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与傅里叶

46.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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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购买比例50%哦, 支持正版关爱橙纸呀么么啾(づ ̄ 3 ̄)  可不得不说, 那家伙最开始一口一个俺真的是魔音洗脑,没几天过去,自己居然在摆军阵的时候来了一句:“俺们左前军……呸,我们左前军……”
    想想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
    虽然那家伙真的是又傻又烦又黏人得要命,可嘴里说的话倒也不是在吹牛皮。他爹到底是不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木匠不得而知, 但至少,罗钰霆那家伙的确是能亲手做出许多有意思的物件的。
    似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罗钰霆闲来无事就喜欢做点什么东西送给他,听说他付大帅喜欢白头鹰, 院子里也养了两只, 那二傻子就巴巴地雕了一个雄鹰展翅的木雕过来, 还在下面配了一行文字:【给俺的挚爱-付庭礼】
    那个挚字还少写了一个撇, 看得出修修改改好几回, 下面的木头都比其他几个字浅了一层,可后面的付庭礼三个字却是端端正正,横平竖直,打眼看过去都不像是一个人写的。付庭礼……似乎只有这三个字,那家伙写出来才像是人爪写出来的东西。
    只可惜, 那白头鹰的木雕是那二傻子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那时候自己心高气傲怎么瞧他都不顺眼,转头就把木雕奖给了一个部下,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疼, 那傻瓜当年, 多半是难过了好一会儿吧。
    “哒!哒!哒!”
    付理正出神地想着,忽然听窗外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他蓦地一震,呆了两秒,匆忙起床下楼,猛地推开了房门——
    一匹马,一匹通体乌黑的、货真价实的马!
    马……真的马……马……马……马……马……
    付理瞪大了眼睛,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个字。天知道他上辈子有多爱马,唯二兴趣一是收集枪,另一个就是收集马,公馆里的马厩能有他现在住的别墅的三个大,里头养了三十多匹极品骏马,每天换着样儿骑一匹,轮一个月正好轮完,别提有多开心了。然而到了这鬼地方,这个鬼年代,居然没有人骑马了?当真是让他怨念了好久……
    “嗨……”
    付理小心翼翼凑过去,伸手朝那匹黑马靠近,“你怎么自己在这儿?是走丢了吗?”
    黑马自顾自喷气,不理他。
    付理想了想,恍然想起这马是澳大利亚国籍,于是立马改口:“Hi, Why are you alone here? Getting lost?”
    黑马脑袋一扭,顿时直勾勾瞪着他,付理立刻扬起笑来,和一头畜生开始亲切地用鸟儿语沟通起来。沟通了半小时的结果,就是他终于高高兴兴地骑上了人家高贵的脊梁,然后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幸福得两眼直冒泡。
    哎,终于能骑马了啊!
    付理两手抓着缰绳挺直腰杆,兴奋地大喊一声:“驾!”
    黑马甩了甩大脑袋,又不理他。
    付理心神一凛,再次改口:“不是,我是说……Yeah! Go! WOW! Ya! Shit!”
    总之尝试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口令,马大爷终于屁股一扭,蹦跶哒地跳了出去。
    骑马了……骑马了……终于能骑马了!嗷……
    付理感受着耳朵两边的风驰电掣,恨不得扯着嗓子大喊出声。罗欧住的这个区是墨尔本的老牌富人区,街道又宽阔又敞亮,两边还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跟他记忆中的马场简直一模一样。
    不由就想起以前每打一次胜仗都要和罗钰霆赛一次马,两人互有输赢,可每次都比得酣畅淋漓。说起来,罗钰霆对他有千般万般的好,唯独在“马”这件事上,却怎么都没法完全大方起来。
    那时候抓马的方式也简单粗暴,谁驯服了归谁,可罗钰霆也是倒霉,遇到好马的时候永远都不在场,以至于公馆里大部分的千里宝马都是他付庭礼抓来的,导致他每次骑马经过罗钰霆身边的时候,那家伙总是这么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表情:QAQ
    一个糙老爷们儿露出这种娘兮兮的小眼神也真是好意思,然而当时的自己居然……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可爱?还故意骑着各种名贵的骏马在他眼前晃悠,就为了刺激那傻蛋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巴哼哼唧唧。
    有一次就是,他故意跑到罗钰霆面前去挑衅:“听说你总算抓到一匹‘白蹄乌’了?借我骑骑。”
    罗钰霆:“QAQ”
    “干吗?你求着我骑了多少次‘逾辉’了?借我骑你的一回就不行了?”
    罗钰霆:“QAQ”
    “……”
    付理当时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就想看他那憋屈样儿,于是刺激了他一整天,总算成功把马借了出来。
    然后,就足足骑了三天。
    “付!庭!礼!”
    再怎么爱他爱得要死,对一个嗜马如命的人来说也真是到了极限了。
    “你你你……你快把我的小黑还我!”
    “不。”
    “你!”罗钰霆气得直跺脚,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眼睛红通通的都要哭了,“我好不容易抓到一匹好的!你马厩里那么多好马,和我抢什么!我、我、我……你……你要气死俺!”
