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如果方潮说的话是真的,那这说明,原来自己不是被绿过一次,而且时间也不仅仅是那么一会……
面对我的质问,方潮第一个有所反应,他看了一眼旁边那在苦苦哀求他的林诗乐,冷笑道。
“人家问你话呢,你说话啊!怎么?现在看到瞒不住了,你倒是先害怕起来了?你早干嘛去?我告诉你,今天借着这股酒劲,老子要把所有事情全都给捅出来,你知不知道我这心里压抑多久了?!”
紧接着,方潮又转头把目光看向了我,再次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他的胸口,皱眉说道。
“薛敬帆,说到底,其实你和我都是被她绿过的人你知道吗?我现在回想起来,受够了,不想再接这个盘子了,也没有这个时间精力去接了!你把她给带走吧……”
“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
我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们两人在这相互冷声争执,而在我那尖锐的目光注视下,好一阵子过后,林诗乐终于抬头看向了我,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方潮他说的是真的,但他没有告诉你的是,我当初之所以被迫那么做,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几人一起开的小破公司!”
林诗乐说着说着,自己也都变得情绪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逐渐不再是那么绝望了,而是跟方潮一样,似乎变得无所畏惧了起来,之后走近了两步,对我继续说了下去。
“还记得当初我们公司,临近要破产的那会,急需找银行贷款一笔钱,还有那准备与我们谈合作的一个大客户,姓钟的,你们都记得吧?可你们能想得到吗,那姓钟的和银行的经理他们俩是一伙的,狼狈为奸对我进行了潜规则……”
“作为公司的财务,我和他们打交道是最多的,他们叫我出去喝酒应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我为公司付出那么多的时候,你们又了解多少?我受尽委屈还不敢和你们说出来的时候,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一个从小城市乡下过来打拼的女人,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的恶心、肮脏!更没有为了金钱,而主动去做过那些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此时的林诗乐声泪俱下,饱含辛酸的神色,让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这些充满惊人信息量的消息,一瞬间涌入我的脑海里,让我不知所措。内心慌乱中,我再次续上了一根烟,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那复杂的情绪。
沉默了半晌,在我抽了半根烟之后,我低沉着声音对他们两人说道。
“为什么这些事情,直到今天你们才肯告诉我?如果这些是真的,那我当初在酒店那里,看到了你们两个在开房,这又算什么?”
林诗乐神色痛苦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脑袋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似乎很不想去回想重提和面对这件事情。
沉默了片刻后,我苦笑一声,继续说道。
“真真假假,都已成为了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放下吧……也许这从一开始,本就是一场误会,但眼见为实,我那个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之后,我又能怎样?”
把话说完,我冷眼看向了方潮,此时他已经到了差不多不省人事的地步了。我吸掉了最后一口烟,走上前对林诗乐轻声道。
“别想了,就这样吧,我给你们约车回去,夜深了,外面人也多,围观着对大家都不好……回去吧,把今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忘记。”
说罢,我便把烟头给丢掉,之后走到了马路边上,刚好有一辆出租车朝着我们这边路过,在我的一挥手下,他便把车子开了过来。
紧接着,林诗乐对我点点头之后,我便和她一起,搀扶着喝醉了的方潮送上了出租车上。
在送他们上了车之后,林诗乐面色犹豫,沉默了一小会对我说道。
“敬帆,你说得对,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这些都是我自己作来的……今后谁也不欠谁的了,如果方潮他还过来酒馆这里闹事找你麻烦,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会再管他了。”
她怅然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前方那闪烁的霓虹灯,带着决然的语气继续说道。
“也许,我也都该考虑重新生活了,像这种跟坠入泥潭一样的生活,怎么挣扎都不会有起色,我还不如坚决一点……我走了,你也回去忙你的事情吧,今晚给你带来了麻烦,打扰了。”
把话说完,林诗乐便重重地关上了车门,司机得到了示意后,便驱车离去。自我送他们上车之后,我从未说过一句话,就这么看着那辆出租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那些不堪的往事再次被提起,在这个夜晚,简直成为了我们彼此之间的梦魇!这喜剧化而又狗血的生活,偏偏就发生在了我们的身上!
好一阵子过后,我便转身朝着酒馆的门口走去,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方向,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是高航锋,他过来了,不过是从距离酒馆这里十几米位置的那家便利店出来的,我看到他一边往我这走来,一边撕开手里那盒烟的包装,应该是过去买烟了。
值得“庆幸”的是,刚才那“惊悚”的一幕,高航锋他还没有过来看到,否则的话,在现场的高航锋,是绝对不可能让方潮就这么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的。
“哎,你怎么出来了?”高航锋走到了我面前时,对我微笑着问道,随后又递给了我一根烟,猜测道:“我估计你是出来抽烟的吧?我刚好去那边买了包烟。”
就刚才这会的时间,我都已经抽了两三根烟了,看着高航锋递过来的烟,我毫无想抽的欲望。
我回应了高航锋一个笑容,摇头说道:“不抽了,我刚抽完,咱们进去吧。”
进去了酒馆里,我先是把高航锋晾在了一边,前去了卫生间那狠狠地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摆脱那些凌乱的情绪和不堪的回忆。
洗完脸之后,我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满脸水迹的自己,却无奈地自嘲笑了笑。
“这都叫什么事?什么狗屁生活?”
好一阵子后,我耸了耸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次开门离开了卫生间。
在酒馆的吧台那,我看了一圈大厅,却并未看到高航锋的身影,随后对调酒师问道。
“哎,刚刚老高不是跟着我一起过来的吗?他人去哪了?”
调酒师面露为难之色,他凑到了我耳边,对我小声说道:“帆哥,刚刚酒馆门口发生的那些事,影响真的挺不好的,有些顾客,还有其他的一些员工,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事,我估计航哥应该也都在刚才听到了一些风声,反正我看他脸色挺难看的,之后好像是进去了里面的办公室吧。”
“帆哥,你……没事吧?”
我内心一沉,这些屁事,高航锋只要这几天还在酒馆,就难免还是会被他给知道。
思索了一小会后,我拍了拍调酒师的肩膀,回应了他一个笑容,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呢?知道了,你继续忙吧,我进去里面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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