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名为人间失格[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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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须市，仓库区。
    这块区域临近港口，是特意建造、用来存放即将通过货轮转运往海外的货物的。
    遭遇袭击后，现场满地狼藉。
    从废墟深处荡来的空气中带有淡淡焦味。
    透过事故发生后树立在仓库区周围那排浅黄色隔离板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内部的情景。
    爆炸把铁皮制成的简易仓库破坏得一塌糊涂，被破坏得不成原形的焦黑色铁皮向外翻卷，仿佛伸手稍一用力就可以把它们掰断。
    只看这番破败不堪的惨状让人很难去想象两天前这里还是一片规整的仓库。
    到达仓库区外围之后相泽消太和太宰治就去和负责相关事务的职业英雄交接，学生们则被勒令待在原地等待安排。
    常暗踏阴看了眼周边的情景，低声道：“被罪恶侵袭之地……”
    绿谷出久上前两步，视线越过隔离板、看见了更深处那些同样因为爆炸而扭曲了形状的集装箱。
    毁损的货物七零八落地散乱在地，看不清原本是什么的的焦黑色残骸也遍地都是。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灭火器使用后残留下的物质。
    整片区域都被染上了漆黑的颜色，恍若地狱，震颤人心。
    少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上万平方米的仓库区在不到一小时内就被破坏成了这幅模样，如果敌联盟一开始的袭击目标是城区那又会怎样？
    冷硬的建筑都成了这幅模样，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能抵抗得了吗？他根本不敢去深想。
    a班其他的学生也都没有言语。
    即使从小立志要成为英雄，他们终究也还只是群生活在社会庇护下的学生。绝大部分人都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
    网上流出的那些袭击发生时的视频大都是零碎的片段、距离现场又很远，到现在真正亲眼看到这番景象时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恐怖。
    令人谈之色变的犯罪组织，敌联盟。
    ——这就是英雄们面对着的敌人。
    想成为英雄，就必须有与这样的恶为敌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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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似乎是讨论结束，相泽消太回到这边，“等会儿会给你们分配工作，一定要认真对待”。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位昨天讨论过的涡轮英雄，英格尼姆。
    后者轻轻冲饭田天哉点了点头，并没有刻意来打招呼。
    “感谢a班的诸位能到这里协助我们工作。”
    “目前需要处理的工作是现场残存货物的处理，以及此次破坏所造成的财产损失统计。大家可以自由选择。稍后在现场的学生请务必做好安全措施，以免受伤。”
    “除了这些，应该还有其他工作吧，”太宰治走了过来，问他。
    “嗯，”英格尼姆点点头，“还有对伤者家属的慰问——”
    “就是这个！”太宰治像是听到了感兴趣的事，瞬间来了精神。
    男人信心满满道：“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和绿谷君吧！”
    英格尼姆点头道：“这当然没问题。”
    “诶？！”突然被指明的绿谷出久满脸状况外。
    而相泽消太则像是默认了太宰治的做法一般：“那绿谷你就负责这附近伤者家属的慰问吧。这也是英雄工作的一环，不要大意。”
    绿谷出久欲言又止。
    站在队伍最左边的轰焦冻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
    “就这么决定了——拿好名单，”太宰治把一张记有姓名和住址的表塞到绿谷出久手上。而后转过身，“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是，”绿谷出久连忙跟上。
    “对了……”快要走出隔离带的时候，太宰治转头、像是不经意地问，“敌联盟袭击仓库区有抢走什么货物吗？”
    被他问话的警备员愣了一下，，然后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似乎没有。”
    他摇摇头，盯着资料道：“货物基本都是直接被毁坏……事前登记过的物品基本都能对上。”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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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安抚受害人家属，但在没有代步工具的情况下太宰治和绿谷出久也只能拜访在附近的少数几户人。
    码头附近的风带着股大海特有的腥味。
    “这一带都没什么人呢，”绿谷出久扫了一眼周围冷冷清清的建筑，喃喃自语道。
    一路从市区坐车过来，周遭的大型建筑愈加稀少——想来也是，仓库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建在繁华地段。
    “嗯，很少会有外人来这里，”太宰治突然应道，“所以事件里受伤的人主要是仓库区的工作人员”。
