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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城做题很快,时夏试着解两道选择题的时间,沈一城选择题已经结束,就连填空题都已经快要做完了。
而时夏这两道题并没有解出来。
当时夏瞥过去第N眼的时候,沈一城突然抬头,与时夏四目相对。
时夏心腾的跳了一下。
不是心动,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高中时候的沈一城已经长得很高,差不多一八六,腿很长,对于女孩子来说绰绰有余的桌椅对他来说就有一些施展不开。
沈一城的一条腿伸到了走廊里,微微弯曲,坐姿气场全开,相当大爷。
衬衣扣子松了两个,露了半截胸膛,配上他此时面无表情的脸,可以说是相当……具有压迫力了。
时夏这次倒是没有怂,与沈一城勇敢的对视了几秒,视线下移,淡定的瞥了一眼他的试卷,然后低头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了个BBCBA。
最后一题,沈一城选了D,但想到沈一城以前几乎科科满分的历史,时夏觉得还是不要都抄的才好。
一不小心抄个全县第二,这种滋味也应该并不是太好。
这么明目张胆的抄袭,沈一城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
就在时夏再一次看过来时,沈一城淡定的抬起胳膊……
将自己的试卷捂了个严严实实。
时夏,“……”作为一个男人,沈一城真的很记仇。
时夏的数学试卷反面有大面积的空白。
沈一城的路行不通,时夏想着不如抄一抄自己新同桌李莞的试卷吧。
李莞比沈一城大方的多,摊开试卷任由时夏抄。
时夏瞅了两眼,彻底放弃。
这个李莞的成绩应该……跟她差不到哪儿去……
时夏并没有兴趣把一个已知的错误答案抄到自己的试卷上。
李莞,李莞,一听就是学霸的名字啊!
惨淡的现实告诉时夏,不要以名字取人。
还有十几分钟收卷时,教室里开始出现小幅度的骚乱。
都是从暑假里浪过来的,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城哥,城哥……”时夏右前方靠墙的男同学侧过身子,双手放在嘴巴上呈喇叭状呼喊,“答案,答案,快快……”
沈一城正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头也不抬的将身子底下的试卷抽出来随手攥成一个团扔了过去。
时夏心心念念的带着答案的试卷就这么不被重视的被当做一团垃圾从她面前飞过,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那人拿到试卷,整个人眉开眼笑。
时夏看的眼皮直跳。
“干什么呢?”正低头备案的数学老师从讲台上站起来,瞪眼,“都自己写自己的,别交头接耳,暑假里不好好复习,整天搞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有用吗?高考的时候还让你们开个座谈会讨论一下答案?”
数学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背着手开始溜达。
他看得到的地方大家奋笔疾书,他看不到的地方,大家奋力开座谈会。
数学老师转了一圈,痛心疾首,不用怀疑,这群兔崽子过了一个很嗨皮的暑假。
数学老师转着转着就走到了沈一城身边,装作不经意的看他胳膊底下选择题的那张试卷,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头。
这张试卷有效的缓解了他热辣的心情。
见沈一城在睡觉,数学老师敲了敲桌面,“另一张呢?”
过了得有五六秒,沈一城才缓慢的坐直起身,余光看了一眼时夏右前方的那个男同学,然后开始慢吞吞的从桌子上翻自己的试卷。
整张桌子上除了一张试卷,连草稿纸都没有,沈一城翻了三遍,然后才抬头看向数学老师,一脸无辜,“老师,我另一张卷子呢?”
沈一城另一张卷子呢?
数学老师刚刚压下去的热辣心情再一次翻涌。
有多少年没有过想说脏话的冲动了?
你试卷呢?
你问我我问谁?
沈一城倒是很淡定,直接无视了数学老师变化莫测的脸,微微偏头,“老师麻烦让一下。”
数学老师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一城弯腰从桌子底下捡起一团废纸,慢斯条理的展开,按压平整,然后开口,“老师,我的卷子。”
数学老师瞄了一眼那一团废纸,气的够呛,“你,拿着试卷去讲台上坐着。”
这一天天的,就属沈一城能搞事儿。
沈一城也习惯了,平静无波的站起来,拿着卷子,在全班同学的目送下,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笑声,跨越半个教室走上了讲台,在数学老师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笑什么?都写完了?写完了就交卷。”最可气的是那上面的答案都还是对的,他想找机会训他两句都没理由。
教室里顿时禁了声。
数学老师在沈一城的座位旁边环绕一圈,试图找出是谁抄了沈一城的卷子,在看到时夏的试卷时……
数学老师忍不住看了一眼试卷左边的名字一栏,时夏。
确认过试卷,是一个数学学的很差劲的人!
时夏也很憋闷,沈一城的卷子她没抄到,还帮着那个叫盛托李的作了一回弊,把卷子扔到了沈一城的脚底下。
她这是图什么呢?
*
一上午四节课,两节考语文,两节考数学,考完就放学了。
学校里分走读生和住校生,住的近的就走读,住的远的就住校。
时夏与沈一城都是走读生。
盛托李一边收拾书包一边不住的对时夏道谢,“救命之恩,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救命之恩是以身相许,滴水之恩才是涌泉相报,没文化,真可怕。”盛托李的同桌打趣他。
时夏不关心什么恩不恩的,她现在就对一件事儿比较好奇,“你爸爸妈妈知道圣托里尼岛吗?”
盛托李脸色顿时变了,两人离这么近,时夏能以肉眼看得到他下巴的抖动。
周围的人还没走,听到这话,顿时沸腾起来,整个教室里都是笑声。
盛托李抖动了半天,拱拱手,悲愤道,“咱们扯平了。”
时夏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正中盛托李的靶心。
盛托李的妈妈是一个文艺女青年,特别喜欢圣托里尼岛,正好嫁的老公又姓盛,自己姓李,所以...
这个名字,盛托李逃不掉。
时夏听到大家都在笑,猛然惊醒自己可能给这个刚刚成年的孩子造成了打击,毕竟青春期的孩子都很敏感,因为名字受到嘲笑而造成阴影的人也并不是少数。
时夏觉得自己应该道个歉,“盛...”
“城哥,走了...”盛托李把书包扔在肩上,与沈一城一前一后往教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放声高歌,“我叫盛托李,圣托里尼岛,它是一个美丽的小岛,那是我梦里去到的地方...”
教室里的人拍着桌子笑得快要晕厥。
时夏眼皮跳了两下,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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