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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袁望野遭遇私生, 既有酒店安保的失职,也有袁望野的个人疏忽,他手上凭白无故多了三道抓痕, 把洪顶顶吓得魂飞魄散。袁望野骗他说是在楼下逗猫被猫给抓了, 洪顶顶一听, 不容分说非要送袁望野去医院打破伤风,袁望野心里苦, 眼见要被拉去医院挨针, 只好坦白自己遭遇私生。
“报警啊!你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报警!”洪顶顶急得都跳起来了, “我去调监控!怎么混进来的……”
“演唱会快开完了,而且我不想被家里知道, ”袁望野拦住洪顶顶, “你也清楚, 谁才是真正的麻烦。”
“……好吧,”洪顶顶一拍光亮的脑门, “对了, 你那条朋友圈……”
“不许提那条朋友圈!”袁望野活似只被踩都尾巴的猫咪, “谁都不许再提!谁提谁被我暗杀!”
为了遮盖袁望野手背上的伤, 服装设计组赶制与袁望野接下来的舞台服装相配的手套, 袁望野提要求, 要低调奢华又不失酷炫狂野, 于是服设组在手套嵌上铆钉、骷髅、铁链等朋克元素, 让袁望野激动得两眼发光。
“今天是最后收官站了, 大家要加油!”
姜北城伸出手, 垫在最底下,钟子迁叠了上来:
“加油啊大家。”
“加油加油!”陈最啪地一下拍在钟子迁的手背上,“开完演唱会就回家过大年啦!”
回家的诱惑力对沈夏年实在太大,导致他整个人都鸡血起来:
“噢噢噢!加油加油加油!”
袁望野秀出他低调奢华又不失酷炫的手套,叠在最顶层,他的掌心一盖到沈夏年的手背上,沈夏年条件反射般地缩了一下手,但袁望野已经大力地往下压去:
“加油!”
上次被袁望野袭击之后,沈夏年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困惑中,他是心大了点,但有些事情如果按常理来思考是解释不通的,哪有人让人闭嘴是用亲……但换个想法就更匪夷所思了:难道袁望野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不不不,这更不可能,大家都是普通同事,有这种危险想法的自己真该被拉去砍头!怎么能这样玷污一个十七岁花季少男对你的好意呢!沈夏年你这个畜生!沈夏年恨不得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两杯。
就算这样自嘲,沈夏年依然心里不太好受,如果他是女孩子,或许可以努力一下,可他长得再漂亮,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连向袁望野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中场休息前的曲目是主打歌《kill my lover》,为了营造更好的舞台氛围,编舞把《kill my lover》最后的结尾动作改为大家一起用右手比枪,朝台下观众甩枪开火,再配上歌曲最后的一声枪响,给观众带来最燃最炸的视觉效果。
当摄像头focus在沈夏年顶胯的那part,沈夏年原本摸胯上顶的动作,被他临时改编成捂住左侧心脏向外扩胸,由于站位原因,姜北城就在沈夏年身边,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kill kill kill
goodbye my lover”
最后的动作是全体成员定点站位,同时抬手向台下开枪,姜北城却突然把手臂移向沈夏年,食指和中指并拢,竖起大拇指比划成枪的手势,对准了沈夏年。
“boom——”
沈夏年在宛若目击凶杀现场的凄厉尖叫中应声倒地,灯光暗下的瞬间,姜北城立刻抄进沈夏年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急匆匆地跑向后台:
“快点叫医护人员!”
“我没事,”沈夏年被放平在后台临时安置的折叠床上,“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休息一下就好。”
“不然年年下半场不要上了,”陈最心疼地为沈夏年擦汗,“后面的舞蹈强度你会受不住的。”
“不行,这是最后一场了,”沈夏年坐起来,接过袁望野递来的葡萄糖水,有气无力地对他柔柔一笑,“谢谢小野,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如果当我们是兄弟就别说对不起,”姜北城板起脸,“先休息,如果你能上就上,不能也别勉强,在舞台上晕倒和你不上场没太大区别。”
“嗯,谢谢姜队。”
“大家都先去换衣服补妆吧。”
沈夏年躺了一会,慢慢恢复些气力,转过头就看到袁望野正趴在他身边,满心满眼的焦急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又咬着颊肉不说话,像一粒气鼓鼓的包子。
“小野你这身好帅啊,像闪闪发光的小王子。”沈夏年趴在床头,笑盈盈地说。
“干嘛啊这么突然……”
袁望野猝不及防被夸了,作为回报,他决定把上次未能脱口的话说出来:
“我觉得年哥就像……就像小仙女。”
“诶?”沈夏年一懵,“你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我还觉得,王子配公主的故事太老土了,”袁望野语带试探,“你觉得,小王子配小仙女怎么样?”
