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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稔觅从技术部出来好一会儿了, 眼下正跟封邢路大眼瞪小眼。
“那什么, 经理你听我解释……”万稔觅看着自己手里边头一次被打上c级完成度的报告单,心有戚戚焉。
“说吧,我听着呢。”
“主要是我进入那个小方世界的时候吧, 那个垃圾系统跟我说数据不完整, 本来以为是‘警察抓小偷’的低等世界结果神转折成了‘都市异能’的中等世界, 我也不想的。”
封邢路看着报告单上的“任务失败”字眼, 心都揪成了一团,他仿佛想起来当年跟着虚空一起被破碎所支配的恐惧。
“行吧, 多说无益,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那……我这次的绩效奖金?”
“我都没扣你工资你还有脸跟我提奖金?”封邢路拍案而起一脸怒容, “没有!休假减半!”
话音未落, 封邢路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万稔觅跟封邢路的视线一时间都集中在了推门而入的苏翊珃身上, 对方双目通红、神情煞然, 活像是一只刚从地域被放出的恶鬼,他快步走到万稔觅面前,瞧那模样似乎是想冲上来抱住他, 但就在万稔觅下意识地后退小半步之后,苏翊珃克制住了抬手的动作,他几乎贴着万稔觅的鼻子站在他面前,上上下下把万稔觅打量了个遍, 直到确认对方还好生生地站在那儿, 才长舒一口气。
封邢路:“……”当我是死的吗?
然后苏翊珃扭头看向封邢路, 问:“刚刚封经理在同小觅说什么?”
封邢路:“……”你还是当我是死的吧。
“嗯?”
“没什么,就表扬他来着,说年底给他奖金翻倍。”
万稔觅:!!!
苏翊珃笑着说:“这么优秀的员工,应当的。”
万稔觅:……
封邢路:……mmp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谁让苏翊珃修为高,无论他怎么刻苦修炼,也只能望其项背。
封邢路缓慢地坐回自己的老板椅里,连二郎腿都不敢翘了,他并拢双膝,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苏翊珃递过来的任务报告,小心翼翼地翻看着。
“???”封邢路在看到“收集完成”的时候一脸懵逼,他看了看任务报告又看了看苏翊珃,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万稔觅知道这是涉及事务所机密,非常识时务地说:“那要不……你们先聊?”
苏翊珃听万稔觅这么说,朝他柔柔一笑,说:“你在走廊坐坐,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面对自己邻居的诚挚邀请,万稔觅有些犹豫。
“请你吃饭,你不想吃小龙虾吗?”
“好嘞!”万稔觅一听到小龙虾,双眼放光,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踢踢踏踏地出了办公室。
万稔觅一走,封邢路经理的架子可算是彻底兜不住。他赶忙把苏翊珃迎到上座,问他小世界的情况。
“天道对我的作为感应越来越强烈,这一次他甚至不惜捏造了一个角色作为幕后黑手,指示小方世界的人对师尊进行残害。”苏翊珃还没从万稔觅自爆的场景中回过神来,他握在一起的双手直到这时还微微颤抖,“天道甚至篡改了鹤童的记忆,引诱师尊又一次在我面前自爆,我道心不稳,差点就……”
封邢路自然是知道他跟万稔觅之间的那本烂账,听到“自爆”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天道这怕不是又想让这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大世界再被破碎一次,当初他拖着封邢路在这里安营扎寨好容易稳定下来,他可不想在马上就能成功的当下再感受一次被九天玄雷当着天灵盖劈下来的滋味了。
“好在有了之前几个小方世界的滋养,师尊的魂魄慢慢趋于稳定,我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在小方世界崩溃的瞬间将师尊的天冲魄收回来。”
“那怎么他的任务报告上写着失败?”
苏翊珃深深地看了封邢路一眼,说:“因为他在此方小世界没爱上我。”
封邢路:“……”我是为什么要多这句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经历了这么多小世界,我已经看开了,只要能够集齐师尊的魂魄,让他好好地活着,我总能有机会让他爱上我。”
封邢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没必要插刀提醒一句当初他们俩纠缠了一千多年还是万稔觅以自爆而亡才结束了这一切,既然大佬觉得他们俩还有机会,他一个局外人说的话,又算得上什么呢?
