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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上,一弯洁皎早已高高挂起,暮乔方才回府。管家一看,立马迎了上来“将军回来了。今日将军带回府的那位公子还在别院候着呢。”
“容蹊”暮乔挑了挑眉“他还未歇息?”
“说是要等将军回来。”
“知道了”暮乔将手里的缰绳递给枫错“对了,王伯。你让人给容蹊收拾一间清净的院子出来,以后,他就住在府上了。”吩咐完王伯,暮乔转身便去了别院。
洁皎的圆月撒下银辉,弯弯的拱桥上摆着一架素琴。容蹊着一身白衣,盘腿坐在琴前,素净的双手微微抚动着那丝丝银弦。桥下,溪水潺潺轻哼着歌谣,锦鲤红尾一扫,转瞬消失在幽水那脉脉的眼眸中。白衣身后,清风扶着翠竹盈盈的腰肢,飒飒作响,应和着那清逸的琴声。暮乔望着,竟又失了神。琴声骤停,容蹊起身掸了掸白袍,微微笑着“将军回来了啊。”
“怎么还没睡?”
“容蹊在将军府上做客,自是要等到主人回来见上一面才好。”
“你倒是颇在意礼节。”
“将军过奖了。”容蹊弯了弯腰,看起来着实注重礼教。
“以后你就在这暮府上住着了,这儿就是你的家,没什么可拘谨的。”暮乔把弄着竹叶,似乎并不大在意容蹊在做什么。
“多谢将军。”
“哎,你以后也别叫我将军了,听起来就像我带的兵似的。你就叫我暮乔吧,”暮乔摆摆手,颇不以为然。
“将军此言可折煞在下了。我乃一介草民,怎可直呼将军尊名。”
“人哪分什么三六九等?你怎么也在意这些,透着一股子酸味,还以为你有些许不同呢”暮乔猛的扯了一把竹叶,扬了扬手“算了吧,不说这些了。难得有今夜这番好月色,可想饮酒?”
容蹊正准备张口,暮乔又自顾自的说道“你身上有病,还是别喝酒了。这样吧,我喝酒,你饮茶。”说罢,晃了晃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酒壶,脚尖轻轻一点,立在旁边一株正坠满了梨花的大树上。暮乔一手枕着头倚在粗壮的树枝上,一手执着酒壶,对着月光,就着梨色,尽情的享受着香醇“嗯,翠玉坊的梨花酿果然名不虚传!”
容蹊见着,轻轻笑了笑“让容蹊为将军弹首曲子吧。”说罢容蹊便抱着琴,坐在了梨树下,修长而白净的手再次撩拨起了那熠熠生辉的银弦。
“容蹊,你家在哪儿?双亲尚在否?为何你会独自流离做大夫呢?”暮乔问着,有些漫不经心。
“我是燕国人,父亲一过世,母亲便改了嫁,这才一个人游走四方。”
“那令尊是如何……”暮乔有些忐忑,生怕惹起了容蹊不快。
“家父是被奸人暗算,中毒身亡的。”容蹊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着一件漠不关己的事情。
“中毒?你一个穷困大夫,怎会有人给你父亲下毒?”
容蹊继续弹着琴,淡淡道“家父过世时,我只是个四处做粗活儿的杂工。在眼睁睁看着父亲中毒身亡,而我却无能为力时,方才下定决心做一名大夫。想着尽我最大的能力,免他人受与至亲生离死别之苦。”容蹊并未回答暮乔的问题,只是随着双手越来越快的翻飞,琴声也越来越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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