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

71.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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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渡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回答。
    许星洲提问时就没想过要得到答案, 还能真的让秦渡说出‘我就是讨厌你’不成?于是她问完, 只托着腮帮认真听课。
    她高中时学文,数学并不算强项,还是高三时找了一对一家教才将数学补到不拉后腿的程度——而统计这个学科相对高中文科数学而言都过于抽象, 许星洲听了好几个星期, 都觉得有点云山雾罩。
    所以这些概念要怎么应用……许星洲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统计数据都要照这个标准来吗?为什么不讲其他标准?
    秦渡突然说:“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许星洲:“……”
    许星洲谨慎道:“算了吧, 觉得会被嘲笑。”
    秦渡心想这丫头还不算傻……
    “秦渡, 你高中的时候一定是那种,”许星洲小小声说:“讲题特别烦人的学霸。我们班以前也有, 男的,后来保送去他p光华学院了。我以前找他讲数学,他就很烦,每次给你讲个题恨不得跳过一万个步骤还特别理所应当……”
    秦渡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带着一丝波澜不惊的装逼道:“我都会, 所以不理解为什么别人不会, 容易不爽, 所以不喜欢给别人讲题。”
    “我猜也是。”许星洲嘀咕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学霸倒是还在联系我呢……”
    秦渡:“……”
    “前几天还问我最近怎么样, 三句话不离我的感情生活, 问我是不是还天天活在女生堆里……”许星洲打了个哈哈:“明明都不在一个城市, 也不知道他怎么才能对我一执着就是三年, 大概是我的个人魅力吧……”
    秦渡:“……”
    秦渡抬起眼皮,说:“我也是保送。”
    许星洲一个懵逼:“?啊?保送怎么了吗?”
    秦渡哦了一声,道:“当时他们学院很想招我,最终我觉得金融容易学的水,没去。”
    许星洲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秦渡过了会儿,又不紧不慢地睁眼说瞎话:“我刚刚说我不喜欢给别人讲题。可我只要讲题,就很照顾别人。”
    许星洲:“……蛤?”
    秦渡说:“真正的聪明人讲题都是照顾一般人的思路的。”
    许星洲:“……”
    秦渡又说:“他那种讲题法是在装逼。省略步骤都是纯粹炫技而已。明白没有?”
    许星洲内心有点难以言喻,道:“明……明白了,吧。”
    秦渡赞许点头,道:“——嗯,我讲东西可和他不一样。以后你找师兄讲讲就明白了。”
    许星洲觉得这真的是个小学鸡,屁事都要攀比,只得点了点头,糊弄了一句‘以后如果考试要挂科了一定找你’。
    秦渡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
    ……
    外头阳光正好,快下课时,许星洲望向秦渡,秦渡鼻梁高挺,天生地敛着锋芒。
    有些人天生就是人生赢家,许星洲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想。他们衔着金汤匙出生,一生顺风顺水,聪明而锐利,问题皆会迎难而解。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是如此的骄傲,犹如天生就是为了支配这个世界的一般。
    许星洲那一瞬间有点恍惚。
    别看他们如今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她想,但他们终究不会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许星洲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这么高的要求,没什么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没什么改变世界的念头,甚至连出人头地四个字都没放在心上,一腔燃烧的热情全给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自由与无用。
    许星洲理智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一秒钟之后她就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记笔记。阳光洒在国誉方格本上,许星洲捏着黑中性笔,写下的字迹灵气又内秀。
    秦渡却突然问:“你下午还去福利院吗?”
    “去的。”许星洲一愣道:“我和福利院院长说的是每个周一天……昨天晚上就和院长商量好了。”
    秦渡眯起眼睛,问:“怎么去?”
    许星洲想了想:“地铁转公交吧……毕竟不在市区。”
    “我开车送你去吧,地址发我一份。”秦渡漫不经心地说:“下午我也去看看,最近想做个相关的pre。”
    许星洲直觉他的pre半真不假的……
    但是许星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那个福利院实在是太远了,有便车搭为什么不去?每次转车转得头昏脑胀的,十分难受。
    “好,”许星洲认真地提醒他:“去了之后别和小孩子要账。”
    -
    下了课之后许星洲就跟着秦渡下了楼,临走还觉得不太放心,怕被秦渡拐进小山沟沟,便专门跟程雁说了一声,今天搭秦渡的便车去社会福利院。
    秦渡探头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莞尔地说:“不错嘛,有防范意识。”
    然后他背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大书包,带着许星洲穿过了花圃中正待怒放的绣球花。
    许星洲困惑道:“……之前在团委帮老师干活,老师就吐槽学校的停车证难办,你怎么能天天开车来上学?”
