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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他的气。
除了他开始的时候,毁掉她所有的一切,那时确实有恨。
最后,心底所有的恨,都随着他对她的好,慢慢的消失。
“最好是这样。”顾夜寒毫不犹豫的说道,强硬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关心,更多的是怕失去。
这时,一辆豪华的车辆往这边飞快行驶而来,只见司宇瀚走下车,依在那里抽着雪茄,侧头睨视着沈千语与顾夜寒。
“把人,借一下。”司宇瀚抽了一口雪茄,弹了弹烟灰,迈着大步往另外一侧走去。
冥无际看着司宇瀚一眼,嘴唇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顾夜寒低头,吻上沈千语的额头,许久后,才松开她:“记着,等我。”
他转身,跟上司宇瀚的步伐,两个高大的男人,曾经是死对头,却发现他们站在一起,并肩的模样,并不碍眼。
“冥助。”沈千语转头,看着冥无际,面对着这位助理,她心里多少有着很多感激。
那时,她以为对自己好的这些人,全部都被埋葬在火海里,如今看着熟人还好好的活着,这种心情,难已平复。
“沈小姐,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冥无际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严肃的他,难得露出浅浅的笑意。
沈千语看着他,有些难已相信的看着他,许久后,她也轻声一笑。
“只要不是拖你们后腿就好,有些事,我想请教你。” 沈千语轻声说道,她转头,看着小陈,还有李助理一眼,心里有些压抑。
这些也是熟悉的人,最终却形同陌路。
李助理有些无助的看着沈千语,他被保镖们押着站在于那里,不断挣扎着,想要向沈千语求救。
“沈小姐,请您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努力的想挽回,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沈小姐,一定要救救我。”李助理直接跪在地上,若知道有今日,给他上千个胆,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曾经的事情,没给予他一个教训,反而让他更加放弃。
顾夜寒没死,司宇瀚却成顾夜寒不再敌对,这是怎么样的情形,他不需要再去猜,都知道自己再劫难逃了。
沈千语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自己最信任的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明着想帮她,最终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若她没有发现,若是顾夜寒没活着,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沈千语不敢想象。
有些事,不能太感情用事,此刻,她真有这样的觉悟。
“爸爸他还好吗?” 沈千语想到自己的父亲被关起来,与狗同住,那一场大火,他是否能与别人一样,都能逃出来?
她的小手紧紧的握成一团,没有太大的勇气去面对着这一切。
“值物人,可能醒不过来了。”冥无际没有打算瞒她,这件事,她迟早得去面对。
这也是顾夜寒的意思,哪怕想瞒,恐怕也瞒不住她多久了。
“那也许还有奇迹……”她是难过的,内心难受得打紧,她还没来得及对他说,没关系,所有的债,她都会替他还清。
她想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以后看清后面的路便好。
身为他的女儿,她一点都不够格。
不仅没帮得上忙,反而连累了他。
她想拉他走回正道,可是,她想错了,他也走歪了。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今变成这样,只留下她一个人。
“已经很好了。” 沈千语的声音有些哽咽,成植物人,至少还有一些希望,也许还会有奇迹。
明知道自己在安慰着自己,但她真希望,他有一天能够醒过来。
他再坏,再怎么错下去,毕竟都是她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
“老大已经在尽力找最好的医生,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冥无际不想对她说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阅峰醒过来的机率,几乎为O。
这算是他做了这么多孽事的惩罚,也算是给予世人一个交待。
“我知道了。” 沈千语抬起头,看着前面,天似乎就要亮了。
这时,司宇瀚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该走了。”
她回过头,看到顾夜寒站在她的身后,嘴唇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在笑,笑着笑着泪水便滴落。
“走了。”司宇瀚低头沉声说道,她抬头看着他,再看着顾夜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顾夜寒嘴唇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她与司宇瀚走进豪华的车内,车子扬长而去,他的视线未收回,直到车辆消失在他的视线。
