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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海出了驾驶舱,诧异地看着何宇镗横抱着许雅经老人家往厕所方向走去。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何宇镗的背影,从他们进去到出来……
过了一会儿,何宇镗横抱着许雅经回来了,他轻轻的把许雅经放到病床上。
许雅经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他觉得累了这几天,他总是觉得好困。睡着了朦朦胧胧中,总是看着他过世的妻子,和那微胖的许从,另一个真正的许从,那一个被车撞倒的许从。那个原名叫做大须贺从子的女儿。
许从蹲了下来,双手握着许雅经的右手,静静的看着慢慢闭上眼睛的许雅经。自从病了以后,许雅经的脸都只剩下皮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过,一个老人家是可以如此的可爱的。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许雅经的进睡。
许雅经忽然睁开了眼睛,倔强地说道:“我要弹钢琴。”从前,他总是给他过世的妻子许理惠在睡前弹钢琴的。自从理惠死了以后,他也好久没有摸过琴了。
许从的亲奶奶陈诗茝送他钢琴的时候,估计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钢琴会是给他陪葬的。
他想起了理惠,他想要弹钢琴。人越是到那一天,就越是缅怀以前美好的时光。其实啊,根本就是不想死吧。偏偏世事不由人。
许从宠溺的看着许雅经,这爷爷能坐起来都不错了。时常的,他躺着,是如此的安静,一动不动。她总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在研究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然后许雅经总是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她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睡着。她在心里自嘲,不知道谁在吓谁。
许从看着何宇镗,弯弯的眼睛水粼粼的,嘴角带着笑弧,那眼神里有请求和暗示,有期盼。
何宇镗看着许从期待的眼神,他边帮老人家盖好白色被子,边说道:“我给你弹吧。你想听什么曲子?”
她那样的眼神,估计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听到何宇镗的话,许从裂齿笑了出来,带有孩子般胜利的得意洋洋。
何宇镗看了一眼许从,在金紫荆市,她是如此的不苟言笑,除了绵绵以外,其他人她都是保持着距离。在许爷爷旁边,她笑的如此的爽朗。看得出来,其实她很活泼,也很乐观。
一般女孩子,到了这种地步,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的?还是人家文化差异?他知道,美国的人过世以后,亲友都是高高兴兴齐聚一堂,给逝者开愉快的追思会的。
但是,笑着的许从,他喜欢。
“哈哈!我没有谱哦。你会盲弹?”许雅经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即使是躺着,他仍然打起精神,他看着何宇镗问道。力气都仿佛回到了他的身体内。那个麻生海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弹钢琴。让他去学,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托。
在金紫荆市,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去老人院弹弹钢琴,派派盒饭。不管他弹得多好,那些公公婆婆也只是在下面睡觉而已。不,应该是说,他弹得越好,下面的公公婆婆睡的就越多。
曾经,麻生海提议道,既然许老弹琴这么的好,不如去办几场音乐会,分分钟秒杀那个叫什么g大调女神的逢双月。许雅经听到以后,也只是爽朗的笑笑。
“我钢琴9级。”何宇镗说道,带着一丝的骄傲,说完以后,他脸上有了一丝的不好意思。太骄傲了。
“哈哈!好,你弹。我要听钢琴版的《高山流水》。”许雅经高兴的说道。他对中国文化迷得很。
“啊?”何宇镗诧异的喊了一声,他以为会是什么肖邦贝多芬的曲子,例如奏鸣曲、《小夜曲》、《爱之梦》之类的,又或者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
“怎么?不行?”许雅经骄傲的问道。在这方面,他总是可以傲视众人的。
何宇镗咬着下唇,说道:“哪里,我可以的。”
他在脑海里不断找着那个《高山流水》的谱子。他记得,他去年去音乐会听过,于是他回家以后刻意练过几次。那个节奏他大约还记得一点。只是那时候他听的是古筝弹的,那个度多少有点不一样……
何宇镗说完以后,他就走到钢琴前,慢慢拉开那大大的红毯子。随着红毯子的掀开,他睁大了眼睛。
这钢琴是棕色的,看得出来,是很古老的了,但是上面有着木头特有的油光,幽幽散发着木香。上面还有几个圆形的木纹,整个琴十分的光滑,线条也是十分的流畅。
“怎样?不错吧!”许雅经看着何宇镗那惊喜的眼神,他自豪的说道。
何宇镗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钢琴。这是他见过最好的钢琴。他轻轻把盖子打上去。
“太棒了!”何宇镗赞叹的说道,同时用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麻生海翻了一个白眼,又来了!老人家有两三年没有用这个琴折磨他了。如今又来了一个白眼狼,这个白眼狼看起来就是个钢琴狂热分子。
麻生海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钢琴的声音。
何宇镗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如获至宝的看着那钢琴,这音调得太好了。他从来没有听过有琴的声音可以如此空灵的。
“《高山流水》是吗?”何宇镗看着钢琴,问许雅经。
“是!是!是!”许雅经一连说了三次,挣扎着要起来。
看到许雅经的举动,许从和麻生海把床调高了,让许雅经躺得舒服一点。
许雅经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何宇镗。就像是要分糖的小孩子。
何宇镗裂开健康而整齐的牙齿,爽朗的笑了出来,之后便努力的即兴演奏,就是说——瞎弹。
许从看着许雅经,笑了出来。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了了那个许从的心愿吧。毕竟她可是接受了人家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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