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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不到东西最大的影响就是分不清此时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羽笙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此刻是被景颜从背后抱在怀里的,他的一只手就搭在她的腰上,温温热热的,清浅的呼吸像是透过发丝染进了皮肤,微微的痒着。她轻轻地翻了个身,一只小手也顺势搭在他的腰间,头刚埋进他的怀里,就感觉腰上的那双手骤然收紧了。
“宝宝,睡醒了?”
带着淡淡的慵懒和轻微的鼻音,听起来却是莫名的性感。
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肆意的呼吸着属于他身体的淡香。
小时候总贪婪的想多闻几次的味道,如今变得这么清晰。
过了会,感觉搭在腰间的那双手溜进睡衣的下摆偷偷潜了进来,那长了薄茧的指腹滑过腰窝处柔嫩的皮肤像是传来一阵战栗,心尖都跟着酥麻了。
她忍不住扭了下身子,小声说,“痒,景哥哥。”
哪知这一动却像是碰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景颜埋下头咬住她的耳垂,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模模糊糊的轻喃,“宝宝,我现在允许你做一次坏女人。”
羽笙愣了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趁他还未完全睡醒挣扎着从他怀里逃脱出来,头却一下子撞到了床头,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景颜伸手打亮了床头的暖灯,把她捞进怀里轻轻地揉了揉刚才被撞到的地方。
面上疼惜,嘴里说的却是,“把我的床撞坏了怎么办?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嗯?”
羽笙生气的就要去扯那眼罩,小手刚挨上就被景颜一把握住,他像是笑了一声,才说,“乖,不逗你了,我们睡觉。”
结果刚躺回床上他的手掌就又不老实的溜进了睡衣里面。
“宝宝,我们继续吧。”
她愤然的拍了一下那只不老实的手,一本正经的问他,“说好了睡觉的,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却很委屈的咬了下她的耳垂,又从耳侧一路向下,不轻不重的咬了下那细白的脖颈,边吻着边含糊的说,“是你先招我的…”
羽笙觉得自己全身都酥了…
大脑中仿佛只残留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不停地响着三个字: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我,我,我来那个了…”
那双游走在腰际正准备向上侵略的手终于停下了,他惩罚似的在她脖子上用力的吸了一个“草莓”,这才重新躺好,开口时那声音还带着淡淡的迷离和缱绻。
“虽然这个借口编的…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不过我还是会装作我信了。”
羽笙这才默默的松了口气。
“你的户口本在我这里。”
“啊?”羽笙惊讶的要转过身子,又被他从背后牢牢的锁住。
“我们随时可以去把证领了。”
或许这句话就是所有女人最无法抵御的安全感。
她决定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虽然心里已经默许了…
“我想…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身后的那个怀抱又突然紧紧的贴上来,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处,低哑着声音轻轻的说,“我想…你的那个借口我还是不要相信了。”
嘴上说着,手也开始在她腰际慢悠悠的画着圈…
“景哥哥,”她很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变了。”
在他对那句话付诸行动之前,她又很没底气的妥协了,“等我眼睛好了我们就去,去…领证。”
“乖,”他吻了下她发烫的脸蛋,然后轻轻地将怀里的她放下,坐直了身子准备下床。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摸索着要牵住他,景颜一见她这副惊慌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重新倾过身子来,拉住她的小手吻了一下,柔声说,“宝宝,我去冲个凉,很快就回来。”
见她手上的力度慢慢松开,他又勾住她的小指,像小时候一样拉钩,声音低低的承诺着,“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
花洒下是细密的水帘,那温凉的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清醒起来。
没人知道那四年他是怎么捱过来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组建一个新的工作团队,所有的案子都必须亲自着手去研究和调查,没日没夜的加班几乎占据了生活的绝大部分。
羽溪在美国和公司的营销总监在一起的事情也是那时候知道的。歇儿走了,他的生活像是突然就空了,甚至他都不想回到公寓,直接将办公室当了家。羽溪和别人在一起了,而且是在一起很久了,那是美国的一个朋友偶然发现的,说是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很痛苦,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问她,似乎脑海中存留下来的总是高中那两年里她浅笑嫣然的模样,她走的时候哭着写信给自己,说大学毕业后就回国,只要他等她,他们一定会结婚。甚至他都在告诉自己,只要最后她回来了,他可以听她解释,给她一次机会,因为那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是他心心念念等了那么多年的人。
歇儿的极端让他不敢轻易的去靠近,他唯一的途径便是通过盛安安去了解她,他都忘了有多少次,自己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她们挽着手出来,一起去打工,去做家教,或是背着画板去采风。
于是,所有不为人知的难过和压抑像是全都转化成了用不完的精力,整个人都扑在工作上的效率使的他的事业发展的竟也出奇的顺利。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心里那种空洞却是无处可匿。
他什么都有了,却是丢了那个想要照顾的人。
好在,她并没有走远,只要他走快一些,便又将她寻回了身边。
幸好,不晚。
——————
羽笙就这么分不清黑夜白天的又窝在家里三天,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始哀求景颜带她出去透透气,毕竟她不是宅女的性格,想来也睡了十几天了,心里都快闷得发霉了。
景颜给她套上了一件厚厚的毛衣,又穿上一件像是很大的风衣,一边俯下身子系着扣子一边交代她,“待会出门后不许贪玩,我说什么时候回来就要乖乖听话。”
羽笙忙不迭的应下,自己伸手摸了下身上的衣服,又小声问他,“我不要穿的太丑,你确定给我搭配的衣服可以穿着出门吗?怎么感觉像是裹成了粽子一样?”
