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如你
Chapter48 齐大霁又扔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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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齐霁有点懵。
“dcm？什么dcm？”
不对，offer？
“就是我在墨尔本实习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果然。
“……哦。”齐霁一屁股坐到床上，“我知道了。”
贺南书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我得奖了，二等奖。”
那头道：“恭喜。”
齐霁却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
贺南书听到那边传来几声脆响，接着就没了声音，电话也挂断了，差不多知道了原因。
有些无措。
他是喜欢她的，他早就明白了。
第一次见到她，他生平第一次对女孩子心动。
心动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心动，目光却已经离不开她。可惜后来的两年，他再没见过那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和她相处的时候，从来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还带着他那时未曾意识到的喜欢。
在她喝醉的那天晚上，他心里想的全是到底该不该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
亲了她之后，他坚定地认为，该。
二十四年来情感空白的他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住了。
他两个星期没联系她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dcm。
去年秋天，他终于得到在dcm实习这个万里挑一的机会，对这份工作上了十二成的心。后来他离开的时候，带他的老师说，所里的老师们对他很满意，如果八月份之前他接到offer，那这份工作就定下来了。
他当时很兴奋，冷静下来后觉得可能性估计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就不再把这句话当真了。当然，他的目标还跟十五岁时的一样，依然是dcm，于是博士的最后一年，他像之前一样兢兢业业。
h大对博士很好，宿舍是单人间，他一天有大半天待在宿舍里画稿，没交过什么朋友，有联系的朋友还是本科时候那几个，最熟的也只有三个当时的舍友，而这些朋友读研的读研，工作的工作，来往也逐渐变少。
他本来是一个人生活着，本来是一点牵挂都没有的。
但是这个女孩出现了。
她会为了跟他讲上一句话在他的宿舍楼下等大半天，第一次是没有电话，后来有电话的时候，依然等；
她会为了多见他几面，就来学校义务帮忙拍摄毕业宣传片；
她会勇敢地表白，直言不讳她对他的喜欢；
她会因为他在聚会的时候做了一个小测试，去了解他喜欢的球星，去看nba的球赛，最后还给他带回来他完全拒绝不了的签名礼物；
她会在他失联后再出现时语无伦次，兴奋又努力地克制着；
她会在游乐场里玩得开心的时候想到他，用小心思把他骗来只是想给他看她觉得好看的风景；
她会因为担心他，夜以继日地整理证据，提醒他提防受骗；
她会一句话就原谅他错误的行为，还能“心大”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会因为担心他和他母亲紧张的关系，千里迢迢地跑去京城，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太多，他再努力也忽略不了。
那个时候他想起dcm的老师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想，万一，他真的被录取了，他可没有资格要求这个女孩陪他一起去到遥远的异国他乡。
所以他放下了那些想要说出口的承诺，那些温暖而真挚的告白，等待着八月的到来。
贺南书看着邮件里的文字，想，他十五岁立志进dcm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真的接到他梦寐以求的offer时，会这样难熬。
他现在脑海里回荡着他被录取的字眼和那一声手机被扔掉时发出的脆响，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许他见到她就知道作什么决定了……
他要见她。
这么想着，贺南书站起身来，拿起钥匙，朝外面飞奔而去。
*
手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不用看也知道摔坏了。
齐霁把手机扔出去了之后，像是被这个动作掏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垂下了头，手支撑在额头上，全身却害怕似的颤抖起来。
眼眶里根本蓄不住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大腿上。
程远远坐在离齐霁不到一米远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老天爷这一步棋下得真是过分了。齐爸爸和齐妈妈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让齐霁歇了一会儿，她准备得那么认真那么久的比赛得了奖，“奖励”居然是这样。
程远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了齐霁的背。
女孩感受到她的安慰，委屈地靠进了她的怀里，沉默着，却胜过了无数的控诉。
*
齐霁没有失态太久，就强迫自己擦干眼泪，然后对程远远下逐客令：“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了。”
程远远依言出了卧室，就听到此时正响起的门铃，于是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贺南书。
正喘着粗气，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齐霁呢？”
程远远别过身让贺南书进去，“右边那间门里面。”
贺南书抬步就想过去，程远远急忙伸手拉住他：“她睡了，别打扰她。”
贺南书明显是不信，还要过去。
程远远又道：“而且，你确定她这个时候想见你吗？”
贺南书停下了脚步，没说话，程远远却替他回答了：“她不想见你。”
贺南书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敲敲门，朝里面说：“齐霁，我有些事情跟你讲。”
里面没人理他。
于是又敲，还是没声音。
齐霁才躺下，当然没睡着，程远远见了，道：“我说了，她不想见你。”
贺南书保持着站在卧室门前的姿势停顿了很久，才无奈地妥协。留下一句“我下次再来。”就出去了。
*
贺南书走在楼道里，身后传来的关门声震得他心尖一跳。
下了楼，独自走在街上。是那天他送她回来时的那条路，不同的是大排档、牛肉面馆，还亮着灯，夜归人还在吃着夜宵。
就是在这条路上，她喝醉了，朝着他大声地喊：贺南书，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那声音此时回响在他的心里，像一把尖锐的刀，割得他生疼。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也控制不住地疼。
他现在两手都是沉甸甸的。
