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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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正明听了青云老道的解释，还是摸不着头脑。如果这样子算是打仗的话，那以前双方拿着刀，呼哧呼哧，砍来砍去，或者你一拳我一脚，飞来飞去，这算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思想受到的冲击太大，正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信，无论如何也不能信。真是这样，自己一百多年的苦修是为了什么？
    正在惶然间，不远处传来孩子读书的声音。正明疑惑的望过去，耳边却传来青云的声音：“随便看看吧，这里不一样。以后，这里将是我们真正的青云观所在。我去开采石头了，不带着你转悠了。”
    青云说完，背着手往外走。留下眼珠子掉在地上的正明和秦青。真武强者要去干什么？开采石头？
    正明带着秦青循着读书声来到学堂门口，这才发现，不是砂砾城没人，而是留在这里的人都在各个屋里忙碌。不像别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刻，总有人在东游西逛。
    一个男孩懊恼的声音传过来：“咸鱼姐姐，你为什么看一遍就能记住，为什么我看了很多遍都记不住啊？”
    一个略微稚嫩的女声在学堂内响起：“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难道你忘了少爷这句话了吗？人都是由优缺点的，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小胖，你说你背了几遍？”
    屋内传来一阵沉默，咸鱼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好了，不说你了。知道怎么才能记得快吗？少爷说过了，我们只要边读边想象诗文的内容，就容易记的多。我们再读一遍，大家一边想象，一边用心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正明听着听着，浑身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秦青起初不明白，略一沉吟，明白过来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这是大道之音，虽然不是修武的具体功法，却是理解修武功法的口诀。
    如果是别的地方，这样的口诀一定深藏于藏经阁之上，由最强的武士日夜看守，非核心弟子不得传授。但是，在这里……
    正明踮着脚，探头望去，一种暴殄天物的败家子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果不其然，在这里，这样的口诀根本就没当回事，每个孩子面前摊着一个写字本，上面正是这些口诀。这个地方完全把修武的宝典当成孩子的启蒙读物啊。
    正明晃悠到农学学堂，和青云第一次来一个样。只是今天里面正在争论的面红耳赤。一个农民说：“公子说，驴子和马可以杂交，正就证明了杂交是可以的！”
    另一个农民不由分说，挺着胸膛站出来，说：“驴子和马杂交，我懂，毕竟这两个畜生有把子还有洞洞，但是你说的，水稻如何杂交？它有那玩意吗？”
    刚才的农民气势为之一弱，想想又不甘心的道：“这是公子说的。既然公子说了稻子可以杂交，那就一定可以杂交！”
    虽然这个人没有说出道理，但是刚才辩论的农民却是一句话也不出来。重新一脸思考的打量养在花盆里的稻子。
    正明听到这对话，第一时间就想除魔卫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伤风败俗！下流无耻卑鄙龌蹉！再看秦青，早已经羞的面红耳赤，背对着这边了。
    两个人正准备去挂着工程学堂的房子里面看看，外面一阵喧哗，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战士和一大堆的百姓，扛着各种战利品，兴高采烈的进来。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声吆喝着，让大家把物资分门别类的放到广场上指定的地域。喧哗而不乱，一群人把东西匆匆放下后，又如同潮水一样，哗拉拉的向城外涌去。
    军官没有走，正在手脚并用的清点物资，看的出来，这个活计对他来说过于困难了。正明准备带着秦青上前帮忙，写写画画是读书人的专利。
    正明还没有动，那名军官就一溜烟跑到小学堂，恭谨非凡，却大着嗓门说：“咸鱼姑娘，能不能给我几个学生，帮我计算一下物资？这个，司令回来了，要是我还没有统计好物资，司令非要罚我背书不可。”
    咸鱼拿着书本出来了，喜笑颜开的说：“贡山大哥，我看啊，你就该要罚背书呢。少爷说了，不识字的人，没出息。”看着贡山愁眉苦脸的样子，咸鱼抿着说，说：“就是一次哦。”说完，朝着学堂一喊，顿时屋里欢呼雀跃的跑出来六七十个十二三岁孩童。