“苏大能,那你休养休养赶紧进入下个世界吧,时间越拖得久,天道之力越浓,往后怕是更不好瞒天过海了。”
苏翊珃闻言眉头深锁,虽然他不惧天道,但是对方三番五次插手他复活师尊一事实在让他烦不胜烦。
“一个星期,至多半个月,你们俩必须进入下个小方世界。”
“知道了。”苏翊珃站了起来,“等确定了时间,我通知你。”
“那……鹤童?”封邢路说了这么多,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它为天道所惑,让我差点收不到师尊的魂魄,留它一命已是我网开一面,它已被我除名,从今往后,它的生死存亡与我派再无瓜葛。”苏翊珃不想再多提此事,奈何好友一颗心全系在那个灵智开了不久全然不懂人情世故的鹤童身上,冒着惹他发火的风险多了这句嘴。
“多谢。”封邢路知道这算是鹤童能有的最好的结局了。
吃一垫长一智,临走前苏翊珃吩咐道:“往后,别让鹤童跟师尊有太多接触。”
封邢路颔首,回答道:“我明白。”
*** ****
万稔觅猛然从梦中惊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凄厉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经久不绝。
火车正在过隧道,昏黄的灯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忽明忽暗的。万稔觅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三点二十一分,离他到站还有四个小时,车厢里时不时响起低沉的鼾声,而万稔觅已经没有了任何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觉得每次进入小方世界的时间越来越密集,而且他所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少,要不是刚进入此方小世界的时候有系统告知了部分大纲,他怕真是两眼一抹黑。
可即便这样,越来越少出现的系统还是让他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因为坐的时间太长,下肢麻木的胀痛感愈发强烈。万稔觅稍稍挪了挪,改变了下坐姿,神经质地紧了紧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背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点点星辰和远处一大片模糊的黑影发起呆来。
万稔觅在这个年关将近的时刻,忍着近十个小时的硬座奔波上千公里去往s市,绝不是突然间的心血来潮。有一件事情亟待他去解决,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好,别说过年了,就是小命说不准都得搭里头。
这件事,还得从刚进入此方小世界的那场让万稔觅毛骨悚然的际遇说起。
照系统给出的剧情提要来看,这就是一个夫夫双双把鬼杀,甜甜蜜蜜把家还的故事。男主是个天师,霸气侧漏大杀四方,天生孤煞的命,克死了爹妈不算,谁跟他走的近点儿就霉运不断小病不散,偏偏在遇到主角受的时候,主角受因为体质特殊完全不被影响!这是什么?这就是爱啊!本来这一切都跟只是一个应届毕业生的万稔觅——哦不,现在应该叫云高逸——没什么关系,偏偏!云高逸也是个命苦的,他被鬼魅缠身后来还被鬼魅使计以身替之,好好一个人成了半人半鬼的妖怪。变成妖怪就算了,还不小心吓了男主受,结果就被男主攻王霸之气给斩了。真·斩了,魂飞魄散的那种。
当时万稔觅还不太理解,问了系统一句“我没看出来云高逸到底哪里是反派了,怎么就要拯救他”,结果系统一句“他把主角受吓了一跳,这还不算大事吗”给堵了个哑口无言,现在的反派要求也是低的没边了。
系统说这次万稔觅的任务就是努力改变云高逸被鬼魅所害成为半人半鬼的怪物,帮助他二伯将古玩店好好经营下去。
so easy!
