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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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指挥室，咸鱼正在温习功课，牧野今天给她讲了一个鸡兔同笼的问题：“鸡和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数头20个，数脚50个，鸡和兔子各有几只？”
    这问题已经熬了咸鱼一个下午的时间了，但是还没有一点头绪。做到最后，咸鱼的思路只剩下：哪家这么蠢，把鸡和兔子放在一个笼子里养？
    牧野进了指挥室后，让咸鱼赶紧把和伏完交易的文件盒取过来。现在咸鱼已经兼职牧野的行军参谋、政务参谋、生活秘书等职务。
    咸鱼见牧野和张大烛都是面色严峻，知道事态严重。和伏完部落做生意，意味着与虎谋皮，随时可能出大事情。
    牧野将一周以来和伏完交易的情况全面摊在桌面上，再将张大烛带过来的最后一张清单放上去。咸鱼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到新的数据清单，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牧野看着咸鱼。现在的咸鱼已经不是当年在茅草屋饿着肚子，心疼最后一碗面的小姑娘了，一年多的时间，咸鱼就像一块永远填不饱的海绵一样，疯狂的吸取着各种养分。
    说道谋略，已经读完《战国策》的小丫头，已经能够举一反三，很多见解已经高出牧野不少。因此，偷懒的牧野遇到问题从来都是第一个征询咸鱼的意见。
    咸鱼整理一下思绪道：“非常古怪的一张清单，而且清单直接指明了今后的交易内容，只要火柴和军械，这两样有多少要多少，其他的一概不要。这不符合伏完部落的实际需求。”
    牧野赞赏的轻拍两下巴掌，咸鱼的分析正是一语中的。牧野笑着问：“那这是为什么呢？”
    咸鱼虽然已经记住了数据，但是依然从头到尾将各项交易数据重新看了一遍，喃喃道：“前面我们采取以物易物的形式，一共交易出去大约一万金币的物资，合计粮食五万担、废铁五千担、麻布五千匹、茶叶三千担、食盐三千斤、铁锅、铁器几千具不等，至于零散交易的针头线脑之类，更是种类数量繁多。”
    “火柴，按照您的要求，一直没有作为大宗的物资进行交易，而是采用民间小交易的方式，数量有五百七十七罐。军械装备他们有需求，这个好理解，但是火柴他们为什么要打量需要呢？毕竟火折子他们也是有的啊！”
    牧野心中叹口气，咸鱼到底还是走进了思维的胡同，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不知道，火柴其实就是火药，如果把火柴头上的火药刮下来，收集足够多，如牧野那般封装，就有“神雷”的出现了。
    牧野启发咸鱼：“想不明白的先不要想，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交易粮食、茶叶，特别是铁器、食盐等物质了呢？”
    咸鱼被牧野的问题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这么多的物资，如果只是供应一到三个分封部落，还是能够支撑一年以上的。但是扩大到整个伏完部落，这些物质就是杯水车薪了。”
    “如果乌达想要做生意，赚大钱，他必然会和我们搞好交易；如果他想夺位，和我们发展贸易，用贸易的物资结好各个分封王是非常不错的选择。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乌达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已经不需要和我们交易了。”
    咸鱼肯定的望着牧野，希望得到牧野的赞赏，结果等来的是牧野宽容的笑容和一个反问：“假设乌达已经做好准备了，并成功夺位了，那么他就不需要和我们保持交易了吗？”
    这会就是张大烛都听明白。乌达如果上位，他面临的就不是他自己的分封部落，而是整个伏完部落，那时候，他不仅需要牧野，而且是更需要和牧野进行更大规模的物资交易。
    咸鱼的脸蛋一阵羞红。牧野说：“你前面的分析都对，只是最后结论少了一个。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乌达寻找了别的可靠盟友。”
    此言一出，顿时会议室进入紧张的倒吸凉气阶段。咸鱼看着沙盘，惊讶的说：“石头县？”牧野摇头，咸鱼眼神游动：“云州府？”这一会，牧野没有答话，也是一脸深沉的看着云州府。
    张大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的局面越来越复杂，已经超出了他大脑的容量。思考片刻，牧野对张大烛说：“安排一下，火柴提价一倍，要多少供应多少。盔甲军械，神恩帝国有令，不得外流！”