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和他努力了九年才终于能进去了的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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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齐霁有点懵。
“dcm？什么dcm？”
不对，offer？
“就是我在墨尔本实习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果然。
“……哦。”齐霁一屁股坐到床上，“我知道了。”
贺南书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我得奖了，二等奖。”
那头道：“恭喜。”
齐霁却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
贺南书听到那边传来几声脆响，接着就没了声音，电话也挂断了，差不多知道了原因。
有些无措。
他是喜欢她的，他早就明白了。
第一次见到她，他生平第一次对女孩子心动。
心动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心动，目光却已经离不开她。可惜后来的两年，他再没见过那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和她相处的时候，从来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还带着他那时未曾意识到的喜欢。
在她喝醉的那天晚上，他心里想的全是到底该不该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
亲了她之后，他坚定地认为，该。
二十四年来情感空白的他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住了。
他两个星期没联系她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dcm。
去年秋天，他终于得到在dcm实习这个万里挑一的机会，对这份工作上了十二成的心。后来他离开的时候，带他的老师说，所里的老师们对他很满意，如果八月份之前他接到offer，那这份工作就定下来了。
他当时很兴奋，冷静下来后觉得可能性估计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就不再把这句话当真了。当然，他的目标还跟十五岁时的一样，依然是dcm，于是博士的最后一年，他像之前一样兢兢业业。
h大对博士很好，宿舍是单人间，他一天有大半天待在宿舍里画稿，没交过什么朋友，有联系的朋友还是本科时候那几个，最熟的也只有三个当时的舍友，而这些朋友读研的读研，工作的工作，来往也逐渐变少。
他本来是一个人生活着，本来是一点牵挂都没有的。
但是这个女孩出现了。
她会为了跟他讲上一句话在他的宿舍楼下等大半天，第一次是没有电话，后来有电话的时候，依然等；
她会为了多见他几面，就来学校义务帮忙拍摄毕业宣传片；
她会勇敢地表白，直言不讳她对他的喜欢；
她会因为他在聚会的时候做了一个小测试，去了解他喜欢的球星，去看nba的球赛，最后还给他带回来他完全拒绝不了的签名礼物；
她会在他失联后再出现时语无伦次，兴奋又努力地克制着；
她会在游乐场里玩得开心的时候想到他，用小心思把他骗来只是想给他看她觉得好看的风景；
她会因为担心他，夜以继日地整理证据，提醒他提防受骗；
她会一句话就原谅他错误的行为，还能“心大”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会因为担心他和他母亲紧张的关系，千里迢迢地跑去京城，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太多，他再努力也忽略不了。
那个时候他想起dcm的老师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想，万一，他真的被录取了，他可没有资格要求这个女孩陪他一起去到遥远的异国他乡。
所以他放下了那些想要说出口的承诺，那些温暖而真挚的告白，等待着八月的到来。
贺南书看着邮件里的文字，想，他十五岁立志进dcm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真的接到他梦寐以求的offer时，会这样难熬。
他现在脑海里回荡着他被录取的字眼和那一声手机被扔掉时发出的脆响，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许他见到她就知道作什么决定了……
他要见她。
这么想着，贺南书站起身来，拿起钥匙，朝外面飞奔而去。
*
手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不用看也知道摔坏了。
齐霁把手机扔出去了之后，像是被这个动作掏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垂下了头，手支撑在额头上，全身却害怕似的颤抖起来。
眼眶里根本蓄不住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大腿上。
程远远坐在离齐霁不到一米远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老天爷这一步棋下得真是过分了。齐爸爸和齐妈妈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让齐霁歇了一会儿，她准备得那么认真那么久的比赛得了奖，“奖励”居然是这样。
程远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上了齐霁的背。
女孩感受到她的安慰，委屈地靠进了她的怀里，沉默着，却胜过了无数的控诉。
*
齐霁没有失态太久，就强迫自己擦干眼泪，然后对程远远下逐客令：“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了。”
程远远依言出了卧室，就听到此时正响起的门铃，于是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贺南书。
正喘着粗气，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齐霁呢？”
程远远别过身让贺南书进去，“右边那间门里面。”
贺南书抬步就想过去，程远远急忙伸手拉住他：“她睡了，别打扰她。”
贺南书明显是不信，还要过去。
程远远又道：“而且，你确定她这个时候想见你吗？”
贺南书停下了脚步，没说话，程远远却替他回答了：“她不想见你。”
贺南书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敲敲门，朝里面说：“齐霁，我有些事情跟你讲。”
里面没人理他。
于是又敲，还是没声音。
齐霁才躺下，当然没睡着，程远远见了，道：“我说了，她不想见你。”
贺南书保持着站在卧室门前的姿势停顿了很久，才无奈地妥协。留下一句“我下次再来。”就出去了。
*
贺南书走在楼道里，身后传来的关门声震得他心尖一跳。
下了楼，独自走在街上。是那天他送她回来时的那条路，不同的是大排档、牛肉面馆，还亮着灯，夜归人还在吃着夜宵。
就是在这条路上，她喝醉了，朝着他大声地喊：贺南书，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那声音此时回响在他的心里，像一把尖锐的刀，割得他生疼。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也控制不住地疼。
他现在两手都是沉甸甸的。
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和他努力了九年才终于能进去了的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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