这次万稔觅进入小方世界的时间有点早,正是原身刚大学毕业拿到毕业证的那天。
毕业之后的万稔觅就按照剧情要求找工作,然后四处碰壁,在家呆了近一年时间也没有找着满意的工作,他妈看不过去,把万稔觅赶到二伯的店里,说是帮衬着干些事情,月末多多少少能拿些工资。
二伯的店没有实质的职能划分,说是茶楼吧,里面还带着古董字画儿一起卖,说是古玩店吧,上了二楼就能打牌喝茶,整个店被规划的不伦不类。
这天万稔觅在一楼的柜台里迷迷糊糊地打着盹,二伯步履匆匆地赶了进来,他让万稔觅上楼把那一干下棋、打牌、喝茶的人打发干净,就连和万稔觅一块儿干事的小赵也别留,那才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店里生意正红火,看他样子万稔觅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二话不说全部照做,等人走完了,他立马拉下了铁卷门,一副怕被人窥探的模样。
万稔觅坐在店中央厚实的实木圆凳上,看着形色枯槁的二伯,心里没有来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哆哆嗦嗦地从四角磨出了毛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四方绿檀木盒子,轻手轻脚地放在桌子上,生怕磕着碰着了。万稔觅伸手去拿,被二伯一把拍开。
“这东西瞎碰不得。”二伯目光闪烁。
“怎么了这是?你打哪收来的这东西?该不是明器吧,这可是犯法的事。”
二伯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虽然天气还泛着热气,可这屋里打着空调,就算是刚从外边回来歇了这么一会儿也不该出这么多汗,万稔觅不放心地问了句:“二伯,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他顺手就抹了把汗,目光却始终没有从那个檀木匣子上挪开。
“你要是没事,我今天可就提前下班了。”说着万稔觅就作势要起,二伯按住了万稔觅的肩膀,他紧锁着眉,神情颇为犹疑。
“有什么事您说出来,我们一块解决,藏藏掩掩的干什么?”
他避开万稔觅的话头,反问道:“高逸,你还记得小时候路过你家的那道士和你妈怎么说来着吗?”
他又不是原身,他怎么可能知道,好在他有系统,在云高逸二伯说完之后,系统在他脑海里投入一段影像。
那时云高逸不过三四岁的光景,住的还是那种好几户人家共用一个厨房的大院,云高逸一人在院里玩,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道士装扮的中年男人,他一直盯着云高逸看也不说话,云高逸他妈在屋里觉察出不对劲,快步走出来驱赶,那人在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只说了三个字,桃花劫。
这件事一度成为他们那片的谈资,但时间过得久了,这件事就渐渐被大家淡忘,云高逸二伯这个时候提出来,着实让万稔觅吃了一惊。
“记得,不然能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吗?”
二伯像是打定主意,不吊足万稔觅的胃口,绝不揭开谜底一样,他凑近了说:“那个道士真是说的‘桃花劫’?”
“可不是。”万稔觅说,“怎么,敢情这匣子里的东西还和我有关?”
二伯没应万稔觅的话,从口袋里拿出了副手套戴上,战战兢兢地开了匣子。
这匣子里的东西乍看上去并没有二伯表现的这么邪乎,不过是个鸡血石腰佩,最简单的圆环圆孔,万稔觅往近处凑了凑,像是受了蛊惑一样伸手就要拿,二伯急忙拍醒万稔觅,万稔觅看着他半天没缓过劲,只觉着胃里不舒服,犯恶心,还头晕。
“这东西邪着呢,别轻易碰。”他脱了手套递给万稔觅,“戴上。”
戴上手套之后万稔觅拿了起来,这腰佩颜色衬得到好看,左青右红,一分为二。对着灯光万稔觅仔细瞧了瞧纹路和成色,随即没了兴趣。
“二伯,这么个东西就让你紧张成这样?”万稔觅嗤笑道,“你在这行里混了这么多年,真货假货您还分不清啊。”
二伯说:“你以为这是鸡血石?”
“不然还能是什么?”
“你不觉着……这颜色有蹊跷?”二伯像是在暗示什么,万稔觅有些迟疑,但手还是伸了过去。
这次万稔觅看得仔细了许多,腰佩里的色块呈条状,那纹路和沁了朱丹的生宣别无二致,不,与其说是朱丹,还不如说鲜红来的准确。
鸡血石的颜色有鲜红、淡红、紫红、暗红等,最可贵的是带有活性的鲜红血形。照理说,这应该是好东西,可偏偏又是个赝品……像是想着了什么,万稔觅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二伯。
二伯点了点头,确定了万稔觅的猜想,万稔觅震惊地将目光重新移回自己手中的这枚腰佩。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鸡血石,里面顺着玉石纹路延伸的红,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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