    贡山看孩子们出来了，立即乐开了花，从怀里掏出一张张表格递给孩子，然后就不再管。孩子拿着表格和笔，如同马蜂一样轰的就散开了。
    贡山和咸鱼终于看到正明和秦青，四个人互相打量半天，拱手互相问好。借着这个由头，正明靠近贡山，打听这场大战的情况。
    本以为贡山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说，岂料，正明刚问了一句，贡山自己就说开了，整段话的意思就是透漏着一个字：爽，整个人都在表达对司令的敬仰之情。
    正明听了半天，也不明白这场仗哪里有出彩的地方了，按照这样的打法就是一个白痴也能打赢。如果一个白痴都能打赢的仗，还有什么好吹嘘的吗？
    谈话间，正明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雷在耳边炸响，不禁吓了一跳。反观，咸鱼和贡山，一脸轻松写意，显然，是经常碰到这样的事情了。
    正明疑惑的看着咸鱼，咸鱼笑着说：“道长是活神仙，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手段。没什么的，他们在开采石头而已。每天都要响好几次。”
    正明一下子想起刚才青云道长所说的开采石头，心下有些笃定又有些疑惑。看来师父的功夫又精进了，五心天雷的法门终于练成了！不过，刚才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天地元气的波动？
    修武，对于正明来说，比打仗更有吸引力。当即问明方向后，带着秦青赶往采石场。两个人都是修炼有成的人，又是心急如火，自然速度飞快，几乎分分钟，就赶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上。
    正明正四处寻找青云的所在，就听得山下有个着急上火的声音大声怒吼着：“上面的那人，快下来，危险，危险。”一边喊，这人一边急速的挥动小红旗。
    正明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和自己说话，依然四处寻找青云。下边的人更着急了，急忙跑到一块石头边，掏出自己的水枪就准备浇水，可是，关键时刻，水枪哪里有那么好使？
    千钧一发之际，青云道长如同大鹏鸟一样，飞到悬崖峭壁之上，看到自己的心爱徒弟，跟傻子一样呆立在峭壁之上，气不打一处来，拦腰抱起秦青，一脚将证明踹飞，怒吼：“跟着我，跑！”
    证明不明白，一百个不明白，为什么真武强者的师父，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出一个丢人的“跑”字。不过，自幼被严格训练的正明，对青云的话，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不由自主展开身法跟着青云就跑。
    两个人看看躲进一个掩体内，刚才如同天雷一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山崩地裂的声音，巨大的声波冲击，似乎要压扁一切。
    没人说话，一顿饭的功夫，十几个人咧着大嘴，呵呵笑起来。拿着红旗的人，指着正明道：“你差点就死了。除了安全事故，公子要罚我的。你这是害我哩。”
    又是公子！整个砂砾城，不是少爷，就是公子，要么就是司令。正明知道这些称呼都是指的一个人。正是知道才心烦意乱，伸出头往外一看，正明再也没有心思心烦意乱了。
    怪不得师父要说跑，要不得刚才那个农民说我差点就死了。这样的天威之下，谁能存活？正明望着眼前的一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人有时间耽误。另外一群人，也不知道之前藏在什么地方，如同蚂蚁一样冲向采石场，拿着斧子凿子就乒乒乓乓修整石头起来。
    青云没好气的拍了正明后脑勺，说：“走吧。”正明幽魂一样跟着青云，进入采石场。青云在一块巨石前站立，微微运功，半顿饭功夫，一块上百立方米的巨石就被切割的方方正正。
    青云看着正明兀自发呆的表情，叹口气道：“干吧，为师打赌输了，帮助开采石头，是赌约。”青云突然激动抬起头看着正明说：“你说是不是，主辱臣死，师父受罪，弟子服其劳？”
    正明打一个寒颤，还是乖顺的点点头，青云顿时欣喜的捋捋胡须道：“你也是真武二段的高手了，开采石头难不倒你。加油吧，这石头是给我们建青云大学的。我们青云观的产业。”
    什么采石头，什么青云大学，正明什么都不关心，正明只关心青云打了什么赌，又为何输掉了。青云叹口气：“你能想象，一个一年前还只有数百人的偏远山村，能够干掉伏完部落，也能够搞掉对他有意见的云州府？”
    “三万伏完残兵是真正的背水一战，他们进不了大青山，就会连骨头带渣滓被吃掉。我已经准备发出青云令，调集青云观所有真武以下弟子参战。但是，砂砾城莫名其妙赢了。”
    “我和牧野打赌的内容是，说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我想了几天几夜，然后，我就过来采石头了。你要是也想不懂，就接着采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