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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冲着下半身去喝花酒的,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女人看色是一种玩法,不是单纯的悸动。
青楼妓馆为什么风雅呢,大概就是同道中人,各自来寻求个存在感,谈生意的,玩政治的,或者打杂的卖力的,都在女人身上干完这一切。这都是实话,容不得拒绝,但却又不能说出口。
王六喝的醉了,听见兰若唱她的词,她那几个姐儿现在完全做了陪衬,也不跳舞了,食客们呼朋唤友,就是为了听她唱唱,然后去找更多的人来听她唱唱。
他今天是自在豪客,虽然不明白怎么就做了上等宾客,可不妨碍他耍宾客的架子。
“兰若,你下来,爷听不清。哈哈哈。“
他喝多了欲仙欲死,兰若低头看了他一回,站起身也是笑:”今来了豪客,姑娘这儿又有了新曲儿,专一是为王公子准备的。“
人群里顿时就有叫好的,气氛热络的不行。
王六心中莫名感动,把怀里的银子全数一抛,坐在那笑呵呵的等着。
只听她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好!”
围观的大多没什么文化,一个好字道尽万般变化,不待那读书的开口,却又听佳人道: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读书人插不上话了,这词太妙,总算明白过来这不是姑娘胡乱纠葛,而是其中暗含天韵,各有平仄氤氲。张了张嘴,高声发问:”敢问姑娘,句中深意?是何名目?“
兰若只道:“我只叫它浣溪沙,没有什么名目,只是觉得好听,就唱了出来。”
那读书人不待众人起哄,赶紧又道:“何人所作?!”
兰若掩嘴一笑,又丢下琵琶进去。
徒留一曲浣溪沙,搞得男人们xx的心情也没有了。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江流好笑:“真骚。”
王六听的入了迷,这样一众被人叫好的曲子,居然有一是专门给自己作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嘶,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上他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这是暗示什么。
没人回应他。
接下来一个月,兰若没有再露面,河州城内的士人圈子,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讨论起词牌这个东西来。
唐朝的词肯定不如宋朝,乃至唐诗也只能到太宗过世以后,才蓬勃健壮,毕竟盛世灯红,大家都喜欢这么个玩意。
他们自然议论他们的,兰若成了话题中心,不少自持风雅或者附庸风雅的公子哥放下身份来到这康里边上的楼坊,一掷千金想要一亲芳泽,沾染些许才气。
可除了王六这草包到处跟人吹牛逼自己得的那一手词,没人再见过兰若出面。
姜公子来找了她三回,她只见了一回,又是哭又是伤情,说自己身份和他不配。
把姜公子惹得怒发冲冠,不顾母命孝义要全他做男人的本分。可惜兰若又说自己哪怕做小,也要明媒正娶,不让他日后难做人,姜公子好一番为难,感动的不上不下,回去做些没用的事,求些没用的情了。
他自然是少年脾气,兰若也算他第一个女人,他要好好去当个咬钩的鱼儿,江流也就任他去,暂时不管他。
王六这一个月出尽了风头,名声难免有些传到刺史府上,刺史王老爷原本没在意,只当他又去喝了花酒。管不了他,也懒得管这侄儿,可当五六个姑娘往门房一座,张口找他要钱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事情倒霉了。
为首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子,堵着那张赖皮脸放在门房里擦,也不管护院管家怎么凶他,反正这小子就是来要钱的。笑贫不笑娼这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有了,反正谁也没那个理白嫖了还把人家打一顿。
“王六喝的酒,你找他去啊!”
江流嘿嘿一笑:“我找他?他也得有那钱啊,他不是你们刺史家的人吗,怎么,刺史老爷家人喝了花酒还赖账?”
管家脸面一滞:“你这是要恶账多钱?我告诉你,这是刺史的府上,你别给我使那套不要脸的招数!你们明知王六那小子根本没钱还招待他,当心里头的老爷发了火,把你们一个个都拉去喂狗,你可知那河州外的乱葬岗,又死了多少难民?”
江流仰面一嗨:“瞧您这话说的,要他不是刺史府的亲戚,我们能招待他吗?能让他欠这钱嘛,前每个月也有一二千两,他如今还不上了,谁知他还不上了?总不能叫我们的姑娘陪了他,还倒贴他的银子!就是当兵打仗的进了楼子,那也得给钱吧?!堂堂的刺史府,怎的比我们还靠放脸子活呢?”
管家说不出别的话,贴近脸来:“你当真不走?!”
江流背着手不说话,眼睛看着天花板,那管家嘿嘿一笑变了脸色:“你要多少?”
江流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
他不收回去。
管家又道:“成,三万,到了手,你得分我一半儿!”
江流嘿嘿一笑,拍了拍那老管家低下来的脸。
“活该您高升呢!”
刺史大人听了这回事,气的半死,可总不能叫几个卖身的天天在门前坐着。
那也太有失体面。
“去!给他六万,回头寻个理由,把他那楼子砸了!”
“诺!”
管家嘿嘿直笑,去账房支了六万,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老子高升,你格老子的一脚一万五,屁事都不用担着!”
江流哪里理他,道一声回头送过去。
这年头的开元通宝有铜的,也有金的,反正是没有钱庄的,让他拿一万五?呵,贞观初年的人口才600多万,税收又能有多少,反正这一开口就露了家底。
一气拿出六万,鬼知道这刺史府上是多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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