    一激动乡土话都冒出来了,付理看他在那儿捶胸顿足郁闷得要疯,总算笑着跳下马来,挑衅道:“再借一天。”
    “……”
    “就一天,借不借?”
    “你、你都……都借三天了……”
    “就问你借不借。”
    “……”二傻子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问,“就一天?真的?”
    “啊。”
    “那……那……那就……”
    “嗯?”
    “…………QAQ”
    简直像是在欺负弱智儿童……
    那是付理头一回觉得,这个不修边幅大大咧咧、整日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男人,居然还挺可爱的。
    说起来,这黑马和白蹄乌还挺像呢,不知道是谁家走丢的,还得想办法还给人家才行。这么想着,正好也兜了一大圈回来,就看到罗欧远远站在院门前,正直勾勾瞪着自己,目光非常复杂。
    干嘛这么看着我?
    等等。
    付理心中顿时警铃大震——臭小子,难道跟他高祖爷爷一个德行,想和我抢马?
    不管,就不给你骑!
    付理绷着脸驱马来到罗欧跟前,俯视着他高贵冷艳道:“看什么看?”
    罗欧一脸便秘似的,憋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付理,你喜欢骑马?”
    “嗯。”
    “嗯……那个,挺好……骑马挺好……”
    这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无神,要死不活,付理也懒得多想,从马上跳下来,又一脸戒备地盯了他一会儿,看他似乎对这匹马没什么特殊兴趣,才放心下来,说道:“应该是附近邻居家里走丢的,一会儿我去警署报案,这马先放在院子里。”
    “呃,哦,好……”
    付理看他压根就没瞅那黑马一眼,彻底安心下来,高高兴兴地把马绳递给他,说道:“那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去趟警署……不许偷偷骑!”
    “哦,好。”
    果然还是玄孙子好,没他高祖爷爷那臭毛病。
    “对了,警署挺远的,你车借我一下,我开过去马上回来。”
    罗欧一愣,忽然瞪圆了眼睛。
    “怎么了?”
    “你……你要开我的车啊?”
    “嗯,借我用下,油费我一会儿打给你。怎么了,不方便?”
    “不、不是不方便……你,你真的要开我的车啊?”
    付理一愣,突然觉得……这话怎么如此耳熟?
    “怎么了?开一下不行?”
    “不、不是不行……也不是不行,就……那个……唔……”
    “……你那什么表情?”
    “唔,呃……嗯……”
    罗欧扁着嘴巴,泪眼汪汪地瞅着他:“可以……不借吗?”
    “为什么?”
    “…………”
    “…………”
    一分钟后。
    罗欧:“QAQ”
    付理:“……”
    “我是……墨大本科的学生,最近在写一篇考古论文,想调研一些博物馆取材,您方便让我进去看看吗?”
    学生的身份的确好用,陆云当时看了他的学生证之后就没怀疑,还挺热情地给他介绍这家博物馆的历史。
    “我也是听我们老馆长说的,说这博物馆是创始人罗老先生为了缅怀抗日战争的先烈而设,所以只做私藏用,从不外展呢。”
    若不是付理经历过几十年的兵荒马乱,掩饰情绪的本能都渗进了骨血里,那一刻怕是差点要哭出来。
    “您说的罗老先生,可是……罗烬之?”
    陆云惊讶地看他:“这你怎么知道?”
    付理咬紧了牙,忍耐了好一会儿才说:“看到牌匾上的题字,随便猜猜的。”
    “哈哈,墨大的学生果然聪明啊,”陆云也没在意,便笑道:“罗烬之的确是他的名字,不过也只留下了这么一块牌匾,有关他的其他资料,我倒是再没看到别的了。”
    “那他……还活着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按理说应该早就过世了吧?”
    付理心里疼得厉害,半晌才说:“那请问博物馆现在的主人是谁?”
    陆云立刻自豪地挺了挺胸:“别看我们这儿冷冷清清的,可也是Amour éternel集团下的一分子呢,最顶头的老大当然是Louis老爷子啦。”
    Amour éternel,法文“永恒的挚爱”,是连付理这样刚清醒没多久的人都听说过的澳洲最辉煌的华人商业帝国,不过董事长Louis老爷子身份神秘,偌大的家业如今也大多由集团下各公司的负责人监管,本人不知在哪个小岛上安度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长什么样子一般人都无缘得见。
    “听说当年是Louis老爷子买下的博物馆,创始人罗老先生后来如何了,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老馆长和我说,这博物馆里的所有收藏,都是罗老先生两位养父的家私,那两位都是清末民国年间的抗战将领,虽然没有具体记载姓名,但你看——这些枪支火炮,可都是曾属于那两位将军的东西。”
    付理在看清他随手一指的玻璃窗内的展品时,心脏猛地一震,差点迈不动步子。
    那是一把银色的手.枪,只用9种零件组合在一起,构造非常简单,却是每一处都用足了心思,拆开来看是足以让每个手.枪制造商都惊叹不已的神作。那些贴合的细缝设计得有多精巧,没有人比付理更清楚,这把枪握在他手里四十年,是他咽气前最后一刻,唯一不舍地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哎嘿,小少爷,送你个礼物!”
