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世祖

    
    这一天，在小亚细亚东部的西斯城，约翰二世立即召来了阿克苏赫以及诸位将领，通报宋军情况，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宋军进攻，都是如此鲁莽吗？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直冲目标？”一位总督不解地问道。
    “鲁莽？”阿克苏赫看了他一眼，“宋军要是如此鲁莽，能一直西征到君士坦丁堡城下？大宋官家不是上帝的私生子，幸运不会一直卷顾他。”
    “可是他们一声不吭就向巴格达冲去，难道他们去过？不需要我们做向导吗？”另一位总督问道。
    “向导？谁能做向导？你，还是你？”阿克苏赫不客气指着这些贵族和总督们问道，“你们去过巴格达吗？”
    贵族和总督们都尴尬地摇摇头。面对当众给予他们难看的阿克苏赫，有些贵族眼里投射出恨意。
    这只皇帝的忠犬和恶狼，早晚有一天会叫你好看。可是看着站在周围的新军将领，紫衣、白衣骑士们，这些贵族和将领，只能把恨意压制在心底深处。
    “我们没有去过，宋军去过吗？”有一位年轻的贵族忍不住问道。
    “宋人去过！他们的商队去过！”阿克苏赫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些年，宋人商队的足迹遍及小亚细亚、叙利亚、埃及、突尼斯，最远的都去过马格里布和尹比利亚。自然也去过巴格达。他们沿着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南下，一路上所有的小路、水井、桥梁、城堡，都被标注在地图上。”
    阿克苏赫环视着这些贵族和将领，心里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
    “我相信，宋人对两河流域的情况，包括巴格达和巴士拉的城防，比我们要熟悉得多。”
    众人一片寂静，过了一会，那个年轻的贵族忍不住滴咕着：“真的假的？”
    阿克苏赫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拿着一叠情报说道：“这里是宋军进军的详情，在皇帝陛下面前，我与诸位分享。”
    “十五万宋军分成五队，前锋一队，为一万人，突前一百里到两百里，忽聚忽散，遇到小股敌人就聚集成一伙，吃掉敌人。遇到大股敌人，就分散，轮流袭扰。”
    “中间三队，每队三万人，各自相隔五十里，并行向前。后军分左右两队，每队两万五千，相隔不远，轮流为辎重、指挥部警卫部队和总预备队。”
    “五天前，宋军从迪亚巴克尔城出发，迅速席卷了埃德萨和摩苏尔。现在已经冲进两河流域的中心区域。相信很快就会遇到塞尔柱苏丹穆汉末得一世的主力。”
    这时约翰二世问道：“约翰，穆汉末得一世召集了多少兵力？”
    “陛下，穆汉末得一世把他能动员的所有兵力，塞尔柱人、土库曼人、各族突厥人，还有库尔德人、阿兰人、摩苏人，全部都召集在一起。又掏出了重金，前往喀尔马特、阿拉伯雇佣了大量的贝都因人。甚至还派使者去法蒂玛王朝，雇佣了大量柏柏尔人骑兵。据估计，大约有二十万大军。”
    “二十万。”听着这个数字，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十万撒拉逊骑兵都能打得东罗马帝国喘不过气来，现在有二十万，这怎么得了？
    “约翰，当初宋军攻陷大不里士，突破曼西克特，进入到小亚细亚，那个时候要是挥师南下，巴格达说不定就被攻陷了。”
    约翰二世非常遗憾地说道。
    “陛下，你说得没错。当时的穆汉末得一世根本没有多少兵力，要想守住巴格达，根本不可能。宋军有巨大的石炮，有火药，还会移山填湖，巴格达守不住的。”
    “太可惜了。大宋官家带着军队调头向西，直奔尼西亚和君士坦丁堡，主力在迪亚巴克尔城一带，盘桓了整整一个月。给莫汉末得一世留下了足够的时间。穷途末路的他，肯定是竭尽全力，拼死一搏。”
    约翰二世摇着头说道。
    “二十万撒拉逊人，还多半是骑兵。突厥人、贝都因人和柏柏尔人，都是有名的能征善战。呵呵，宋人太轻敌了。现在看他们怎么办。”
    有些贵族幸灾乐祸地说道。
    “不，宋军不会轻敌。”阿克苏赫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约翰大统领，你去过几年大宋，就对他们如此有信心，看来你真得被这些异教徒迷惑住了。”
    贵族们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拼命地在约翰二世那里上眼药。
    约翰二世对这些贵族们的声音不屑一顾，转头对阿克苏赫说道：“约翰，说说你的看法。”
    “是的陛下。依臣来看，大宋官家是故意给穆汉末得一世留出充足的时间，为的就是让他把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然后一次性摧毁。”
    听着阿克苏赫信心满满的话，有位总督忍不住说道：“摧毁？二十万撒拉逊骑兵，里面一多半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就算是当年的亚历山大大帝，也没有信心打败他们。宋军凭什么打败他们？”
    阿克苏赫冷冷地看着这位总督：“穆汉末得一世有二十万骑兵，就算各个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可他们都是从各个地方拼凑出来的。塞尔柱人，土库曼人，乌古斯人，阿兰人，库尔德人，摩苏人，贝都因人和柏柏尔人。”
    “这些人聚在一起，就能发挥出二十万的实力吗？再多的沙子，聚在一起也是一堆的沙子。”
    约翰二世眼睛一亮，兴奋地附和道：“没错。约翰说得没错。穆汉末得一世的人马，各怀心思，因为各种原因聚在一起。他们之间毫无默契，甚至互相之间有世仇。这些人上了战场，能上下一心，发挥出实力来吗？我看很悬。”
    “陛下说得非常正确。”阿克苏赫马上接了一句，“反观宋军，十五万大军，虽然人数稍微少了一点，但是各个也都是能征善战的战士。最关键的是，他们绝对服从大宋官家的命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阿克苏赫举起紧紧握在一起的右拳，大声说道：“一个是花岗岩，一个是沙子捏在一起，两者相碰，谁赢谁输？”
    议事厅里一片寂静，新军将领和大骑士们满脸的兴奋，互相低声议论着阿克苏赫的话。
    大部分贵族和总督，却默不作声，互相传递着眼神——嘴巴长在你的脸上，随便你说了。大话谁不会说，问题是大话能帮助打胜仗吗？
    这些贵族和总督，前些年在与塞尔柱人的交战中吃尽了苦头，早就犯上了突厥恐惧症，所以认为穆汉末得一世聚集的二十万精兵，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在心里对阿克苏赫的话，是嗤之以鼻。
    “报！”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什么事？”
    “最近战报！宋军与塞尔柱人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