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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族的反抗让一众旁观者惊诧不已, 现下都各自回想起,云族人自来就异常温和勤快, 干什么活都争着抢先, 郁族人自然乐意, 甚至还放下隔阂,两族人相处的颇好。
再者因为房子盖得多了, 原先郁族的好些个单身汉都逐渐分到了单人间, 可不得费尽心思弄个女人在家么?
如今再听他们说受了多大委屈,才恍然惊觉,可不是?不知不觉把人家当牛做马, 还把人家女人给勾完了, 郁族人自然辩无可辩, 只能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阿贡。
阿薇的计划看似一切巧合, 实则还是漏洞百出,这样简单的把戏连陆喜都能轻易看透,阿贡又如何不知?
终究他也有了把柄叫阿薇拿住,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连个逼他就范的手段都不屑于精细布置,激起群愤, 这就完全够了。
陆喜站在人群中, 耳畔是云族人的抱怨声嘈杂交错,甚至有郁族人开始反击, 说云族带来了灾难。
眼看就要吵起来, 阿贡这才及时喝止了众人。
阿薇亦停止了哭泣, 顺便不动声色地拢了拢有些蓬乱的头发,她的头发还保持着原有的脏污,只是不如男人们的结块,她不愿意亲近郁族女人,自然没人帮她洗头。
阿贡在人群的注视下回身看着阿薇,他胸中自是万分恼火,此刻也不能对眼前这个女人表露过于。她手里握着的权,他一早就志在必得,只是这女人太能折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没有云族人的加入,郁族固是安稳,想要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人数,也不知还有多少年的熬煎。虽说这一年添了不少崽子,可等他们长大成人,现有的打猎队也早已老了,郁族还是要面临着艰难险阻。
他又看了看人群中瘦小的陆喜,她这样孱弱,纵是不适合给族长生崽,他都能说服自己,没准崽儿能随他,强壮又聪明。从尤族逃回来后,他也没动摇过要她的想法,就算她失了身子,过一年再行族礼,众人也会同意的。
柳娘套出话来回他,乍一听她还是个雏,喜得他无可无不可,当即决定趁着休战这几日的空,把族礼给补了。又怕她闹,这才忍着她整日与阿峰纠缠,等到了日子,众目睽睽之下叫她就犯,由不得她不听……他这番苦心至此,如今在这个当头,一切眼看就要定下来,却要他彻底放弃陆喜,心里端的是万分舍不得。
只可惜那蠢女人什么也不懂,见他的目光朝她看去,竟缩缩脖子躲在了阿峰身后……她是一点儿也不愿意。
阿贡挣扎权衡许久,终是喉结一动,冷笑着对阿薇道:“你挺会耍把戏。”
阿薇却一笑,也不掩饰:“阿贡,这么多人里,只有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我们是一样的人。”
这话一句戳进阿贡心底,他头一回觉得族长当得那么无力,族人虽赋予他莫大的权力,他又何尝不是贡献了所有?他想得到一个东西,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事事更要优先为部族的生存考虑,最终耗尽他的所有。
每一个站在这位置的人,无论男女,都那么孤立无援,却要拼了命谋划算计。
他突然又不忍心过于责怪眼前这个含泪带笑的女人,他们确实是一样的人啊。
沉默许久,阿贡也终于说出自己的条件:“你要知道,族长的女人,首先得是个雏。”这是每个部族的规矩,为的是怕混淆了血统,别人的崽儿拿来当族长培养,这是大忌讳,是要灭族的。
生存本就不易,族人的精神支柱,从出生开始就不能被怀疑。
部族还有一个规矩,若实在是不得已,族长要娶一个失了身子的女人,就得从定下的那一日起,经历一个四季轮回,期间女人不得与男人做那事儿,方能与族长行族礼。
而这个阿薇,身边时常跟有一个阿杜,还是不是雏儿,难说。前几日他紧锣密鼓地筹备,生怕夜长梦多,可现在他只希望能有哪怕一点儿差错,好歹帮他拖延些时间。
阿薇听了阿贡的话,心道自己赌赢了,便不再维持着虚假的笑意,庄重而信心十足地朝阿贡点头:“放心,我要不是,也骗不过你去。”
阿贡闭了闭眼,许久才沉声道:“那就办吧。”说完他朝众人一挥手,说是回去继续分肉,便自己先行拔脚走了。
也不对众人宣布,也不对陆喜说明。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一愣,有看得明白透彻的,也有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总之,再转身跟上阿贡的步伐时,只觉这高大沉稳的背影似乎更添沉重。
人群逐渐散去,陆喜抬头看阿峰,想起前一刻他才说的话,心道果然有人惦记着这个位置,使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阿贡放弃,阿峰果然是料事如神。
察觉陆喜在看她,阿峰亦低下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弯腰道:“你先回,我洗完澡就来。”
说着就想在眼前那小巧的红唇上印上一吻,自从陆喜教了他这个法子,他就上了瘾,时时想要将她的小嘴儿噙在嘴里。
身侧却有一个力道毫不客气地推开二人,迎面而来阿路阴沉的脸,陆喜被人这般打断,面色微微发红,却也不好责怪,谁叫这些人不知道避讳呢?她的观念反而成为异类。
阿路交给陆喜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傲娇地吩咐她:“你帮她洗洗去。”
陆喜就要看阿峰,阿路忙道:“我和冰块有话要说!”
阿峰也不恼,他向来不与阿路计较,况他本来就要让陆喜先回家,便朝陆喜柔声道:“回去吧。”
阿路气鼓鼓地站在两人中间,回身过来瞪着陆喜,示意她快点走开。陆喜有些发懵,阿路这样子,到像是为阿峰在吃她的醋?
陆喜一路拉着小姑娘往族里走去,两人的聊天还挺愉快。到了家中,陆喜习惯性地想吩咐阿婆生火,突然想到阿婆已经没了好几天,一时间愁上心来,神色有些哀哀。
被阿路改名为阿水的小姑娘极为认真,她不许别人再叫她阿露,嘱咐过陆喜之后,并未察觉什么,自己倒先跑到火堆旁把火生了起来,刚才两个人聊天,陆喜已经告诉过她,要烧水帮她洗澡洗头发……虽未经历过,阿路喜欢她这样,那她也喜欢。
大陶罐烧上水后,陆喜回屋里将自己惯常洗澡用的那只敞口的缸子挪到屋子中央,又将刺儿果果并洗澡用的麻线帕子找了出来,堆在床头。
有阿水看着火,她就去柳娘家接煤球。
到了柳娘家中,只见柳娘一个人在火堆旁心不在焉地切肉,阿牛想是在帮阿贡。看孩子的任务反倒交给了煤球,他自己本就是个小不点儿,却十分尽心尽责,小丫头只要爬出了兽皮,煤球就拽着人重新将其拖回兽皮上,自己吃一口果子,又喂小丫头吃一口。
见陆喜来了,煤球先是叫了一声,小丫头也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朝她招手,陆喜瞧见这一幕,就有些心酸,心头莫名冒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来。只希望郁族经历这么多事情过后,依然能够安安稳稳,大伙儿虽然苦些,到底苦中有乐。
柳娘抬头看她,嘴唇动了几下,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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