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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面,积雪重重。
在一片僻静处,一个人身着狐皮大裘,白衣如雪,傲然挺立。
她的脚步非常轻微,雪地那么柔软虽然做不到踏雪无痕,但是可以踏雪无声。
但是,他还是在她靠近三丈远的时候,回过头来。
月色之下,那个挺拔的身姿。
甘甜从未见过任何人,能够把狐裘穿得这样清华而高贵。
一如夜来香,无声无息地飘过。
他是香的,这个男人,有一种天然的,让所有女人都妒忌的清香。
如果说,玉树临风这个形容词是真的那么,夏原吉,是唯一够资格受到如此的盛赞。
他真的如雪地上的一棵树。
但是,绝不柔弱,仿佛足以和任何的暴风雪对抗。
甘甜忽然觉得激动。
一如他在祭祀台上,如何地将自己抱住。就像那一刻,如此的全心全意,心无旁骛。
“大叔。”
她叫一声,站在他的对面。
他走近几步,面对着她,脸上露出笑容,手一伸,先拿出一件同色系的大氅:“这么冷了,小宝贝,你的衣服,不足以御寒……”
一股温暖,从脚底升起来。
她离开王府去京城时所带的衣服,都留在皇宫了,这一路上,从盛夏到隆冬季节,又面临了两三个月的残酷的战争,当然不可能找到这种极品良好的大氅,享受贵妇人的生活。
而琅邪王每天忙乎战争,他自己都节衣缩食,要求身边亲人和他一样以身作则,怎会许以这样的恩宠?
这身衣服,还是逃难后,到了陆定之家里时,陆夫人给准备的。虽然谈不上怎么寒怆,但也决计说不上多么富贵高雅。而且反反复复都盯着这两三件衣服穿,都洗刷得很旧了,某些地方,都起球了。
夏原吉抚摸她身上的衣服,皱起了眉头:“琅邪王,他待你可真不咋的,从李金龙处取得了那么多战利品,他就没给你挑好一点的衣服首饰?”
她调皮地眨眨眼:“他从来把我当成一个男人。”
“男人?”
“对!大叔,你不能指望他真心真意体恤和怜悯一个男人和工具。他的恩宠,是留给段雪梅等人的……”
因为不在意,所以说得轻描淡写。
也许是太自私了吧。
向来不待见那些自诩公正廉明之人。
她更倾向于认为,他们自诩的公正廉明和大公无私,其实是更深层次上的自私自利为了保持他们良好的形象,宁愿从身边的人开始牺牲。
就像琅邪王,口号喊得贼响亮,但是,他从未要求段雪梅等爱妾也吃糠咽菜,荆钗布裙,去冒险奔波,风餐露宿,对吧?
爱不爱谁,高下立判。
美人不需要英雄救美只需要英雄给予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家。
所谓挚爱,本该如此。
其他一切,何足道哉?
夏原吉的脸上,慢慢地露出喜悦的神情。
就像他有力的拥抱的双手:“小宝贝,你知道,我的所有好东西,都愿意与你共享。”
此时,大氅披在身上,就如她一颗扑扑跳动的心。
忽然变得那么热切。
将她搂住,紧紧的,就像真的充满了无限的珍惜和情感。
亲吻,从她的额头滑落,到了她的嘴唇。
本是冰冷的人,忽然变得无限的火热。
他忽然将她抱住,疾步如飞。
那是他的屋子。
一座独立的,隐蔽的小屋子。
比贵宾还贵宾。
夏原吉,自然有他的办法。
门一推开,一股冷风吹进来。
夏原吉随手把门关了。
那股寒冷,立即被屏蔽在生命之外。
浑身忽然变得那么轻松,就像他刚刚离去的嘴唇,给了她呼吸的空间和活力。
很轻柔的,随手将她放在地毯上面,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屋子里,火盆生得很温暖。
甘甜一躺在厚厚的地毯上,就感觉到一股春天般温暖的气息。
就如他这时凝视她的眼神温柔,深情,充满了一股令人沦陷的致命的诱惑。
“小宝贝,有没有想我?”
她在他身下,笑起来,咯咯的。
每次他这样的时候,她就觉得一股貌似深情厚谊。
就像是分别很久很久的恋人。
就像是彼此之间真的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她的手伸出去,搂着他的脖子,彼此之间的姿势,显得更加的亲密。这时候,他的嘴唇再一次亲吻上来,大手,也将她彻底的掌控……
那是他彻底失控的开端。
她在整个的意乱情迷里,忽然觉得迷失就像一个在雪地上走了很久很久的狼,面临了极其强大的危险,顷刻之间,身子忽然树立起来:“大叔……你听……”
窗外,有呼呼的风声,还有炭火燃烧发出的偶尔的噼啪的声音。
夏原吉目光一紧,也坐起来。
门外有人?
