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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如果是小王喜欢的女人,小王虽然不才,但也决计不会将她送给别人……”
她淡淡的:“你不也把我送给了恒文帝做人质?”
“这不一样!当初我叫你不要去,是你强行要去的!”
她笑起来。
想起他当初的威逼利诱,百般迂回婉转。
同样的一件事情,同样的一个目的,但是,他的手段,就总是要比夏原吉漂亮许多。
夏原吉内心邪恶,再怎么掩饰也比不上琅邪王的作秀。因为他们出身不同。琅邪王是皇子,古代皇子的教育是很严格的。琅邪王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夏原吉只是社会学的高材生,还是自学成才的。
两人的心胸、报复都很远大,但得到、实施的方式不会相同。夏原吉只会用毒药控制人,用阴毒、不耻的手段。琅邪王则用的是智慧,仁义这些字眼包裹……同样狠毒、外表同样光鲜,但琅邪王就处处看起来胜了一筹。
事实上,琅邪王是皇子出身,一呼百应;所以,他能够公然地以这种假仁假义的手段行事;但是,夏原吉,他是地下盟主,他不可能也没有条件公开号召天下群雄夺取天下,所以,在真正一统半壁江山之前,他也只能如此。
本质上,那二人并未有任何的不同。甘甜,也从未因此觉得谁就更加的高明或者高尚。
琅邪王忽然有点好奇,再一次的追问:“甘甜,你老实回答我,夏盟主到底许了你多大的好处,值得你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
见她的目光,他干脆自问自答:“是不是夏盟主一直在威胁你?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这也不对啊。你只身一人,别无家眷,能有什么给他威胁的?哦,不对,甘甜……”
他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来,这么久,他根本不知道甘甜的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甘甜,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父母兄妹这些都在哪里?”
她提高了警惕:“干嘛?你是想把我的家人调查得清清楚楚,好暗暗地派人去抓起来做人质?”
琅邪王被气得笑起来:“哈哈哈,甘甜,你可真是小人之心。只有天天算计别人的人,才会处处都以为别人也是那么小人。”
甘甜哼了一声,说得漂亮而已,谁知道是不是这样呢?
“甘甜,快说,你父母家人在哪里?我们好歹是夫妻,就算是假夫妻,至少我也该拜见一下老丈人之类的,对吧?”
“王爷,你的记性可真不敢宫闱。我说了,我是坐时光穿梭机来到这里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既然只有你一个人,那你怕夏盟主作甚?”
她这一次是真的笑起来了。
“王爷,你的一切都是前后矛盾的。你前面不是才指出,我是因为爱上夏盟主,才付出这么巨大代价的么?为何现在再一次质问?”
他脸上露出一点点狐疑的表情:“可是,你这样的女人,要让我相信你很爱很爱一个男人,那也不恰当……”
这家伙,还转弯抹角。
甘甜心想,何不直接问,如果在逃生的时候,只有一匹马,如果后面追上来的是受伤的夏盟主,你会不会捡一块小石头把他击倒?
会么?
不会么?
那一刻,甘甜竟然内心里没法回答。
自问自答都不行。
任何一个答案都是半信半疑的。
“王爷,你可真有意思。我看你这样子,已经变成了婚姻爱情研究的心理专家了,对了,你可以去做妇女之友了……”
“妇女之友?”
“对,你有可能成为中老年妇女们的偶像。”
琅邪王不以为然:“这难道不好?总比夏盟主强吧?他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女人,其实,他对女人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是这样么?
甘甜微微失神。
也许是吧。
她想起一个笑话。
程序员甲开着一辆宝马去上班。程序员乙很羡慕:“哥们,宝马怎么来的?”程序员甲:“那天在酒吧遇见个美女,晚上她开着她的宝马把我拉到了山顶上,然后脱掉自己的衣服跟我说‘你可以要你想要的’。于是,我开走了她的宝马。”程序员乙思索半天,说:“兄弟,你做得很对,她的衣服你也穿不了。”
但是,这个笑话,她没有讲出来。
适合夏原吉?
不见得。
有时候,他不是真不懂,而是装不懂。
琅邪王的野心,是明暗结合,张弛有度;而他夏原吉的野心,是赤裸裸的。其实,两个男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是,皇帝的新装,大家都要称赞漂亮而已。
琅邪王还要说什么,她再一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王爷,你刚回家,就不用管我了,还是忙你的事情去吧。”
挥舞着手,就像驱赶苍蝇似的。
琅邪王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看了她几眼。
然后,真的出去了。
门关上了。
那一刻,甘甜竟然有种虚脱的感觉,比起这么长久的低烧,这么长久的胸闷更加的虚脱是啊,如果是夏盟主受伤了,你会抢他的马?
会么?
就算他把毒药放在你的身体里,掌控了你的生死,你会么?