    秦渡漫不经心地道:“打个招呼的事罢了。”
    许星洲跟着跑了过去,秦渡开了一辆银灰奥迪a8,此时板板正正地停在车位上——许星洲虽然对车一窍不通,但至少认识四个环是奥迪,也知道四个环没那么贵,有点开心道:“我还以为要坐骚包跑车——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低调嘛。”
    秦渡:“礼仪上什么场合开什么车,我以为你知道。”
    许星洲:“……”
    秦渡将车门开了,问:“想坐什么型号的超跑?”
    许星洲:“不了不了……”
    超跑是想坐的,许星洲想,毕竟这辈子还没坐过什么跑车呢。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太尴尬了,能不能好好搭一辆普普通通的顺风车别给自己加戏……
    而且为什么老觉得他跟个孔雀似的……
    许星洲憋闷地想。春天来了秦渡怎么这么花枝招展,是因为那个那个本来可以吃猪扒包的小姑娘吗……
    秦渡拧了拧钥匙,汽车嗡地发动了,许星洲系了安全带,车里有一股令人舒服的皮革和香水味道。
    许星洲接着意识到,秦渡今天的确喷了些香水,带着一丝北非雪松又坏又温柔的味道。
    ……他根本就是来勾搭那个姑娘的吧。
    许星洲简直不受控制地想。
    “……那个,”许星洲点了点秦渡的肩膀,状似不经意地问:“你那天要来给送猪扒包的那个女孩子,是哪个院的啊?”
    窗外新绿变换,阳光明媚,秦渡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点开了播放器,放了一首英文慢摇。
    “……嗯,”秦渡漫不经心地胡诌八扯:“好像是临床医学院的吧,我也想不起来了。”
    许星洲:“……”
    许星洲闷闷地嗯了一声,抱着胳膊,朝窗外看了过去。
    ——心里酸酸的。
    许星洲将脑袋靠在了车玻璃上,外头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没化妆出来真的太蠢了……没化妆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素面朝天。
    ‘人家可和你不一样。那姑娘长得漂亮,又可爱又有礼貌,见了我就知道要叫师兄。’
    许星洲:“……”
    毕竟他也是送自己过去,很辛苦,道谢还是必要的。许星洲拼命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张嘴。
    过了会儿,许星洲羞耻地鼓起勇气,小声喊道:
    “今、今天辛苦你了……”
    她又停顿了一会儿,终于挫败道:
    “师、师兄……”
    “喂?”
    许星洲微微一停顿,莫名地道:“……喂,是我。”
    秦渡靠近了些许,许星洲话筒声音不小,能听见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甚至带着一点羞涩的意思,说:“……是、是我,绍凡。星洲你最近怎么样?”
    秦渡:“……”
    许星洲疑惑地道:“……还好吧,还算得上一切顺利。怎么了吗?”
    春夜的风哗地吹过,那头道:“没别的,就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在上海。我下周要去一趟,方便一起吃……”
    那头那个男孩似乎又鼓起了勇气,道:“……吃个饭吗?”
    许星洲踮脚,折了一枝绯红山樱。
    “……可以啊。”许星洲笑了起来:“我请你,不过最近比较穷,我们学校的食堂太拿不出手了,请你去吃隔壁怎么样?”
    那头停顿了一会儿,羞赧道:“……怎么能让你请我,你是女孩子。”
    许星洲笑弯了眼睛,说:“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嘛。反正就是请你吃个食堂而已,我还怕你嫌弃我穷呢——总之来了之后联系我就好。”
    秦渡:“……”
    “那我也请你。就是……”那男孩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有那个小挑,决赛就在你们学校,到时候我去找你!”
    秦渡掐指一算,应该是那个挑战杯决赛,还算蛮重要的一个赛事。前段时间还给学生会布置了任务下来。
    这男的似乎是学经管的吧,秦渡想,能打到决赛说明水平不低。
    许星洲拿着手机,笑眯眯地说:“好呀,我到时候等你的电话。”
    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许星洲拿着那枝被她捡起的花,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她的确是生了个一笑就让人愿意把世界捧给她的模样——秦渡却只想把许星洲弄哭。还请那个男的吃食堂呢,有没有问过隔壁学校食堂愿不愿意?
