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桥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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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美拿本书坐下，低头慢慢翻看。/p
    兰陵美悄悄观察杨玉美，暗自笑笑。/p
    “赵老师，你知不知道我们班有人在谈恋爱？”/p
    “知道几个。你有没有在谈？”/p
    “我又矮又胖，想谈也不可能。”/p
    “你还是很可爱的，不要那么自卑。自信是美的根本。”/p
    “举个例子。”/p
    “比如说，你皮肤很白，眼睛会说话，圆圆的娃娃脸。”/p
    “多谢赵老师夸奖，我太高兴了。来，拥抱一个。”/p
    兰陵美站起来朝赵磐石走过去。赵磐石站起来避到一边。兰陵美紧逼过去，强行抱住赵磐石，脸贴在他胸口磨蹭几下又松开。/p
    赵磐石看着杨玉美尴尬地笑笑。/p
    杨玉美笑道：“这么可爱的学生，拥抱一下也没什么。”/p
    “赵老师，杨老师，我们要回宿舍了。再见。”/p
    柳溪月说完拖着兰陵美便走。下楼到了天井里。柳溪月叹了口气。/p
    “你刚才怎么了？发花痴也要分分对象！”/p
    “火上浇油”/p
    “什么意思？”/p
    “借刀杀人。”/p
    “你太没大没小了，什么人都敢糊弄。”/p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当”的一声响，紧接着是杨玉美的声音。/p
    “当着我的面，你都敢和这些小妖精眉来眼去，还皮肤很白、眼睛会说话，还拥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你要反了！”/p
    “如果我一脚把凳子踢开，让你坐空摔在地上，你会怎么样？”/p
    “活该！活该！活该！”/p
    “好啦好啦，不跟你吵了。哎哟，哎哟！”/p
    “我看看摔着哪里了。”/p
    两人相视笑笑，悄然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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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号，全校开始上课。这一天，柳溪月满十八岁了。/p
    下晚自习回四合院的路上，兰陵美拍拍柳溪月的肩膀。/p
    “柳姑娘，恭喜你成人了。”/p
    “好像以前我不是人一样。”/p
    “以前你是小孩子，从今以后就是成年人了。”/p
    “还不都一样。”/p
    “完全不一样。比如说谈恋爱，既然法律都承认你是成年人，其他人就无权干涉。很多师生恋，人们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原因除了没越过底线、不招摇过火外，主要还是因为没有法律依据。今后如果你喜欢哪个老师，你有爱的权利。当然，人家也有不爱你的权利。”/p
    “无所谓。一套一套的，哪里学来的？”/p
    “朱阁绮表姐就是师生恋。高一时对刚毕业的数学老师一见钟情，高二开始谈。她表姐数学奇差，考试只会做选择题。家里对她考大学几乎不抱希望。师生两人掩耳盗铃活动了两年，谈感情也谈数学，最后她表姐不但数学考及格，还考上个医学院的专科。大学又恋了三年后，去年毕业结婚了。朱阁绮跟我说的。看样子很想效仿，正伺机而动。”/p
    “难怪毛衣织得那么合身。”/p
    “你的心上人有点胆小，很被动，小心被抢走。”/p
    “什么心上人？”/p
    “那头蠢猪啊。”/p
    柳溪月咬牙切齿地看了看兰陵美。/p
    “你哪天才能吐出颗象牙来？”/p
    “你结婚那天。”/p
    “八字还没一撇呢。”/p
    “那猪头知道你生日吗？”/p
    “该知道自然知道，不该知道何必知道。”/p
    “那就是知道了。有什么表示没有？”/p
    “没有。”/p
    “那就是有了。快说。”/p
    柳溪月叹了口气，喜忧参半地笑笑。/p
    “在球场上遇到，小声小气对我说了句‘生日快乐’，马上脸红得不敢看我。课堂上声音洪亮、挥洒自如的人，怎么会胆小成那样？”/p
    兰陵美失声大笑。/p
    “心里有鬼呗。怎么遇到的？”/p
    “偶然。”/p
    “你心里也有鬼，不然就像对头车，早就错开道，根本不可能交会。”/p
    “如果方向盘都出问题呢？”/p
    “你干脆说是两块阴阳大磁铁，身不由己相互吸引到一起。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应该主动一点。如果他主动追你，背负的罪名就是老师勾引无知学生，很不道德。如果你主动追他，就是幼稚学生喜欢上了老师，处分最多就是批评教育，性质截然不同。事情很明显，他非常喜欢你又顾虑重重。你们俩啊，天仙配，只可惜隔着深不见底的天河。”/p
    “这颗象牙不错。”/p
    “比你的差远了。”/p
    两人相视大笑，挽紧挤着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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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学期要上手风琴课，第二周领手风琴，一人一台，自己保管。/p
    星期二下午放学后，柳溪月、兰陵美、梁青凤和冯芳菲，一起去综合楼五楼保管室，找邬开平签字领了四台手风琴，各自背着往楼下走。/p
    兰陵美、梁青凤、冯芳菲三人叫苦不迭，柳溪月笑而不语。/p
    到了教学楼旁，兰陵美又是揉脖子又是揉肩膀，哀声叹气。/p
    “好沉重啊，鲜花都要压枯萎了。”/p
    “要是纸做的就好了。”/p
    “休息几分钟再走。”/p
    四人把手风琴放到地上，在墙拐角处用手搧风。梁青凤道：/p
    “高梧桐在综合楼，正要下楼，看样子是要回四合院。”/p
    兰陵美抹了把头上的汗，嘿嘿笑道：/p
    “来得正好，刚好可以帮我们背手风琴。”/p
    “他凭什么要帮我们？你晒昏头了。”/p
    柳溪月摸兰陵美的额头。兰陵美把她的手打开。/p
    “我有诱饵，可以让他自投罗网。”/p
    “吹牛不打草稿。”/p
    “如果他不帮我们背，我替你背回去。不过你必须配合一下。”/p
    “要做什么？”/p
    “你只要背着手风琴站到路边，他问你干什么，你就说在等我。他问你去哪里，你就说去四合院。他如果要帮你背，你不能拒绝。我们就墙拐角后面，只要他说帮你背手风琴就行，其它的交给我。”/p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会帮我背？”/p
    “明知故问，不信就试试。”/p
    “柳溪月，你又不吃亏，试试吧。”梁青凤道。/p
    “柳溪月，都是你占便宜，为什么不试试？”冯芳菲道。/p
    “柳溪月，行行好，帮个忙吧。”/p
    “别犹豫了。”兰陵美急道，“高梧桐快要拐过来了。快站出去。记住不准说拒绝的话，我们听着呢。”说完抱起一台手风琴递到柳溪月手上， “傻大姐，开始行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