“……什么?”沈夏年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没、没什么,”袁望野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那个,你能上台吗?能的话就去补妆换衣服吧。”
“啊啊我这就去!”
沈夏年一溜烟跑走了,像一阵风,从袁望野的指缝间穿梭而过。
休息过后沈夏年又活力十足地站回到舞台上,竭尽全力带给粉丝们最好的表演。因为是收官站,最后是闲聊环节,组合成员坐在高脚椅上,边转圈放松,边和台下观众互动闲聊。
“今天你们开心吗?”姜北城摘下耳返,把话筒递向粉丝们。
“开——心——”
“我也很开心,最后一站了,真的很舍不得大家。”
“啊……”台下传来遗憾的叹气。
“别这样嘛,我们是收官又不是散伙,”姜北城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别怪我说话直啊,因为感觉和大家像朋友,就跟你们唠唠嗑,就说说为什么想当偶像吧,小野先来。”
“我吗?”袁望野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因为看到唱rap的人戴墨镜和大金链子很帅,所以也想尝试一下,”袁望野跺了一下脚,“你们别笑,虽然我目前还没尝试过这个造型,但总有一天我会圆梦的!”
“小野不可以!”
“妈妈不许!”
“我拒绝——”
台下一片抗议。
“那子迁呢?”
“我喜欢音乐,想要搞音乐创作。”
“就这样?”姜北城暗示钟子迁再多说几句。
“就这样。”
“我是因为从小喜欢跳舞,然后又是阿迁的大哥,”陈最勾上钟子迁的肩膀,“当时阿迁在国外读书,突然有天跟我说想回国搞音乐,我就说‘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等台下隐隐约约传来“是真的”“是爱情”的嚎叫,陈最狡黠地吐了吐舌头,“所以我和阿迁连上厕所都要一起。”
“别造谣。”钟子迁听不下去了,“我没有和你上厕所都一起。”
“有吧,至少初中还有!”
“初二下学期就没有了。”
千杯不醉女孩当场狂喜乱舞爆哭流泪,吟诗作赋三百首,歌颂千杯不醉可歌可泣的动人爱情:病中垂死惊坐起,千杯不醉是真的!仰天大笑出门去,千杯不醉是真的!
洛阳亲友如相问,千杯不醉是真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千杯不醉是真的!
姐妹们这是什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啊!这是爱!love!撒浪嘿!这是惊天动地的旷世绝恋,不要再拆散他们了他们有这——么配!
“哈哈,”姜北城赶紧打岔,“那小年呢?小年为什么当偶像?”
沈夏年为什么当偶像,没有人能比姜北城更清楚,沈夏年无论编造多少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看在姜北城眼里都只是一个漂亮的包装罢了,但偶像的职责所在,就是把自己最美好光鲜的一面展露给众人,带去美好和希望,而不是把累累伤痕和不堪展露给粉丝,否则他们得到的不是崇拜,只是出于怜悯的同情。
“因为从小就很想当明星,所以就想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想看看自己到底能站在多高的位置,没想到会被这么多人喜欢,因此很受宠若惊……”沈夏年向台下呼喊他名字的粉丝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还有谢谢姜队,谢谢abo的每一个成员,我爱你们。”
“小年这话搞得好像演唱会end了,”姜北城站起身佯装要离开,“好的那演唱会就到此结束了大家拜拜!”
“姜队姜队我错了!”
沈夏年赶紧把姜北城拉回来,毕恭毕敬地给他捏肩捶背。
“我呢,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吧,曾经有一段时间整个人特别想寻死,总觉得唉呀妈呀日子没法过啦,死了拉倒吧,”姜北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活似个封建时期大老爷被美艳姨太太好生伺候着,“后来因为小野,我就进入了公司,在这里我也要感谢小年,我和他相遇的第一眼我就被吸引了,我觉得他很有做偶像的潜质,不仅仅是外貌,很幸运可以遇到他,还有我的队友们,以及每一个支持我的你们。”
全场城年女孩抱头痛哭流涕,如同音量被开到最大的尖叫鸡:新的一年城年女孩终于不再卑微,爱你的事情说了千遍有回音!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我们和爱情只有001毫米!冲啊!拒绝包办婚姻,自由恋爱万岁!