    许星洲把手机收了起来,笑着道:“我同学要来比赛,我负责请他们吃食堂。”
    秦渡不以为然道:“那个挑战杯?”
    许星洲似乎也习惯了秦渡这种逮啥攻击啥的性格,解释道:“嗯,决赛来着。挺厉害的吧?”
    秦渡只觉心里酸水儿都要溢出来了。
    许星洲还浑然不觉,笑眯眯地说:“我这个同学很厉害的,他从高中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耽误,学习竞赛两不落……”
    秦渡皮笑肉不笑:“呵呵。”
    许星洲:“……”
    “呵呵,让女人请客,”秦渡凉飕飕地说:“这男的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你也让我请客了啊!许星洲简直不明白他到底在骂谁,简直想扯着秦渡的耳朵让他清醒一点,但是想到这个畜生的小肚鸡肠程度还是不敢说出口……不过话说又说回来了,他好像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应该也不算在骂自己……
    接着许星洲甩掉一脑袋的胡思乱想,跟着秦渡走了。
    -
    许星洲回宿舍时已经九点半了。她陪孩子玩了一天简直腰酸背痛,爬楼梯时只觉得要死了——她回到宿舍,一推门,312寝室里居然弥漫着一股菜香。
    李青青正在开一盒麻辣鸭脖,一看到许星洲,顿时极为热情:“粥宝!粥宝!你回来了!我爱你!”
    许星洲艰难地踢掉了鞋子,道:“不用表白,我也爱我自己……怎么了这是?谁送的福利?”
    许星洲又使劲儿闻了闻,分辨出一堆好吃的东西,神奇道:“咱们宿舍谁的春天到了?”
    李青青说:“你那个师兄找人送来的呀,给我们买了一份一起吃,让我们别动你的那份。”
    许星洲一愣:“啊?”
    “就是那个,”李青青笑道:“那个在教室门口等你半个小时的数院师兄啊。”
    许星洲一愣:“……哈……?”
    许星洲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寝室的灯不算亮,她的桌上摆着一大包各种各样的吃的,有她爱吃的鸭脖和小蛋糕小甜点,秦渡买了两大份,一份贿赂她的室友,另一份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桌上。
    许星洲:“……”
    “他找一个师弟送过来的。”李青青撸上塑料手套,抓了一只鸭脖,笑道:“那个男生过来的时候都要被累死了,东西太多。”
    许星洲哭笑不得地说:“这么多……肯定就放坏了。”
    “有钱人嘛。”程雁慢条斯理地扯了一只烤鸡腿,说:“根本没考虑过东西会不会坏,你去隔壁宿舍分分吧,看着模样一个星期都吃不了。”
    许星洲纠结地看了看那一大袋吃的,觉得除了分给别的宿舍之外,不可能别的法子——她肯定吃不完。
    许星洲拿起那个袋子的瞬间,一个小纸包掉在了桌子上。
    许星洲:“?”
    她脑袋上冒出个问号,将那个纸包拿起来,油纸油腻腻的,上面粘了一张便笺。
    ‘重新给你排队买了一份,别生气了。’
    下面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
    许星洲扑哧笑了出来。
    秦渡写字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和他本人一点也不像。每个字看上去都有点笨拙,像南极的帝企鹅。
    宿舍上方陈旧的灯管的灯光冰冷古老,那个大袋子里咕噜噜滚出四五个星球蛋黄酥,灯光打在蛋黄酥上时,却有种难言的温柔之感。
    许星洲笑了起来,拿出手机,准备给秦渡发微信说谢谢。
    然而,她点开微信时,看到了林邵凡发来的消息。
    ‘星洲,我下周去你们那边比赛,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过了会儿,他又说:‘好久没见了,我想和你聚一聚,希望你有时间。’
    许星洲望着那两条消息沉吟片刻……
    “雁宝?”许星洲探出头喊道:“林邵凡你还记得吧?他要来这边参加一个什么竞赛的决赛,今晚给我打电话来着。过几天等他来了这边,咱们高中校友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程雁疑道:“林邵凡?就是咱们班保送去p大的那个?”
    许星洲:“嗯,就他。”
    程雁:“……我……”
    林邵凡显然是想和你单独吃饭吧!程雁腹诽,但是吃人终究嘴短,更不用说程雁手里还拿着那个师兄的烤鸡腿呢……她拿着那个鸡腿,又听得这一席话,只觉这个师兄实在是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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