    张大烛立即躬身领命，要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熊譬和李画眉父女两快步过来。这是砂砾村、勇字营最高端的武力了，他们的出现，让张大烛感觉到脖子一丝丝凉飕飕的感觉。
    牧野正趴在大青山的模型上仔细端详。现在大青山的模型已经基本完工。在哪里都有间谍都有各种“奸”。大青山完整的地形地物图，牧野只用了一千斤盐就搞到手了。对于张大烛的这个交易，牧野觉得是最赚的一笔。
    牧野盯着模型看了好一会儿，对熊譬说：“安排最好的斥候，带上最好的装备，多带生活物资，前出大青山黑风口、大小川、鹰嘴岩三个地方。他们的任务是，时刻监视这三个地方，我怀疑着三个地方会有大批物资进出。”
    这个任务不算啥，趴在一边偷偷的看浩浩荡荡的车队，还不容易？没等熊譬拍胸脯，牧野道：“这个任务的难点在于，你们的情报要准确。比方说，护送的兵力多少，运送物资的规律、路线、停下来休息的时间、地点、警戒力量等等。”
    熊譬脸盆一样的大脸盘立即垮了下来。手下这帮杀人，去杀人放火可以，去干这些细磨的活，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当年在京城飞豹军当斥候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复杂啊。
    “这个任务我们青山村接下了，如何？”春二娘的声音在外面传过来。闻言，李画眉大怒道：“今天是谁在外面值班，门房的作用干什么去了？”
    虽然牧野听到春二娘的声音，心里有事不争气的一阵打鼓，但是李画眉说的还是正确无比的。现在砂砾村百废待兴，各方面都没有走上正轨。从值班门房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指挥室虽然现在还没有承担起军机要务的责任，但是毕竟是要害部位。这个地方防御都如此松懈，可以想象其他地方都是漏洞百出。
    牧野看着熊譬。熊譬本来垮着的脸，几乎肥肉能掉下来。作为砂砾村勇字军三个营的最高指挥员，出现这样的问题，他责无旁贷。
    李画眉见牧野居然没有反驳自己，心中一阵窃喜。总算，在和那个女人的战斗中，胜过一场了。
    门外的春二娘并没有进来，在门外悄声问：“我能进来吗？”
    李画眉大声说：“不能，非军机人员不能进入！”说着话，看的人却是牧野。牧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大踏步出了指挥室，将春二娘迎到院子里。
    李画眉见牧野再次听了自己的话，心中一阵狂喜，赶紧拎着大刀飞奔出去，站在两人身边。熊譬和张大烛出了房门，远远地看着，不知道青山村如何能够接下任务。
    春二娘笑着说：“我当年在大青山的时候，为了防备官军围剿，在斥候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在斥候中有两个人，最为出类拔萃，一个叫猴子，一个叫青牛。可以让他们两个人带队试一试。”
    牧野不怀疑春二娘说的话，一个能绘画出大青山大部分地形地物的土匪窝，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牧野想了一下，说：“让他们两个找熊譬要人，装备物资随他们用，我只要准确的情报。”
    事情谈完，春二娘本来满面含笑的脸，一板，对李画眉说：“把刀还给我！”
    李画眉顿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你的刀？还给你？你还要不要脸，好不好意思？这把刀是我缴获的，好不好？想要，就自己来取好了！”
    一个唾沫星子就能擦出火花来，牧野更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低着头就想开溜，一转身却发现熊譬和张大烛已经溜的没影没踪。
    春二娘幽幽的望着巨大的斩马刀说：“这刀乃家传之物，上回借与夫君一用，没想到，至此蒙尘。”
    这刀居然是春二娘的，不是瘌痢头的！怪不得春二娘说里面有秘密呢。不待李画眉再次发作，牧野赶紧上前抱过大刀，拖着就来到春二娘的身边，说：“既然是家传之物，那就收好吧。”
    春二娘没有说话，只是眼色迷离的望着巨大的斩马刀，痴痴呆呆半响之后，突然伸手一弹，巨大的斩马刀如同遇到磁铁的铁钉，“铮”的一声，从地上弹跳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春二娘，这一手，至少是镜武境二段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出来。李画眉大吃一惊，一个纵身就要扑过来，然后，长刀入手的春二娘已经在李画眉的来路上，舞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刀花。
    凌烈的刀势在不大的院落里，往来纵横，当者无不瞬间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