他最后给她系了一块宽大柔软的羊毛围巾,整张脸只露着一个眼罩,不过这么看来竟也十分可爱,他忍不住笑了两声,“现在是初冬,宝宝。”
羽笙是被他直接抱下搂的。
等了一会仍旧没有听到汽车解锁的声音,景颜让她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就这么站了两分钟她便心慌了,双手犹豫着想要去扯下眼罩,耳边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我在,不怕。”
这句话是定心丸。
羽笙伸出手,等着他过来牵住自己。
景颜勾了下那小手,直接把她抱上摩托车。
羽笙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开车吗?”
景颜没说话,揉了揉她的短发,然后坐上摩托车,又将她的胳膊揽过来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乖,抱紧我。”
羽笙很听话的搂的紧紧的。
车骑得很慢很稳,虽然眼前仍旧一片漆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置身何处,却又莫名的安心,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便是她全部想要的安全感。
“宝宝,感觉到风的声音了吗?我们旁边是法桐树,叶子变黄了,地下也铺了一小层。”
他像是微微侧了下头,声音却听的仍旧不太清晰,像是一开口就被这寒凉的清风吹到了远方。
她却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我听到了。”
风在叶子中扑簌而过的声音,她听到了。
叶子泛黄,铺了一地,这是他想让她看到的。
就这么过了会,摩托车忽然停下,景颜脱下厚厚的手套,将手伸进去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叫她,“旁边的有个卖冰糖葫芦的爷爷,宝宝,你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她的小手在他的口袋里放着都出了一层细汗,知道摩托车停下了,她便牵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轻轻的笑起来,“我想吃。”
她听见那个爷爷把冰糖葫芦递给景颜的时候还满含笑意的顺带说了一句,“你的小女朋友真是可爱。”
她蓦地红了脸,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眼罩,有些闷闷的问了句,“景哥哥你能告诉我我的眼罩是什么颜色吗?”
他侧过身子帮她把围巾解开,看着她嫣红的脸蛋忍不住一哂,“你希望是什么颜色?”
“不会是粉色或者绿色吧?我现在这样出门是不是很奇怪?”
他捏了捏她的鼻头,握着她的小手把冰糖葫芦放进她的手里,“是黑色,傻丫头。爷爷是夸你可爱,不是夸眼罩可爱。”
她自己听完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是今年吃的第一串冰糖葫芦,似乎…也是吃过最好吃的一串。
景颜接过她吃完后的那根签子准确的扔进垃圾桶,又无奈的弹了下她的额头,“丫头你也太自私了,一个都不给我留?”
“再买,”她刚说出这两个字就感觉到了一股略带冷意的风伴随着淡淡的薄荷味贴了过来。
景颜吻了吻她的唇角,好像…还顺带的带走了什么东西…
见她刚褪红的脸蛋又要泛起红潮,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那瘦瘦的脸颊,“好了,我吃过了。”
他握了握她被风吹的有点发凉的小手,又直接放进了口袋里,补充了一句,“很甜。”
羽笙忍不住自己也舔了舔唇角…
却不知他还在盯着自己看,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做出这个小动作一样。
他实在太懂她。
“还想吃?”他挑了挑眉,等着她的答案。
羽笙的小手隔着那外套和毛衣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肚子,“走啦。”
这下好了,连旁边卖糖葫芦的爷爷都豪放不羁的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漫!”
景颜终于不再逗她,给她系好了围巾,重新启动摩托车,慢慢往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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