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僵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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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盖文回到家，父母正在为他收拾行李。
    “你怎么又起这么早，小孩子要多睡觉，那样才能长得高。”妇人抚摸着亚辉的头发，笑着说道。
    “又去哪边玩了？你今天要是因为打瞌睡被师父训斥，我可帮不了你。”
    说话的正是亚辉的父亲，老盖文。
    “放心吧父亲，亚辉睡得饱饱的。”
    “你小子总是这么精力旺盛。”
    “嘻嘻。”
    一家三口吃完早饭，盖文父子俩就出了门。
    “父亲，除我和明耀之外，还有其他孩子拜师吗？”
    “差不多有三四个吧，不过年龄都比你们俩大一点。”
    “这样啊，也不知道能不能交到更多的朋友。”亚辉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斯可家那小子还是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特别讨厌我。父亲，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亚辉抬起头问向父亲。
    老盖文蹲下身子，笑着说道：“亚辉是个好孩子，明耀也是个好孩子，这不是你们的错。”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走吧。”
    盖文父子俩一路说笑来到了拜师地点，部族里最有名的猎人的住所。
    “老盖文，你来得可真够慢的。孩子拜师学艺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重视吗？尊师重道，这可是部族传统。”
    盖文父子还没站定，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利菲斯，我今天不想和你争论。亚辉，我们走。”
    “哎，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多聊几句嘛。”老斯可一个侧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朋友？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几个字，我真是惊讶啊。”
    斯可利菲斯没有回击老盖文的嘲讽，来到了亚辉的面前。
    “小亚辉，明耀以后就拜托你喽，这小子被人夸赞就会骄傲。”
    “嗯，我会的。”亚辉认真地点了点头。
    斯可明耀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消失不见。
    就在老盖文打算将亚辉拉回自己身边时，木屋里走出一位体型健硕的男人。
    “盖文，斯可你们两个来得可真早，其他人都还没过来呢。”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诺尔，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壮啊！”老盖文走过去，对着他的胸口来了一拳，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特有的招呼方式。
    “呵，只有四肢发达的生物。”斯可利菲斯在心里嘲笑道。
    “诺尔，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神采奕奕。不像我，这几年越来越显老了。”
    “怎么会显老呢，你最近不是在给族长打下手吗，应该是愈发精神才对吧？”诺尔说这话的语气有点怪，就连两个孩子都能听出来。
    老斯可是个人精，自然一清二楚。
    “哪有的事，最近忙着修缮祠堂，都腾不出时间回家看老婆孩子。这不明耀刚满六岁就把他送来了。”
    “明耀，快叫诺尔叔叔。”
    斯可明耀从父亲身后走出，对着诺尔鞠了一躬。
    “诺尔叔叔好。”
    “好好好，明耀真是个好孩子。和亚辉一起过来吧，叔叔待会儿给你们点青。”
    所谓点青是部族里的一项传统，凡孩子满六岁，都要经历这个过程，意为除却邪祸，得天神护佑。
    之后又多一重意义，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成人礼的仪式。（这里并不是指成人礼）
    斯可明耀看了一眼亚辉，先一步走向诺尔，亚辉则默默地跟在身后。
    “你们两个先在外面等着，我去帮孩子点青，这样也能省点时间。”说完，诺尔一左一右牵着孩子进了屋。
    老盖文随便找了块石头，背对着斯可利菲斯坐了下去。
    “我说，盖文你是不是有点考虑不周啊？”斯可利菲斯站到老盖文身后，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显得没那么真诚。
    “什么考虑不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亚辉运动能力不是很好吧，也不是说他不行。只是这么小就送来学习打猎，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要说小的话，他和明耀同岁，有何不妥？”老盖文知道对方想膈应他，回答寸步不让。
    “明耀啊，这小子从小就活泼，精力充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就连拜师这件事，都是他主动提出的呢。”斯可利菲斯一脸得意地说道。
    “亚辉一样可以。”老盖文的语气十分肯定，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信任与期待。
    “我听说诺尔的训练特别严格，我有点担心亚辉的身体啊。对了，他是不是怕水？”
    亚辉怕水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斯可利菲斯挑这个时间点，特意指出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亚辉他会克服的。”
    这件事一直是老盖文的心病，在海岛上生活，每个族人都应熟悉水性。身为男人，除了会打猎以外，也要掌握一定的捕渔技巧。
