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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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事情，也像老婆婆之前告诉我的那样，二柱子他爷爷带领着族中的青年想要过河开垦荒地的时候，老婆婆恰好带着一众鲤鱼精去寻找水龙脉，虽然它们的职责是守护陵墓，在那年天干地旱了，河水几乎要流干了，它们也不得不躲起来。
    河里边，只有老婆婆的小儿子留守，恰巧被二柱子他爷爷发现，在那个年代，连地里的庄稼都不够人吃，地上的草根都被挖出来吃了，更何况在河里发现了一条鱼。
    结果不用说，老婆婆的小儿子变成了那些青年的腹中之物，老婆婆说，等她发觉不对劲，回来一瞧，只在岸边找到了她儿子的尸骨，而她主人的陵墓，早已经坍塌，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大洞。
    那是那些年轻人，在开垦荒地的时候，不小心把地面挖塌了，巨大的坑洞，出现在人们面前，一座久远之前的陵墓现世。
    那个时候，石碾子山的人口，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知道陵墓的事的也只有二柱子家的几个先辈，他们花了几天几夜，把陵墓里能够拿走的，陪葬品全都带走了，后来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地上的坑洞填平。
    可让人惊奇的是，随后，老婆婆生活的那条河流也渐渐干涸，她一只鲤鱼精虽说修成了人形，但也不能，在地面上停留太久。
    何况，在那一众鲤鱼精之中，只有她自己可以上岸，水干了，又没有找到水龙脉，其余的鲤鱼精都死了，只留下了老婆婆自己。
    于是她开始费尽心思，想要找到那些人，想要报仇。
    但是她是一只鲤鱼精，离不了水，原先生活的那条河也干涸了，即便到了地面上，也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只能靠着地下水勉强活下来，久而久之，身上便多了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
    “谢大师，我是利用了你，若不是你，我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带到这里，不过也谢谢你，把这些人给我送了过来，好让我报仇雪恨。”老婆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便又回到了河流上方。
    我连忙出手阻止道，“婆婆，和你有仇的是他们的先辈，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俗话说人死如烟散，他们只是些后辈，根本没有参与当年的事，你若现在追究在他们身上，恐怕不太合乎情理吧。”
    “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父债子还，既然是他们的先辈造的孽，报应在小辈身上，只能说是天理循环。”老婆婆对于我的话，似乎有些生气，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我还想再说，却被江夏拉住了，他默默的朝我摇了摇头，看来今天要想把二柱子他们带回去，只能硬拼了，和这老婆婆讲道理，只怕是讲不通的。
    “前辈，你就不怕多年道行毁于一旦？好歹你也已经修成了仙家，若是此时害了这些人的性命，恐怕只会万劫不复啊。”江夏站在我身前，右手在身后，剑已在手，显然准备开打了。
    可那老婆婆却毫不在意，她只说她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觉得没意思了，她的亲人都已经死了，只留下她自己独活，还有她的主人，她也没能履行好职责，保护好她主人的陵墓，早就该以死谢罪。
    我看那老婆婆是要执意如此，于是，也拿着量天尺做好了准备。
    但这时，老婆婆似乎发现了我和江夏的小动作，冷笑一声，拿着拐杖对着我们两个说道，“小子，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在这水里，是我的天下，凭你们的道行，是斗不过我的。”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那也没有必要再躲藏，我把量天尺拿出，横在胸前，对老婆婆说，“不过我看是你忘了吧，这里只是你设下的幻阵，这周围的一切，还以为你剩下的那条河，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话音未落，江夏已经先行一步，凌空而起，一道剑气直愣愣的朝着老婆婆打了过去。
    我刚刚说话时，分了老婆婆的心，她恍惚之间已经躲闪不及，被江夏打中，不过她反应却也不慢，几乎是在一瞬间，拿起拐杖，挡下了大部分的剑气。
    刚刚我用那老婆婆缠斗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手里的拐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法器，十分厉害，犹如铜墙铁壁，根本就打不进去。
    虽说江夏刚刚那一击又快又猛，但老婆婆即便是动作慢了，只要手里拿着拐杖，也硬生生的扛了下来，剩余的剑气打在她身上，只是将她击退两步，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既然已经打了起来，老婆婆也就没有再和我们多说，直接在半空中举起了拐杖，口中低沉的声音念着咒，河水咕嘟咕嘟的响，像是在一瞬间沸腾了一样。
    冒着泡的河水，随着老婆婆的拐杖，蓦然扬起，犹如滔天巨浪，朝着站在岸上的我和江夏打了过来。
    果然，这老婆婆存在的岁月久了，虽说之前只是一只不起眼的鲤鱼精，但只怕已经活成了一个人精，她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纵使脚下的那条河，只是幻象而已。
    但别忘了，我和江夏此刻，也都置身于幻象之中，走不出幻像，那么在幻象中的一切，就会变为真实。
    老婆婆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若是到了陆地上，我和江夏联手，她也未必是对手，可是她若一直躲在河流上方不出来，我和江夏到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这老婆婆一直站在二柱子他们身边，倘若我与江夏攻击时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不仅打不到老婆婆，反而，会把二柱子他们打伤。
    老婆婆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一次次的对我们，毫无顾忌的发动攻击，但人家手里抓着人质，我和江夏，却只能小心而谨慎，费了好半天的力气，也是徒劳无功。
    半晌过去，我与江夏，都已经接近力乏，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喘了两口气，老婆婆哈哈大笑两声，在半空中喊道，“怎么样还要打吗？我说过，在这里以你们两个人的道行，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那又如何？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们带走。”
    老婆婆啧了两声嘴，咧嘴露出一口尖牙，有些嘲讽的对我说道，“谢大师，你与我无冤无仇，我本不想教你，牵扯进这场恩怨当中，你替我把这些人带来，我对你也十分感激，我从来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可你这个人，却是冥顽不灵，那也怪不得老婆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