    “是、”绿谷出久本来只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太宰治居然会接话，手忙脚乱地答道。
    少年低头去看手里的名单。
    那上面有不少名字后都注明了他们是在仓库区工作的人。
    绿谷出久看着走在前面、身穿风衣的男人，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现在非常不安。
    一般来说发生袭击之后的场合仍然有遭到二次袭击的危险。
    这次校外实践来得突然。冒着这样的危险把学生带到这里、却只是为了让他们做“协助善后”的实践。而且丝毫没有加强警戒程度，连他们这群学生都只穿了运动服出来。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让人搞不清状况。
    而且这次欧尔麦特也不在……
    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太宰老师，请问这次实践到底……”
    “绿谷同学对这起袭击事件怎么看？”没等他说完，太宰治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男人转过身，注视着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犹豫了一下，“感觉很怪异。”
    “哪里怪异？”太宰治尾音上挑，笑着示意绿谷出久接着说。
    “首先是行为方式，和敌联盟以前的活动太过招摇……不过近半年来敌联盟的行动好像渐渐有这样发展的趋势，不至于太难理解。”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少年接着道：“重点是最后说的、这是针对英雄的报复。我感觉他们是有意在挑拨离间。”
    “正确，”太宰治赞扬。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绿谷出久感觉松了口气，之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
    “敌联盟的目的是让民众误以为他们针对的只是英雄——然后引导民众内心，让他们的立场发生变化，”太宰治顿了顿。
    “一般而言，英雄与敌人作战来保护民众，这里英雄和民众的利益是一致的。但如果敌人针对的是英雄，而民众只是附带的受害者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太宰治没有接着说下去，但绿谷出久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离间民众和英雄的关系，让后者被孤立。
    ——虽然觉得这很荒谬，但那天看到的评论告诉绿谷出久这绝对不是玩笑。
    少年脸色不大好。
    “所以不用担心实践的安全。为了达成目的，敌联盟会努力证明自己的敌人只有英雄，”太宰治漫不经心道，“他们绝对不会攻击这里的。”
    “只要伤害学生，那他们的意图就会破产……也就是即使没有防卫我们也绝对安全吗？”
    这就是没有特意增加警卫的原因？
    太宰治点点头，而后像是有点惋惜：“嗯，不会受到任何攻击、又是难得的锻炼学生的机会，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选择——我原本是想争取一下让英雄科的学生都过来，但最后只有a班得到了许可。”
    “诶？”
    绿谷出久惊讶地看着他：“这次的校外实践是太宰老师的提议？”
    太宰治点了点头，而后注视着绿谷出久，话锋一转：“那么绿谷同学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认为英雄该如何应对这次袭击？”
    绿谷出久：“……”
    冥思苦想也得不到答案后少年慢慢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在有些压抑地气氛中开口：“我不知道。”
    这种计策几乎是无解的，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那个两方被离间的未来简直触手可及。
    到时候敌人又会对英雄采取何种猛烈的攻击呢？
    “答案是:‘什么也不用做’”。
    ？！
    少年抬起头，一脸茫然。
    “不管敌联盟目前看起来如何占据优势，社会始终还是英雄的主场，”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
    他看向绿谷出久，声音里没有透出任何情绪：“迄今为止，职业英雄为了保护民众而做出了庞大的牺牲。他们用鲜血创造出的和平——这个社会本身对职业英雄来说即是最大的优势。这是敌联盟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的。不变应万变，英雄完全有这样做的资本。”
    说完，不等绿谷出久再多思索，太宰治就换了个十分愉快的语调：“对了，让你们过来其实还有另一个作用。”
    绿谷出久歪头，疑惑地看向他。
    “‘如果敌联盟的高层看到恐怖袭击过的仓库区被用来给学生做社会实践场地，一定会被气到的’——听到这个理由之后根津校长可是干脆利落的在许可书上盖了章，”太宰治摊开手，像是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
    绿谷出久：“……”
    “对了，听刚刚的分析，你对敌联盟的事情很了解嘛。”
    男人微笑地看着绿发少年，似乎只是单纯的夸奖。
    绿谷出久不好意思地挠头：“因为经常会看有关的信息。”
    “你刚刚说近半年来敌联盟的行事方式有变化，非常正确。因为消息没有向民众公开，所以你估计还不知道。”
    男人把手插进风衣口袋，蓬松的卷发在风中轻晃。呈现出宝石般色泽的眼眸里带着莫名的情绪。
    “——大约半年前，敌联盟的首领换人了。”
    绿谷出久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