    四岁那年，亚辉不小心失足掉进水塘里，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留下了阴影。至那以后，他就变得十分怕水。
    “希望如此。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听我一句劝，带亚辉回去吧。硬是留下来，对孩子来说未必是好事。”
    老盖文陷入了沉思。
    屋里，诺尔从火中夹出一根铁棒，用特殊的材料握住未烧红的一头，走向两个孩子。
    “你们之前有看过点青吗？”
    “去年有看过一次。”明耀率先回答。
    “我也是。”亚辉轻声说道。
    “那你们怕不怕痛？”
    “怕，但是能忍住。”
    “嗯。”
    “你们真棒。放心吧，诺尔叔叔的点青技术是最好的，你们闭上眼睛，想一想昨天中午吃了什么，很快就过去了。”诺尔将铁棒的另一头放入盛满青色颜料的碗里，发出了滋滋的声响，还冒起青烟来。
    “你们谁先来？”诺尔问向孩子。
    毫无疑问，又是明耀主动举手示意。
    “诺尔叔叔，我先来。”
    “那亚辉再多等一会儿吧。”
    “嗯。”
    诺尔将铁棒抽出，通红的前端已被青色颜料所包裹，温度也因此降了许多。
    可它毕竟要直接接触皮肤，被烫在所难免。
    “好，闭上眼睛。”
    斯可明耀闭上了眼睛，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诺尔眼疾手快地点了下去。
    斯可明耀咬紧牙关，负在身后的小手握成了拳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好了，你已经得到了天神的佑护。”诺尔收回铁棒，笑着说道，心里暗自赞叹。
    此时的斯可明耀眉间多了一个青色的小圆点，原本童稚的模样略显妖异。
    “谢谢诺尔叔叔。”斯可明耀松开拳头，笑着跳下凳子。
    “接下来是亚辉了。”
    盖文亚辉爬上凳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诺尔。
    “在点青之前，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诺尔叔叔？”
    “你还怕水吗？”
    亚辉愣了一下，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斯可明耀站在一旁面不改色，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诺尔不提这事，他就打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地用言语暗示。
    “跟叔叔说实话。”
    亚辉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正好对上诺尔的视线。
    “还是不敢下水。”
    “哦。”诺尔转身过去，要拿新的铁棒，站在火堆旁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心境截然不同。
    “哈哈，盖文亚辉你永远都追不上我。不，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斯可明耀默默念着。
    “诺尔叔叔，虽然我现在还是怕水，但亚辉会努力克服的。”
    诺尔转过身笑了笑，他能感受到亚辉的决心，可这种事哪有这么简单，更何况是个六岁的孩童。
    “亚辉你也不用太在意，每个人的存在都是特别的。你既然无法下海，那就专心打猎，那样也能受人尊敬。”诺尔担心亚辉会因此受到打击，连忙劝慰。
    “来，眼睛闭上。”
    亚辉在点青的过程中一样没有出声，那时的他正在脑海里制定特别计划，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
    “你们两个真让诺尔叔叔佩服，要知道诺尔叔叔点青的时候，也痛得哇哇直哭呢。”
    “没什么啦。”斯可明耀‘害羞’似的挠了挠头。
    亚辉笑了笑没有出声。
    “好，我们出去吧，你们的父亲估计都等不及了。”
    老盖文一直低着头想事情，明辉喊了他两声才反应过来。
    “父亲，您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是亚辉啊，已经点完青了吗？”
    亚辉觉得父亲有些心不在焉，懂事的他并没有多问。
    “嗯，看这里。”
    老盖文看到儿子的纯真笑脸，情绪反而变得低落。
    “亚辉，你跟父亲说，是不是真的想学习打猎？”
    “我想成为和父亲你一样优秀的猎人。”亚辉的眼神非常坚决。
    “可是…”
    “父亲是在担心亚辉怕水这件事吗？”
    老盖文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心思被幼子看穿，一点也不奇怪。
    “父亲，亚辉有信心，所以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亚辉…你这孩子就是太让人放心了，反而让父亲放心不下。”
    “我…”
    就在盖文父子俩交谈的时候，穿插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亚辉，斯可叔叔那边缺个童生，任务不算繁重，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要不要去试试？”
    “斯可利菲斯！我盖文家的孩子，还没沦落到要你施舍。”老盖文怒火中烧，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你别急嘛，不妨听听孩子的想法。”斯可利菲斯看向明辉，心里得意至极。在他看来，亚辉并不是真心想来拜师，只要稍加利诱，肯定会动摇。
    结果亚辉一番话，直接破碎了他的美梦。
    “多谢斯可叔叔的照顾，亚辉心领了。对亚辉来说，能有这么一个机会锻炼自己，是既庆幸又期待。亚辉一定不负你们的期望，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猎人。”
    斯可利菲斯表现得有些急切，连忙说道，“可我听说，亚辉你…”
    “啊，诺尔叔叔在叫我了，父亲，斯可叔叔，再见了。”
    斯可利菲斯看到亚辉步伐轻盈地跑远，脸色十分难看。
    “我说斯可利菲斯，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