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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天岚将修长的腿交叉搁在茶几上,拿起旁边的杂志翻起来,“我家里被个神经病占了,暂时在你这里借住几天。”
谭晶有些无奈,生性软儒又说不出赶人的话,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儿,她在丰天岚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知道顾秦……”
“嗯。”丰天岚一边看杂志一边点头,“这是顾秦和古振国谈判的结果。”
“顾秦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是有证据吗?”谭晶抓着沙发,身体前倾的说,眼神隐忍,仿佛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这是圈内的利益谈判,你不懂。”
“那是因为什么?是……”谭晶问,“……因为……我么?”
丰天岚夸张的看着她,嘲讽道,“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那么是因为什么?”谭晶低着头轻声问,“名利二字,顾秦现在都有了,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弃自己的名声去成全。”
其实答案已经在呼之欲出了,只是她还是心存一丝希望。
丰天岚俯视着她,她的手抓在沙发上,身体在发抖,脸色从他找到她开始就没有变过,苍白的没有一丝人的鲜活气息。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丰天岚想起那句,你知道被全世界抛弃在冰冷的绝望中是什么感觉吗?
这一次,他仿佛才明白。
顾秦也是知道吧?知道如果她出现,谭晶一定会猜到所有,所以才不敢出现。
不管她多么想见她。
他必须打消她的疑虑,不然她一定会崩溃。
“呵!”他捂着肚子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自恋的女人。你凭什么认为顾秦会为了你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牺牲这么大?”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脸上的泪触痛了他的心。
他说,“顾秦有个天大的秘密,一旦被拆穿,以后都再也做不了导演。”
“什、什么?”
“顾秦的眼睛看不见。”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丰天岚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顾秦的眼睛以前受过伤,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大致的轮廓,所以其实,她本来就做不了导演,全靠我在一旁和她合作。”
“如果这个秘密透露出去,投资人也好,演员也好都不会再信任她。”丰天岚冷冷的看着谭晶,“哪一个投资人会相信一个瞎子导演,又有哪一个演员会相信一个连自己表情都看不见的导演的拍片能力?”
“大屏幕上,每一个微表情都会放大,每一个微表情所表达出来的情绪都至关重要,如果是你,你会相信这样的导演吗?”
“顾秦从归国到现在,一直假装自己记性不好,在确认认识的人之后会根据这个人的穿着习惯和动作辨认是谁,这种事情她练习了很多年,驾轻就熟,所以基本没人发现。”
“当然……”丰天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摆了一个非常帅气的pose,“最重要的是,她身边有一个我,我是她最好的助手,所以才没有人发现。”
所以没有他,顾秦拍不了电影。
顾秦和他也是磨合了好两年才磨合成功。
这两年,日日夜夜相对,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谭晶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顾秦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
“这是一个更大的秘密。”丰天岚又拿起杂志看了起来,不再看她,“与你无关。”
另一边,蔺旭抱着顾秦,她靠在他的怀里一点点的说着过去的事情。
她说,谭晶,她,沈梦是一个寝室的,谭晶和她是最要好的。
她说,谭晶一直都担当校园主持,很有天赋,而且尤其擅长小提琴。
她说,她们曾经逃课到街头表演,谭晶拉小提琴,她弹电子琴,沈梦唱歌,赚到了钱就去买酒喝,谭晶喝不了多少,所以最后都是她和沈梦喝了,然后谭晶照顾她们。
她说了很多很多,泪水浸透了蔺旭的衣衫。
蔺旭只觉得心如针扎一般的疼,像安慰她却又觉得语言是如此的乏力。
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了她的背。
“蔺旭。”顾秦突然开口,“你唱歌真的很好听,能给我再唱一首吗?”
“你想听什么?”
“all/of/me。”
安静的别墅内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直到顾秦进入梦乡。
直到夜色渐浓,静音的手机亮了,蔺旭一个人独自出门。
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他一上车就发动。
唐彬递给蔺旭一份资料,“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解决。”
“嗯。”蔺旭脊背挺直的坐在车后座,凌厉的眸子退去温柔之后只剩狠辣。
空荡无人的仓库不断传来撕心裂肺般男人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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