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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卿晓不知道燕王和刘大将军具体会怎么做,怎么让太尉府元气大伤,不过相信他们会打得云太尉措手不及。
三日后,朝堂风起云涌,风声鹤唳,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等大臣上奏弹劾太尉府诸多子弟,桩桩件件,触犯律法,罄竹难书。紧接着,依附于刘家的大臣纷纷递上奏章,暗中依附燕王的大臣也趁势而起,讨伐太尉府的声音响彻朝堂,占了满朝文武的一半,声势浩大。
兰卿晓打听了下,云家子孙的确犯案累累,不算冤枉。
四年前,云家三房庶子在扬州饮酒闹事,打死两个人,在庆州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打死四个人。
四年前,云家长房在云家祖籍地灵州强征民宅修建豪奢大宅,与乡邻百姓发生混战,打死百姓八人。
三年前,云家二房庶子在灵州明抢良家女子,仗势欺人,打死百姓三人,打伤十数人。
两年前,云家长房庶子私自开挖银矿,谋取私利……
这一条条罪名罪证确凿,铁证如山,都足以判处死刑,云家这株大树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上梁不正下梁歪,下场便是连根拔起。
兰卿晓很佩服,这么多年前的事,燕王竟然搜集到这么多证据。
慕容文暄相当的头疼,太尉府犯了这么多事,涉及三房,每一条罪名都是铁证如山,都足以判处死刑,然而太尉府有大将在边境驻守,握有朝廷三成的兵力。倘若他严厉处决,云家的将领会不会有异心?
他紧急传召九皇叔,没想到燕王前脚刚到,舅舅后脚也到了。
兰卿晓正在御书房伺候,陛下十分烦忧,小山似的奏章不一会儿就翻得乱七八糟,因此她已经整理几遍,也送了几次茶水。
“舅舅怎么也来了……”
慕容文暄欲言又止,一副没想到他会来、不想看见他的神色。
自从那次刘岚彻逼宫之后,他就不再信任这个舅舅,敬而远之。
刘岚彻倒是一副忘了前事、没心没肺的模样,挑眉一笑,“臣不请自来,为陛下解忧。”
慕容文暄狐疑地看向九皇叔,征求九皇叔的意思。
燕南铮轻轻点头,慕容文暄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九皇叔、舅舅,你们看看这些奏章、这些罪证。
“陛下,臣知道。”刘岚彻朝站在一旁的卿卿眨眨眼,“陛下有什么烦忧,说吧,臣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陛下想处置犯案者,但又担心云家三个大将有异心?”燕南铮一阵见血地问。
“还是九皇叔了解朕的心思。”慕容文暄焦躁的心情在见到云淡风轻的九皇叔之后,神奇地平静了一点,“云家三房子孙太不像话了,竟然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三四年间打死这么多人。此事闹得朝野皆知,若朕不严惩,那不就纲纪废弛、律法如空吗?那满朝文武都可以有样学样,这朝廷将会变成一个怎样可怕的朝廷?朕也失去了所有威信,今后如何统帅文武百官、如何治国安邦?”
“陛下有此忧虑是对的,今日臣来此便是为陛下分忧。陛下稍安勿躁。”刘岚彻说起漂亮话,一套一套的。
兰卿晓伺候陛下时日不多,但可以瞧出,陛下抱负远大、头脑清晰、明断是非,只要给他一些时日,他必定会成为一代励精图治的明主。
燕南铮淡漠地问:“陛下只是担心军中有变吗?”
慕容文暄诧异道:“军中有变,不是最应该担心的事吗?不过云太尉和皇姑姑会不会……”
刘岚彻大手一挥,“陛下不必担心,燕王已经有所部署。”
慕容文暄惊喜地问:“哦?九皇叔有部署?如何部署?”
