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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阿峰沙哑的嗓音伴随着粗重的气息响在陆喜耳侧, 大手摁着她的头, 不容许她有半点分心。
可陆喜哪里还能投入,被人撞破的尴尬瞬间席卷了她,甚至还听到煤球麻溜地从床上爬下来,蹭蹭跑到她二人身边。
“阿峰, 快放我下来!”陆喜急急地推阿峰, 奈何却半点动不得,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制住,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单靠阿峰的一只手撑住。
他吻得忘我, 她却心急如焚。
最后煤球终于爆发,居然朝阿峰伸出了小拳头,一面狠狠砸向他健硕的小腿, 一面带着口水含糊道:“放开我阿娘!放开我阿娘!”
闹了一会, 见一大一小都不配合,阿峰终于也没有了心情,这才不情不愿地放过陆喜。
他看了几眼煤球,嘴唇再三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原本他就要带她走了,却因为她白日里的做法而放弃了这个决定。弱小如她, 却能够放下心结, 对把自己暴露的人施以援手, 想必她也不会同意丢下族人不管、丢下这个原本与她毫无干系的“儿子”, 放心地离开。
但无论如何,他会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月色下,阿峰嘴角噙了一抹不甘,看着陆喜摸黑抱着小不点进了屋子,某处昂扬依然屹立不倒,他只得无奈地朝河边走去。
*
第二日清晨,郁族是在一阵阵口哨中开始热闹起来的,原来凌族的支援队伍已经到来了。
风夜的随从一早就将陆喜挖了起来,拿大斧头逼着她给自己主人煮肉粥,是以当到来的队伍头领过来看风夜的时候,陆喜也得以见见凌族“作战部队”的风采。
他们的打扮与凌族人并无差别,可贵的是一人居然有一匹马,要知道风离的队伍也不过就几十匹马,大半数人都是用走的。听他们与阿贡的谈话,知道这些人常年与尤族打仗、争抢地盘,这一次更是下了血本,打算一举将尤族打压下去,叫他几十年翻不得身。
风夜熬过了一夜的高烧,第二日竟有些活乏过来,虽然依旧看着苍白虚弱,但说话明显有了些力气,陆喜断定是因为昨日的清洗和喂药起了作用。几株清热解毒的草熬的药水汁儿虽药力微弱,但风夜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草药,因此身体对药力还是很敏感,从而有了比较明显的效果。
他闻着空气里飘渺的肉香味儿,便没心思听几个大男人在他屋里讨论战术,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嚷嚷道:“行了行了,在我这说有什么用?我还能扛着斧头帮你杀尤族人去?”说着挥手便让随从将人赶出屋子,众人见他如此,竟也没有分毫不满,乖乖就退了出去,陆喜不禁对风夜的地位感到好奇,能让一支作战队伍头领都默默承受其怒气的人,其在凌族地位之高,也亚于阿路阿峰在郁族的位置了吧?
因为要主动迎敌,男人们都得跟着凌族队伍往西走一段,只能留下一部分看家。
阿路阿峰自然也在出征之列,二人装备好后,不约而同地来找陆喜,其中阿路身后总跟着个小丫头阿水,刚好赶上肉粥出锅,三人便毫不客气地各自盛了一碗喝下。
“嗯!好喝!阿喜姐姐,你会的可真多。”阿水喝完后,用手背一抹嘴唇,笑嘻嘻地看向阿路:“你说是吧?”
阿路一向懒得理这小丫头,闻言也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朝陆喜笑道:“这一次,我提胡虎的头来送你!”
