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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回来了……他回来了!
这个念头疯狂地挤进脑海里,宿笑笑跑到路边着急地拦了辆车,幸好时念安眼疾手快,把人从马路上拉回来,要不然计程车就要撞到她了。
“别急,我们现在就去。”时念安为宿笑笑打开车门,和她一起回宿家。
刚才的电话是宿父打来的,宿笑笑一直都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爹地,他说言言回来了,那就一定是回来了!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女孩子这么着急的模样,慢慢地加快速度,送她们去目的地。
别墅门口停着三辆车,大门敞开着。
宿笑笑一下车,立刻跑进屋。
池君言穿着黑白的休闲服坐在沙发上,额头上,脖颈上,双手上……都缠着纱布,脸色很苍白。
听到声音,池君言像是灵魂回到身体里似的慢慢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着来人。
在看到熟悉的面孔时,宿笑笑忍不住哭了出来,瘪着嘴扑向池君言。
“言言!”
然而,池君言却像是受了惊吓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侧身躲开宿笑笑。
宿笑笑一下子扑进了沙发,眼泪顺势掉出眼眶,难以置信地看向池君言。
“笑笑。”这时,听到楼下动静的宿父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的形势,快步下来将宿笑笑拉离池君言。
“爹地……”宿笑笑更加伤心难过,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看得宿父揪心死了,“言言……言言不理我了,他还躲我,他……”
“好了宝贝,不哭不哭,这事爹地慢慢跟你说好不好?先不哭,我们先上楼,爹地把言言的情况跟你说明白,你就懂了。”宿父擦去宿笑笑的眼泪,拉着她上楼,将池君言的诊断报告拿给宿笑笑。
“这是小言的身体诊断书,我已经找时老联系了最好的脑科和心理专家,相信针对小言的情况,他们应该可以给出一个治疗方案。”
宿笑笑看着诊断报告,眼睛微微睁大,抬头看着宿父:“爹地,诊断报告上面,最后的结论是……失忆?”
言言失忆了?
不记得她了?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言言……
“是暂时性失忆。”宿父摸着宿笑笑的脑袋解释:“没有大碍,跟常见的失忆不一样,小言是心理上的问题导致的失忆,只要让他打开心扉,发泄出来,这种情况就会慢慢转好。”
“那、那言言身上的伤是……”
宿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伤,在死人堆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伤口溃烂,细菌滋生,两条腿差点被锯掉才能保全性命,能醒过来已经是上天眷顾。
“执行任务的时候受的伤。”宿父道:“小言的情况比较复杂,爹地不是不想说,只是我希望,你知道小言的事,是他亲口跟你说的,这和爹地跟你说,是两种意义,明白吗?主要啊,是爹地怕你知道小言是做什么的时候,会把他丢了……”
宿笑笑攥紧诊断报告,一言不发。
在楼上待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时念安往沙发上一坐,托着腮盯着池君言看。
额头、脖子、手腕、脚踝,靠近点,就能闻到他身上药膏味,而且比起她上一次见到池君言的时候,人瘦得未免太快了吧,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还记得吗?”时念安问。
池君言的目光从透明的茶几上,挪向时念安,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我失忆了。”
时念安:“……?!”
“虽然宿先生给了我资料、照片,但我仍然无法想起来,我曾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照顾一个女孩十几年,喜欢她十几年……如果我喜欢她,我为什么会离开她?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就像一根管子里,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因为堵住的东西在中间,不管是从哪一头进去,都没办法将那东西弄出来。”
不管是人,还是物,他看着全都很陌生,可处在这片陌生的环境里,身体却很放松,好像它知道,这里是个安全的地方,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危险。
“啊啊……那笑笑还真是可怜啊。”时念安撇了撇嘴:“你做过多少负心事,我看你也不记得了吧。”
池君言愣了愣:“负心事?我……我对笑笑做了负心事?”
时念安:“是啊,而且不止一件,是很多,每次都惹笑笑哭,哭得谁也哄不好,因为她叫笑笑,所以不少人都以为她不会哭,可你是她最亲近的人,最依赖的人,也是让她哭得最多的人,你说,你做的过不过分?”
池君言抿嘴不语。
时念安注意到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握紧。
“笑笑有大小姐脾气很正常,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母亲早逝,父亲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买来哄女儿开心,单亲家庭,她原本就缺少了一份母爱,没长歪就不错了。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却因为你,一次次伤心,一次次难过,你觉得,你不是负心汉?”
池君言:“……”
宿笑笑从楼上下来,看着言言那副样子,又忍不住酸了鼻子,硬生生憋了回去后,扬起唇角,笑着走向池君言。
“言言,刚才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情况,爹地已经跟我说了,你放心,你生病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我点外卖给你!”本来想说我做给你吃的,却忽然想起来,她压根不会做饭,从来都是言言做饭给他吃……
池君言身体略微僵硬,在宿笑笑靠过来时,身体微微后仰,和她保持距离。
宿笑笑也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作,小嘴一瘪:“言言,你要跟我保持距离吗?明明小时候你给我泡过奶粉,换过尿布,还给我洗过澡……”
“咳咳!”池君言耳朵微微泛红:“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男女有别,保持距离应该的。”
应该个屁!
宿笑笑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池君言的身边,双手抱住他的胳膊黏上去:“我不管!你都照顾我十几年了,现在才来跟我说保持距离应该的,你不觉得很假吗?就算失忆了,也不行!”
以前言言不跟她说,她慢慢发觉自己的心意时,言言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现在不一样,她要主动出击,不能再让言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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