女人啊,终归还是可悲的弱者在感情上,总是没法毒辣到男人那么彻底的地步。
甘甜拉了被子,蒙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被人抱起来。
一大碗汤药冒着热气,琅邪王亲自端着,“快起来喝药……”
甘甜已经烧得有气无力了:“王爷,你折腾个什么劲?这药,我是明天早上才服用的……”
“早上?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你以为还是晚上?”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一点温柔的神色也没有,“快点喝了药好起来干活,事情堆积如山,我看你就是找了借口装病,不愿意干活而已……”
甘甜只差没把那一口药给喷出来。
简直是比黄世仁更不如的家伙。
果然,他的大手丝毫也没有怜香惜玉,径直把她扶起来靠着床头,随手拿了一件厚厚的大氅给她披上,把药碗也递在她手里:“自己喝……”
她也瞪大了眼睛。
“你不自己喝?难道还想本王喂你?想也别想,本王从不伺候任何人。”
甘甜当然也不指望他伺候,自己果真接过药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药汤还有点热,喝下去,头上的汗水冒出来。
随手拿起一张帕子擦干,靠着床头看窗外,天色灰蒙蒙的,果真要发白了。
“甘甜,你在出虚汗。”
“什么虚汗?躺一会儿就好了。行了,王爷,你不要管我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对了,秦舞阳和周向海这二人,问了你几十次了,他们本想来探望你,可是,王妃大院,他们是男人,进出不方便。秦舞阳说,他非常非常感谢你,因为你弄的那个什么‘电报’,让他好几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这次朝廷的大军在永平围攻我们,他的压力小,以后,朝廷大军很可能全力以赴攻击蓟州城,发挥的作用就会更大了……”
甘甜这才想起自己那个东西,差点忘光了。
琅邪王也不理她,一挥手,外面的侍女已经进来了,娟娟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王妃,您饿了吧?先用一点粥点……”
“好了,娟娟,你辛苦了,出去吧。”
冰糖燕窝粥的香甜味道扑鼻而来。
甘甜昨夜什么都没吃,虽然嘴里发苦,一点胃口都没有,但看到这么甜美的一碗粥点,也顿时有了一点点饥饿的感觉。却狐疑地看琅邪王,这么好的东西?不是说,要与将士同甘共苦的么?
“王爷,你不是说你的家属不能大吃大喝,要以身作则的么?”
琅邪王不屑一顾:“人哪里能天天作秀?在路上做了就行了,在家里就免了。再说,这燕窝粥又不是白给你喝的,勉强算作对你这一次有功劳的奖励而已……甘甜,你记住,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若是任何时候,我发现你毫无用处了,别说燕窝粥,白米粥你都没得喝了……”
虚伪的家伙!
她二话不说,把粥点喝了。
几乎是囫囵吞枣,也不顾咀嚼,反正肚子里先有点货物,病情总是好得快一点。
生病的人,往往说自己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其实,尤其是病了的人,才更需要多吃多喝,这样才好得快。
甘甜自己有经验,每次病了,医生说最好清淡少吃多餐,但是,她经常去馆子里大吃大喝,大鱼大肉,吃上几顿,病情反而减轻了。
可是,这次实在是烧得厉害,连昔日最爱的大鱼大肉都不行了。
反而是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美粥点,比一副药剂更加管用。
一阵猛汗出来。
连内衣都湿透了。
她重重地躺下去:“好了,王爷,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了。”
他似笑非笑:“就这么躺下去,可真是不好。”
她的眼睛再一次瞪起来。
“别瞪我……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说话间,他的手忽然伸进去,抚摸在她的背心上面。就算是隔着一层布料,甘甜也面红耳赤,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帮你把衣服换了呗。”
“我自己能换……”
“那就自己换呗……拿去……”
一套雪白的绵绸睡衣,软乎乎的。
琅邪王随手递给她,看到她如临大敌的眼神,不以为然,站起来,走了。
甘甜松一口气,幸好。
可是,琅邪王只走了几步,是去前面的梳妆台。
然后,拿了一面镜子过来。
镜子是琉璃打造的,效果非常好非常清晰,而且雕刻的花纹精雕细琢,完全称得上是一件工艺品。
在起兵之前,琅邪王的生活还是蛮奢侈的。
他把镜子拿来,对准甘甜的脸。
“啊,你干什么?”
“别动,甘甜,好好看看自己……”
“干嘛?”
“看看你这副尊容吧,面色菜黄,双眼黯淡,嘴唇皴裂,奄奄一息……你以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本王会饥不择食去占她的便宜?”
甘甜一把抢过镜子,几乎砸在他的身上。
琅邪王哈哈大笑,几步退开。
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这个恶心的家伙,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肆无忌惮的讥讽她的相貌了。
甘甜几乎大声嚷嚷起来:“你以为本来我就是这样的么?琅邪王,你这厮好不知好歹,你刚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模样?是你厚颜无耻让我去做人质,让我跟你在军营里吃糠咽菜我才变成这样子的……你还好意思怪我?”
每一个人,要赢得别人的尊重,都是很不容易的。
正是把自己如花的容颜,折腾成了这般摸样,才有军师周宏伟的那一鞠躬,才有陈玄虎的不再窥探,才有周向海等人的真心拥戴……
否则,何以在这里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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