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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个秋念叨许久,终于闭了嘴,低头望着土地,用右脚脚尖在地上挖出一个小洞,“其实我不怎么会腿法”
陆三川闷声不语,一个垫步上前,侧身蹬向郝个秋面孔。
郝个秋从容不迫,掐准时间提右腿,踢开陆三川右脚,而后脚掌踢向陆三川面孔。
这一脚,无论是力道还是时机,皆是恰当好处。
陆三川望着那沾满泥土的鞋底,收了脚,恭恭敬敬抱拳行礼,“师父好腿法。”
郝个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又上了当,只好收了脚,苦笑摇头,“好吧,我腿法确实还可以,不过没有什么章法”
苏青坐在一旁观望,一眼辨认出其中端倪,赶忙叫道,“师父刚才那一脚,叫做关门打狗,是百年之前,丐帮的一招腿法。”
郝个秋立时跳了起来,瞪着眼睛望向苏青,有些恼羞成怒,“喂!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苏青则捂着嘴,“咯咯”直笑。
陆三川也是心情大好,望向苏青,满眼笑意。
苏青很轻易就看到了。她见陆三川静若处子,终于是放心不少。
郝个秋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与陆三川道,“好!我这就教你一套腿法!看清楚了!”言毕,他左脚单脚蹬地,右脚便向前冲去,而后使过十二招,以双脚落地结束。
“这套腿法,乃是我毕生绝学,精妙至极”
陆三川不等他说完,便左脚单脚蹬地,右脚向前冲去,连使一十二招,与郝个秋方才所施展的武功,分毫不差。
郝个秋看得目瞪口呆,“这套腿法你学过?”
陆三川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师父,你这套腿法实在过于简单,每一招皆是平淡枯燥,攻是攻,守是守,不藏玄机,毫无变化,我看一遍就会了你还说这套腿法是你毕生绝学,蒙小孩呢!”
郝个秋“嘿嘿”一笑。他虽然浓眉大眼,生得是一副正派模样,但这一笑,仍是显得猥琐至极,“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聪明。不过你也别气我,我不知晓你的底子,倘若你天赋平平,且从未学过什么武功,我教你绝妙腿法,百害无利。”
陆三川忽然问道,“前辈,你饿吗?”
郝个秋不知他此话何意,望着他,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有点饿。”
陆三川转向苏青说道,“青儿,可还有银两?”
苏青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往酒馆方向掷去。
陆三川立时使起乾陵虚步,如一阵风一般冲进酒馆之中,过得好一会,才又回来。一手抱着一只酒坛,一手端着一碟花生米。
郝个秋望见酒坛,自然欢喜,涎水不止,“酒!酒!”
陆三川只是将碟子放在苏青身前,抱着酒坛大步走到郝个秋左手七尺以外,“教我一套绝妙腿法,我便每日买酒给你喝。”
郝个秋虽然嗜酒,但不至于将自己傍身的看家本事如此廉价地出售,“哈,那你可真是太小看我了。”
陆三川也不与他斗嘴,更不会说些什么“为赋新词强说愁”。他只是将手中酒坛往郝个秋掷去,“师父,接酒坛!”
郝个秋见他竟不讨价还价,心中虽有疑虑,毕竟有酒可以喝,也不去理睬,挺身一纵,接住酒坛,便要摘去坛封。
陆三川趁此对准他怀中酒坛,抬脚踹去。
郝个秋登时吃了一惊,赶忙提腿招架,一挡一踢,将陆三川的臭脚踢了开去。
陆三川早有准备,眼见一脚落空,第二脚马上接上,只是换了一个角度,换了一种踢法,却依旧奈何不了郝个秋。
接连三回。
明明怀中有酒,却只能干抱着,而不能喝,郝个秋终于忍无可忍,怀抱酒坛,提身而起,一个三连技将陆三川打翻在地,而后迅速摘去坛封,大饮痛饮。
陆三川慢慢悠悠爬起,笑望着郝个秋开怀畅吟,一边掸去黏在衣裤的尘土,毫不心急。
到得午后,用餐时间。
陆三川双手端着一只木托盘,托盘之中盛着三只小蝶,三碗米饭,还有一只酒壶。
苏青虽是面带微笑,却是有些生气,“川哥哥,你又去讹诈酒馆老板了!”
郝个秋却觉扬眉吐气,很是畅快,似乎对那开在荒郊野岭的酒馆大有怨气,“讹得好!这种黑店,就应该多欺负打压!”
陆三川走来,将托盘放到苏青身前,而后在苏青身旁坐下,端起一碗米饭,递给苏青,“师父,那家小酒馆宰过你吗?”
郝个秋盯着那只酒壶,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我屡次去到酒馆讨酒喝,那老板不给我酒喝也就算了,居然还说要放狗咬我。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陆三川只是笑笑,从托盘之中握住那只酒壶,放在离郝个秋最近之处。“师父,这是给你的。”而后才端起碗,与苏青说道,“我早上给了老板一锭银子,告诉他这是今日的饭钱。所以这饭菜啊,不是我抢来的。”
苏青便闭口不语,点头答应,闷声吃饭。
饭后过了有些时候,陆三川再次进到酒馆之中,抱着一只酒坛走回,扔给郝个秋,“师父,给你的!”
郝个秋此次却没有了喝酒的兴趣,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坛封上的鲜艳红纸,若有所思。
陆三川提起脚,对准酒坛,用力踢去。这一脚,与早晨又大有不同。
早晨,他踢向酒坛的三脚,皆是正面踹蹬,或高或低或左或右,而这一脚,却是自侧面鞭去。
郝个秋下意识地提起膝盖外扩,挡在他脚尖的行进途中,待到陆三川脚尖经过,才将膝盖外挡,正中陆三川脚踝,而后右脚轻跳,踢向陆三川小腹。
陆三川便也用那支撑脚跳起,截住郝个秋进攻。
两只腾在半空的脚缠斗三个回合,陆三川终究是被郝个秋一脚踹翻,摔在地上。
郝个秋将酒坛移至左侧,用左臂夹住酒坛,望着陆三川笑了一声,“小子,挺聪明啊,用这方法从我这里偷学腿法。”
陆三川眼见诡计被识破,也是笑了,拍了拍手,搓去黏在掌心的泥土,“师父,这怎么能算偷学呢?我师父也叫了,学费也交了,这顶多,算是因材施教嘛!子曾经曰过”
郝个秋一下子被气笑,别过头去,“曰你个绿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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