坐在车内,沈千语看着车后镜,看着他那道高大的身影,望着他的姿态,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司宇瀚有些醋意的说道,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帅气的拐了一个弯,直上高速。
沈千语依坐在那里,许久后:“你不恨他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司宇瀚从小到大,恨顾夜寒,这一恨就是快三十年。
他们彼此之间,似乎从不曾存在过亲情,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的斗争。这一斗,不仅让彼此之间看清了对方,反而让那些恨,渐渐减少。
对于司宇瀚来说,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他是靠着对顾夜寒的恨活着,他也是靠着跟随他的步伐而在努力着,所有的一切,一旦消失,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
“恨?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比我强,为什么不恨他?倒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被这个男人骗了,你不知道他小的时候……”司宇瀚沉声说道,提起小时候的事,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忆着不堪的童年。
沈千语安静的听着,侧头看着他的神情,她安静的依坐在那里,闭上双眸,让自己融进他们童年的时光。
那是一段很遥远的记忆,与她的完全不一样。
顾诺宗,从未向她提起过他的童年。
她曾在想,他的世界,应该是幸福的。
但为何听起司宇瀚的回忆,她发现那里面,更多的是心酸。那种家庭的孩子,内心依然装满了爱,充满了对爱的憧憬……
他向往的世界,似乎与常人完全不一样。
假设,那一年,他没有为了她,付出一切的话。她与顾夜寒,将会怎么样?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她与顾夜寒相遇吗?
听着听着,泪水湿了脸颊,她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是够单纯的。”司宇瀚沉声说道,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他伸手在她的面前摇晃了几下,在沈千语睁开双眸好奇之际,看到他眼底的神情,她瞬时一怔,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既然想知道,我就带你进去他的过去。”司宇瀚沉声说道,他伸手在她的面前一弹,瞬时,她的双眸开始迷离,找不着焦点。
“去吧。”司宇瀚沉声说道,他的手,似乎就是一个引导者,将她带进了他想要给予她的梦境中。
沈千语走了好久好久,前面有一道光,她有些犹豫,却听到了欢乐的声音,有着她熟悉的声音……
“那是什么地方?” 沈千语轻声问道,有些犹豫,最终加快了步伐,想要寻找着欢乐的来源。
司宇瀚依坐在车内,他拿过一支雪茄点燃,似乎也沉在过去。
那时,他一个人的看着他们的欢乐,内心是恨的。
他为什么就是私生儿子,而那些人却是正室所生。他连姓顾都不配?凭什么自己的母亲也不受待见,而他们就能拥有着他的一切。
回忆起过去,他的心依然不能平静。
思绪有些遥远,他微眯着双眸,依坐在那里,看着沈千语坐在那里,无神的双眸,泪水纷纷滚落。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恭敬的站在车外。
“查到什么了?”这时,司宇瀚推开车门,走下车,依在一边抽着雪茄,此时,他的心情比之前更为沉重。
心腹站在那里,他有些犹豫,还是抬起头,沉声问道:“老大,为什么要帮顾夜寒?如果您自己单干,可能还有机会代替他。”
他跟随着司宇瀚这么多年,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这段时间,为什么将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抹掉了?
司宇瀚若是不再去竞争,不再去索取,他以后的目标是什么?他会失去人生的方向。
“这是我的事,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就是。”司宇瀚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深邃的双眸扫了心腹一眼。
心腹连忙低下头,不敢对上司宇瀚的视线。
如今,司宇瀚身边的人,人心都惶恐不安,明明是个机会,可司宇瀚却安兵不动,令大家都起了猜疑。
损失了这么多,大家都想努力一拼,想要挽回一些东西。
“现在A市的情形是这样的……”心腹努力的分析着,还将自己所调查到的一切,详细的向他汇报着。
司宇瀚安静的听着,时不时蹙着眉头,转过头,看着车内的沈千语,看着她情绪变得无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她哭泣的声音。
回忆过往,那么不堪,悲伤,尽在她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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