但是,很快,便没了动静。
她盘腿坐着,手放在火炉边。
他挨着她坐下,将她冰凉的手拿过来,捧在自己温热的手里。
甚至没有等她回答,他的嘴唇已经将她翕动的红唇封住了。
那一瞬间,是窒息的感觉。
甘甜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大海里沉浮,在云端里飘摇,不上不下……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快乐和希望……
就像她在坐上时光穿梭机之前,身子所经受的颠倒和沉浮,一股希望和绝望的混合……就像身体里,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毒药。
就像是一对情深意重的恋人,他需要她,她也需要他,彼此之间互相需要,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得她自己都如陷入沙漠里的人,渴得实在是不行了。
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欲望。
上帝造人,区分男女,便是为了让他们能够从彼此的身体上得到互补的快乐。
那种噬心彻骨的快乐。
很久很久,她没有呼吸到任何的空气。
就算是窒息,也是一种致命的甜蜜。
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用到任何的手段,就凭借他自己,便能自然而然,让一个女人,无限的迷醉,无限的销魂到任何无法想象的地步……
到她能开口的时候,嘴唇已经变得亮晶晶的,红肿不堪。甚至能够感觉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被蹂躏得不堪言喻。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夏原吉的大手覆盖上去……牢牢地的。
她身上的大氅最先掉下去。
就铺在地上,比地毯更加柔滑一万倍。
上等的狐裘,雪白的皮毛,比丝绸更加贴切的舒适和柔软。
她的身子倒在上面。
就像他这样温柔的呵护,精心的挑逗,就像对待一件至高无上的珠宝,举止拿捏,生怕她疼了,哭了……
那时,忽然觉得身子在阳光底下,而且是三月初最最明媚的那种阳光,绿杨深处,百花盛开,有成群结队的牛羊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悠闲地啃着青草……
多么芬芳的味道呀。
她的眼眶忽然变得濡湿。
夏原吉的目光停下来,看着她紧紧闭着的眼睛,只剩下那一片长长地睫毛……就像某一次巅峰意志对决的时候,他对她的无法征服。
这一次,他再也不想重复那样的失败了。
就因此,动作忽然变得迅速而狂野。
就像他这个人,温暖的时候,和风细雨。
暴虐的时候,狂风怒号。
可是,却觉得奇怪,因为她实在是太太柔顺了,甚至于是主动,比任何的女人都更加主动,仿佛是一次覆灭之前的预演。
无所顾忌,无所依托。
无所顾忌,无所依托……身子变得一阵一阵的滚烫,就像这一次,终于靠近了真正的太阳,在三月的阳光下面行走其实,旁边只是一只火盆,但是,她忘了区分,也感觉不到,但觉热烈都是一样的,也用不着区分。
这时候,身子已经全部在极度的舒展之中,准备着展开,就像他的大手带着强大的魔力,每一次,往下,每一次到了某个地方停留她就会变得颤抖,浑身一阵一阵的抖动,颤栗,带着一种全身即将麻痹的感觉,就像他许多次的预演没有一个女人,会不爱上这样的感觉。而一旦爱上了,必将终身没法摆脱。
甘甜不准备摆脱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如果一个女人,只能通过这样,才能得到慰藉,那么,就算是负担,也认了……
她反而,将他亲吻……
这时候,也只懂得亲吻和辗转了。他因为这样的陌生的投入,忽然变得非常非常的悸动,这个女人,如此青涩,又如此妩媚……那一刻,他也恍惚了,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高手,怎样的训导……仿佛是自己十六岁那年,遇到的第一个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涩和好奇的味道,带着一个对陌生世界的探索……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少年啊。心底,从未起过任何利用,工具的想法……就像他的大手之下,变得如此的温存,如此的充满一种真正的怜惜……
这个孩子!
这个长长睫毛上沾满了泪水的小小的孩子。
她也变得那么纯真,那么可怜,再也不是街道上奔跑逃窜的演技派,也不具有那么高超的意志对决的能力……就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旦爱上了,心灵就敞开了为此,宁愿做出任何意义上的牺牲和奉献……
就算他夏原吉有过再多的女人,可是,几曾见过这样纯洁这样如祭祀台上的羔羊一般的神情?
那一瞬间,他忽然癫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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