兰卿晓暗暗地想,燕王果然是未雨绸缪,不打没准备的仗。
“处决云家子孙的消息暂时封锁,不能传到云家三位大将的耳中。”燕南铮胸有成竹道。
“瞒得了一日两日,瞒不了多久吧,再者云太尉必定会私下派人送信去边境营地。”慕容文暄担忧道。
“陛下放心,云太尉送出一封,臣拦截一封。”燕南铮淡淡道,“臣与大将军已经商议过,臣等收买了云家三位大将身边的副将,他们会暗中解决云家人。陛下密旨一到,他们会宣告云家人私吞军饷的罪名,由他们暂时接管大军。”
“九皇叔这一计颇为周到,可行。”慕容文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皇姑姑和云太尉呢?朕担心他们会反扑……”
“臣已经派人日夜盯着太尉府,一旦有动静,臣的人马立即镇压。”刘岚彻大手一拍,十分轻巧地压住某人某物。
“太尉府的府卫大约有三百人,不足为虑。即便云太尉私自在郊外养兵,至多数千人,京畿大营足以对付。”燕南铮眸色清寒,“陛下无需担心,臣与大将军会盯着太尉府,云太尉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九皇叔这样一说,朕就安心多了。”慕容文暄的担忧、焦虑一扫而空,“还是九皇叔与舅舅足智多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姜还是老的辣嘛。”刘岚彻抄着双手,意有所指地笑,“那陛下下旨缉捕云家那几个涉案者,尽快处决。”
“好!朕这就拟旨,劳烦九皇叔和舅舅走一趟太尉府,办好这件事。”慕容文暄笑道。
“没问题。”刘岚彻爽朗地笑,又朝卿卿挤眉弄眼。
兰卿晓轻笑,尔后看向燕王,正巧他也看过来,眸光似冰川下的激流暗涌,高深莫测。
他们欣然应承了这件事,去太尉府缉捕涉案者,也算亲手给云太尉一记沉重的打击。
不多时,慕容文暄拟好了圣旨,交给九皇叔,刘岚彻却一把拿过去,扫了一眼,笑如狐狸,“谢陛下。”
慕容文暄不解,舅舅谢自己做什么?
兰卿晓却明白,不过保持沉默。
燕南铮气定神闲道:“陛下安心在宫里等候好消息。”
兰卿晓望着他们离去,向老天爷祈祷,希望他们马到功成。
“卿卿,你觉得九皇叔和舅舅能办成这件事吗?”慕容文暄喃喃地问。
“陛下,若燕王殿下与刘大将军都办不好这件事,只怕满朝文武都办不好了。”她宽慰道,“陛下无需担心,他们二人联手,定能镇住太尉府。”
数了数,太尉府涉案的子孙有四人,再加上三位云家大将将会被暗杀,那么云家短短时日内损失七位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的确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年轻一代是一个家族的希望,倘若年轻一代萎落了,那么这个家族也就日落西山、江河日下了。
……
燕南铮、刘岚彻亲率帝京防卫司的兵马包围了太尉府。
官兵闯进去的时候,太尉府内一片惊乱。在刘岚彻的指挥下,官兵迅速地闯入各院,去抓涉案者。
云太尉带着一帮云家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气得脸膛发黑,气愤道:“燕王殿下,刘大将军,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太尉,你没长眼睛吗?这是帝京防卫司的人,你以为若没有陛下的圣旨,本将军有本事调动帝京防卫司吗?”刘岚彻冷冷地嘲讽,高高地扬起圣旨,“云太尉,接旨!”
“云太尉最好不要做谋逆之事,否则便是血流成河,连累无辜妇孺。”燕南铮冰寒道。
云太尉的脸膛剧烈地抽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忍了又忍,面上风云变幻,阴霾重重。
刘岚彻冰冷地喝道:“云太尉,还不接旨?”
云太尉不甘心地跪下,所有云家人跟着下跪。
刘岚彻扬起声调,抑扬顿挫地诵读圣旨,云太尉听了圣旨,气得快要爆裂,可是至尊皇权之下,他身为臣子,无从反抗。
这时,官兵抓了涉案者回到这儿,共有四人。
“爹……救我……”
“大伯,救我……”
年轻人惊骇地喊道。
云太尉站起身,双目赤红,“你们放心,我会尽力救你们。”
这时,一帮女眷急匆匆地出来,云袅袅搀扶着云夫人,侍婢搀扶着昌平公主,朝这边走来。
昌平公主拄着龙头拐杖,狠戾地重击地面,满面怒气,威厉地喝道:“谁敢抓本公主的子孙?放开他们!”
云袅袅忧伤地望着殿下,这一日终究到来了吗?
燕南铮的周身缭绕着慑人的森森寒气,“皇姐,这是圣旨,你想抗旨吗?”
昌平公主煞白的面孔布满了威怒,凶厉霸道地喝道:“抗旨又如何?本公主是文圣嫡亲的血脉,本公主的子孙谁敢抓?”
“这是文圣教你的吗?你置文圣修订的律法于何地?”他又失望又痛心,语声冷厉无情,“律法严明,明确写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子尚且如此,你昌平公主的子孙还能高过天子不成?”
“本公主不管什么律法,只知道本公主的子孙谁也不能动!”她猛地举起龙头拐杖,巨大的赤金龙头栩栩如生,在日光下闪着璀璨的金芒,那龙睛镶的是红玛瑙,闪着幽锐的光泽,眼神凌厉龙威赫赫。
满朝文武皆知,昌平公主举着的龙头拐杖是其父皇亲赐的,谁也不能亵渎,有保阖家平安之效。
刘岚彻不禁佩服她的气势与威严,低声问燕王:“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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