最后一场演唱会对混乱邪恶的cp粉而言是天堂,对cp洁癖的cp粉而言是灾难,对唯粉而言是大型崆峒现场。
总之巡演圆满落幕,原本春晚制作组还向abo发出邀请,但不知为何就没了下文,于是难得在春节期间一个偶像组合不用跑通告,各自回家过大年。
之前的房子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变卖掉了,沈夏年买了一套小房子,虽然现在的钱只够付清首付,但好歹也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由于沈夏时要准备高考没时间,沈夏年就给母亲请了一个护工,大年三十一起在病房里其乐融融地看春晚,看着看着,居然看到了oot!四个人穿得大红大紫异常喜庆,像四个plus版的福娃,对着镜头笑得僵硬又敷衍,蹦蹦跳跳地唱“建设和谐社会我们一起富强奔小康……”
沈夏年肃然起敬的同时也感同身受: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还不是为了生活才低头呢。
“夏年,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谢谢赵医生,我们出去说吧。”
沈夏年赶紧拉着医生跑出病房,赵医生是韩珍珍的主治医师,这么多年了,他也算看着沈夏年一步步走来,现在的沈夏年光鲜亮丽,可一对上他那双疲惫又悲伤的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和五年前那个瘦弱矮小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我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只是普通的过劳?”
“我也希望只是普通的过劳,我用你听得懂的话说,你心脏有多项指标严重超标甚至已经达到危险状态,”赵医生叹了口气,把体检单抖得簌簌作响,“这么说吧,后果就是很可能你妈妈还没倒下,你先倒下了。”
“……能有几年的时间?”
“谁?”
“我。”
“及时治疗不会到死这么严重,”赵医生拍拍沈夏年的肩,“别一惊一乍的,大过年的想点开心的,但是如果拖延时间太久,那我就不敢保证了……至多一年,但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如果你下次真的昏倒完全失去意识,后面的话我不用多说了。”
“……”沈夏年咬着手指甲,思考良久,“我平时都有健身,也没用吗?”
“这和健身没关系,”赵医生颇为心疼地摇摇头,“你这毛病是从十四五岁时就埋下了,每天打那么多份工,晚上要照顾你妈妈,白天上学——”
“不提这个了,”沈夏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断赵医生,“如果我现在治疗需要多久时间恢复?”
“出院十天,休养至少要一年。”
“一年?!”
别说一年,沈夏年一个月不出现在公众视野,在娱乐圈里就查无此人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夏年,你是好孩子,我有时候真觉得老天不公……”
“还好吧,可能我以后就会很幸福了呢?”沈夏年甜甜一笑,向赵医生比了个剪刀手,“说不定以后我会好红好红,大街小巷都贴着我的脸,哈哈!对了赵医生,能不能帮我……”沈夏年压低了音量,“伪一张体检单?”
“……”
“求你了,就写我过劳和低血糖。”
“你确实过劳和低血糖。”
“哎呀赵医生……求你啦求你啦!”
“……行吧,我过两天拿给你。”
“谢谢赵医生!”沈夏年感激地对赵医生鞠了个躬,“新年快乐!”
“你也是,祝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赵医生走后,沈夏年被笼在一层阴影里,他一转头,倏地身体一僵——是沈夏时。
“……你怎么出来了?”
“想上厕所。”
“病房里不是有吗?”
“想出来上不行吗,”不知不觉沈夏时竟然长得比自己还高了,在医院苍白冰冷的灯光照射下,愈发显得立体的五官却透出一股暗涩的阴郁,“哥,我都听到了。”
“什么?你都听到了!你坏坏!”沈夏年扑上来,娇滴滴地拿拳头轻轻捶沈夏时的胸口,“你坏坏,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话话,我要打你屁屁——”
沈夏时大力拥住沈夏年,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间,闷闷地说:
“哥,我害怕。”
“……”沈夏年抬手揉揉沈夏时的脑袋,笑着安慰他,“怕什么,有哥在。”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哥,我真的好怕,你不要丢下我……”
“不会的,绝对不会,哥哥绝对不会丢下夏时,”沈夏年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和袁望野的拉钩,于是他用小拇指去勾沈夏时的小指,“我们来拉钩,好不好?我要治好妈妈,然后带你和妈妈去游乐园玩,去吃龙虾……”沈夏年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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