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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是深冬的一条河,河面上早就已经冰雪封固,而水被深深地封在冰下,缓慢地,无声地,向前流去。对于韩约而言将来又会是怎样,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这样得过且过罢。
这一日大雪初晴,韩约命人部署备马出猎,他素性不喜大举打围,只带了数名随从,又恐一行人太过招摇,当下又换了寻常军士所穿的羊皮袍子,带了一张弓,一捆箭夸着一匹骏马就出了军营。
一众人行了大约十余里路,只打到了几只山鸡,韩约看着属下手里拎着的猎物,将头向左一偏说:“咱们到这边试试。”
勒转马头,又折向西行,只见一只梅花鹿斜刺里奔出来,韩约左手抓住弓身,右手拉开弓弦,一放手,飕的一声,羽箭射出,梅花鹿应声而倒,众随从自然也就欢呼起来。
众人正义论着如何料理这梅花鹿,忽听得后边马蹄声响,一大队人马从雪中驰来,韩约向蹄声来处遥望,众官兵喧哗歌号,甚是欢忭,马后缚着许多俘虏,似是打了胜仗归来一般。
一个眼尖的随从立时喊道:“是咱们的兄弟押俘虏回来了。”
韩约身处雁门关外深知两国交兵最苦的就是百姓,彼此俘虏敌国百姓他虽有耳闻,今次却是头回得见,他亲眼见到众俘虏的惨状,不禁恻然,他驰到近处问那队长,“这些…这些俘虏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队长恭谨的答道:“禀告将军,这些都是芒湖境外突厥地界掠来的,自从将军上次下过命令之后,属下们便不敢在关内行动了。”
韩约弯了下嘴角,情知将士们此举皆因两国交战使然,他又能说什么呢?不忍视之便将脸移向别处。
一瞥之间又猝然将脸转回,几十人的队伍中,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女,脸型瘦长,下巴稍尖,一双乌黑如墨的眸子闪烁不定,脸上有几处深浅不一的划痕,许是行使过程中推搡所至,韩约看着不禁蹙紧了眉头,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走过这样心疼的感觉了。
这领队的队长本是个极乖觉之人,他看韩约如此神情注视着那个少女,忙向身旁的将士喝道:“大伙把这里最美貌的年轻女子,通通送到将军大账去。”
一旁的将士抱拳道了声是,就捡了几个模样周正的少女径直离开了,眼见着适才那个少女混在其中,看着那个将士越走越远,他却不发一言。
韩约沉吟片刻,便双腿一加马腹径直朝前走了,待到下午韩约回到营帐中时,掀开帐帘的手一滞,他便停在了帐篷外,脱口道:“姝儿。”
正待他欲要上前时,霍得想起今晨遇到的那个少女,他恍惚如从梦境醒来般失落,饱满的神情突然陨落,他看见眼前这姑娘眉宇间流露的神情真是像足了敏姝。
他的心头不禁一颤,便大步向前解开束在她手上的麻绳,怜惜的看了一眼她脸上的伤,“还疼么?”
那少女似乎不解其意的,“嗯?”愣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被当俘虏抓来这里,被蹂躏折磨是逃不开的下场,是以在被带进帐篷时,她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这个人人口中称颂的大将军,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她便立刻咬舌自尽。
本来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却不料韩约非但没有动粗,反而上来先解了捆绑自己的麻绳,然后是关切的询问自己脸上的划伤。
当与韩约四目相对时,她不知所措的垂下了眼皮。
韩约清楚的知道姝儿已经舍他而去了,这世间之大,再不会有姝儿这个人了。他只是一时神情恍惚错把眼前人当做萦绕心头的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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