熟的手法,清晰的临场思维,强大的背景和通信手段,广阔的人脉,这是一个小毛头无论如何做不到的……/p
他定了定心神,当务之急不是瞎想,还是先去天韵机场看看先。/p
左赫也觉得自己很有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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