    那个时候,那叫罗钰霆的男人刚刚投诚,胡子拉碴没个正行,长靴上整天都沾着脏兮兮的泥巴。发给他的军装从来都穿得歪歪扭扭,纽扣也永远里倒歪斜地扣不准,最上面的两颗更是从来不扣,邋里邋遢地胡乱套着一身衣服,外头的大氅更是随意挂在肩头,一边高一边低,毛边儿还是炸开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坨傻壮傻壮的野熊。
    就是这么一坨见不得人的东西,成天跟在自己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还拿着一把据说是亲手打出来的银枪,眼巴巴跑来给自己献殷勤。
    “我自个儿打的!绝对好用!”
    男人粗糙的大手一巴掌拍在他精致整洁的军装上,那时候他立刻皱眉,看都没看那把破枪一眼,转身就走。
    “哎嘿!咋又跑啦?嫌我就说嘛,骂我也成啊!别跑啊小少爷,等等我!这枪真心不赖哒……”
    ——怎么都想不到,那时候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的破枪,最后却跟了自己四十年,临死都紧紧抓在手心里,一秒钟都舍不得放开。
    更想不到,本以为再也触摸不到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隔着一层玻璃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四管白银上膛手.枪,是为付司令随身用枪,由罗司令亲手打造,于1906年赠予付帅,此后与其一生相随。】
    付理看着那银枪下面的说明文字,连陆云叫了他六七声都没听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陆先生。”
    他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怎么那么快地掩饰好所有情绪的,也许一辈子都活得隐忍压抑,这种事也就太过擅长了吧。
    “陆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往后我可以经常来这里,和您聊聊这段历史吗?”
    陆云笑道:“当然可以,这博物馆虽然不对外公开,但像你这样好学的学生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从那之后,付理隔三差五就会以取材的名义来博物馆找陆云闲聊,渐渐地就会帮他打打杂,整理一些文件,打扫个卫生,而当他终于知道Louis就是罗烬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早上好。”
    付理正擦着博物馆内的收藏品,看到陆云朝自己走过来,便点头打了个招呼,结果陆云推了推黑框眼镜,非常严肃地说了句:“付理,你来跟我说明一下情况。”
    付理愣了下,走过去问:“怎么了?”
    “有网友向我投诉你,”陆云又推了推眼镜,一脸为难,“说你诈骗,还涉黄,希望你能跟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付理沉默了两秒,反问他:“怎么投诉的?电话?”
    “没错,”陆云的表情简直是痛心疾首,“是一位姓杨的先生,说是收集好了证据,如果我不开除你,他就要把证据上交给警方,逮捕你。”
    “哦,电话给我看一下。”
    陆云看他完全不为所动,有些急了:“现在是看电话的时候吗?你赶紧回忆一下,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么事儿自己还不知道……”
    “是不是尾号5438的那个?”
    陆云一怔,下意识点头。
    付理干脆掏出手机,打开那个微博的私信界面给陆云递过去:“我昨晚定位了这个人的IP,清查了他的网上浏览记录,又破解了他的手机号码,确定了他的身份,叫杨伟,一个变态,不用理他。”
    陆云隔着镜片也被辣了眼睛,赶紧摘眼镜洗了洗眼珠子,然后默默盯着最后一张蓬勃的自拍照,讷讷道:“没看出来……付理你这么彪悍呢。”
    付理无语:“不是我拍的,是我室友的。”
    陆云啧啧称叹:“你室友……挺雄伟的哈。”
    付理:“……还行吧。”
    既然确定了是变态,陆云也就不费心思了,吭哧吭哧开始说正事:“那什么啊……”
    “嗯?”
    陆云一副苍蝇搓手状,愁眉苦脸道:“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博物馆是澳洲唯一一家展示民国时代的中国文化的,我总觉得完全封闭着有点浪费,所以接管以后才想着对外公开,让世界人民多多了解中国文化……总归是好事对吧?”
    付理点点头:“这一年来的人不是挺多的么?还算顺利吧?”
    “是是是,顺利是很顺利!广告也打了,路演也做了,委屈你连女装也穿上了,可是吧……”陆云默默拿出一张警方的搜查令,整个人丧出天际,“我昨晚去了趟警署,说我们博物馆卷入了一起‘连环疯人案’……”
    “连环什么?”
    “疯人案!连环疯!一群人连着疯!是真的一群疯砸!”陆云顿时激动起来,都要哭了,“也是奇了,咱们也就开馆了不到一年,怎么正好那群疯子就都来过我们博物馆呢……”
    付理听了大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
    其实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早半年前就听同学们讨论过,说墨尔本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接连发生正常人离奇发疯的事件,没有任何预兆,只一夜过去突然就神志不清,六亲不认,嘴里还念念叨叨,怎么叫都叫不醒。刚开始官方只以为是个例,也只有医院和精神病院介入,可这小一年过去,类似病症的人越来越多,民众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恶性病毒或者有秩序的精神恐怖袭击,警方这才出动,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搞得警方和医院两边都头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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