陆喜看了一眼阿峰,见他虽未说话,可神情里明显饱含了某种渴望,想到他二人可能会因为她被尤族抓到过而逞能对抗胡虎,只怕会很危险,便不由叮嘱他俩定要注意安全,末了还一脸不在意地嘲讽:“我要胡虎的头有什么用?你不如正经给我打两头山羊回来。”
一句话让阿峰也忍不住笑起来,居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阿路自然不满,好在阿水叽叽喳喳又将他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闹了一会儿,那边阿贡突然召集众人集合,阿峰匆匆抱了抱陆喜,低声在她耳边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见陆喜郑重地点头,眼里的担忧也极浓,阿峰心里便十分不舍,又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才朝阿贡那边赶了过去。
阿路看到两人咬耳朵,也非要凑近陆喜悄声嘱咐:“你在家多看着点儿阿水,阿贡的女人老欺负她。”
陆喜原本以为是什么顽皮话,没想却是个正经的嘱托,她眨了眨眼,噗嗤笑出声来。阿路一顿,顿时臊得面色通红,也不听阿水的告别,拔脚就去追阿峰了。
两只队伍很快就整装待发,陆喜原本要出去相送,谁知风夜因为肉粥被人喝了而大发脾气,随从只好又拿着大斧头威逼陆喜重新做。
陆喜翻了个白眼:“剩下的不是还够吗?”不让她送自己的……恋人,她也很不爽。
随从无话可说,确实还剩下许多肉粥,足够风夜一个人喝了,搞不明白自己主人为什么又开始发脾气。
陆喜也不理会他们,自己拎了小竹篮去周边草地里挑昨日阿峰给她的那种草,她不仅打算熬成汤药,更要将其捣成药泥,用麻布将其包在伤口上,这样就需要大量的草了。
*
阿贡带着人走后,族里的事情就完全交由阿薇处理,她看起来精明而又上道,将族里无所事事的男女都安排了任务,男人们走了大半,剩下的人也要过日子不是?
女人们照常上山采集果子和蛋类,看家的男人们则负责将族里堆积的木头修平整,以备盖房之需,至于小孩和老人们的任务,则是供应畜舍里那些动物的口粮。剩下几个稍大的男孩,她都给配备了弓箭、标枪等简单的猎具,安排他们跟着阿树在附近的山林里打小动物。
男孩们到这个年纪多半好动而喜功,在她的一系列鼓励措施之下,每日勤于练习射箭本领,猎得的野鸡野兔也都不少。除此之外,正是水深鱼肥的时节,河里时常放着巨大的竹网,男人们休息之余起上一网,通常都有好几十条鱼噼里啪啦地露出水面。
就这样东拼西凑,男人们离开后的日子,族里居然能够做到不消耗储存的肉条干而存活下去,虽然份量少,但人人都能领到食物,也是极为难得的。
风夜的伤虽没有十分明显的好转,但已经不再频繁地发烧了,这让他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虽然日日贫嘴嚼舌,但也还算配合陆喜的治疗,每日都在陆喜的要求下皱眉喝下好几大碗味道奇怪的青草汁。
陆喜原本和其它女人一样,是有每日任务在身的,这是阿薇见她整日只知道闷头在族里忙些琐事,便特意给安排了任务,要她跟着女人们上山采摘。
谁知她刚去了一天,回来阿薇就满脸堆笑地请她歇着,风夜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她:“你是我凌族的人,不用给他们做事!”
陆喜不大想理会他们,每日都盼着西山能出点动静,那至少说明阿峰可能要回来了——她不知道那晚如果没有煤球突然冒出来打断,两个人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早已经拥有了彼此?一闭上眼睛,陆喜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在想这件未完成的事情,弄得她成日里心神恍惚。
六七日过后,终于有人赶回来报信,说是胡虎已然死在了阿贡斧下,两族一合计,决定乘胜追击,要将群龙无首的尤族人彻底赶回老家去,估计还得有个六七日才能回来。
风夜显得很是悠闲,有时候他来了兴致,能趴在床上给陆喜兴致勃勃地描绘他们凌族。
凌族人人口众多,比起郁族简直数也数不清,族长是个上了年纪且暴虐成性的老头,身边时常跟了两头凶恶无比的狼,因此无人敢轻易挑衅。
老族长因为多年前失去了自己的继承人,又担心有人想偷梁换柱,便一直要找雏儿替他生出一个儿子。不巧的是,老族长努力至今,雏儿换了不知多少个,也没有谁能生下孩子,即使怀了也会莫名夭折在腹中……
“谁有能力就让谁当族长呗,何必非要自己的儿子才能继承?”陆喜没有族人的那种观念,族长必须是正统的天命之子,才能承担所有人的信任和倚重,带领大家在这苦难的世界走下去……所以她会疑惑和不解,只是单纯觉得,族长一职,实在应该能者居之。
风夜闻言却十分吃惊,他惊讶于这个女人离经叛道的见解,不过倒是十分对他的胃口,老族长暴虐无比,经常无故惩罚年轻有为的风离,还一味要优先享受所有的雏儿,他本垂垂老矣,要不是倚仗他天生的控制狼群的能力,只怕早就有人揭竿而起来反抗他了。
何况他们风家,正是有这种取而代之的念头,所以乍一听陆喜的话,风夜简直如得遇知音一般,对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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