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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凌宇看了眼楚尊和冷慕,嘴角带起温柔的微笑,转向暴雨,道:“算算时辰,现在已经接近午时,不如我们来用餐?”
冷慕赶紧点头:“那我们就不要在马车里吃饭了吧。刚刚买回来那么多好吃的,拎一块布到外面铺着我们边吃边聊呗?”
车夫恰巧在这时也停了下来,扬声道:“少爷,……小姐,云中路上有名的草甸就在附近。要不……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暴雨笑着点了点头,那种温婉的笑意让她那因为过于艳丽而显得有些凌厉刻薄的容颜都变得柔和了。
很快,马车夫驾车停了下来,柴凌宇率先掀开车帘,走出去。
冷慕和楚尊跟着下车,只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心魂。
眼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在云中路终年温和的阳光下,有些草叶子上甚至还带着晶莹的露珠。美好脆弱得让人心惊。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云,也就显得这一片几乎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格外明朗动人。
到人脚踝的高度的草,柔软地随风轻轻晃动,间或夹杂着零星的花,各色各样的,看着就很舒服。
那是一种让人心旷神怡又带着无限期盼的美。
冷慕和车夫两个人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来一条长长的布,在草地上铺开,然后她将楚尊放在最中间压着(……应该说,楚尊您再一次体现了凡人所不及的作用了吗?),一个人欢欢乐乐地跑回马车。
车里还有好多好多她买回来和柴凌宇挑选出来的好吃的呢。
能够在进城之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聚餐一次,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楚尊还有些晕乎乎地没有回过神来,它在云中路上,一天几乎十个时辰都在睡觉,一直都懒懒散散的。
就是这种懒散,让它没有充分意识到冷慕此时已经处于一种很是亢奋的状态。
她抱着一大堆的零食,跑到布边上,双手一松——“哗啦啦……”各色的油纸袋像下雨一样砸中了楚尊,然后用了不到片刻的时间,就把它那小身板给埋了起来。
完美的一个三角体,连楚尊那毛茸茸的大尾巴都给盖住了。
冷慕拉着柴凌宇坐下,车夫站在一边,也被冷慕不由分说地用力拽着坐下来,而一直温文尔雅笑容得体的暴雨,则没有得到冷慕的任何欢迎表现。
她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好,笑着看着冷慕:“你似乎对我有一点意见?”
冷慕很是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啊!”
“……”楚尊“扑啦啦”声势浩大地从三角体的底部跳出来,炸着尾巴上的毛,怒瞪冷慕,“老子要是被闷死了……”
冷慕随手解开一个油纸袋,从里面掏出个什么东西就塞到楚尊嘴里,险些把它噎死。
看清那是什么之后,暴雨一声惊呼:“猫不能吃这个的!”
那是个酱料浓郁的鸭肝,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秘制的方法,竟显出黄金一般的色泽。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但是,这种酱料厚重的东西,以及鸭肝本身,都是不适合猫吃的。
它们体内没有消化这种东西的酶,再美味的食物要是消化不了,吃进去都跟毒药一样。
也亏得楚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冷慕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它抱起来,提着后退就在它背上死命拍拍拍。
楚尊呜呜咽咽地叫着,声音凄惨,好不容易才将半块压根吐出来,转身就狠狠地挠了冷慕一爪子。
冷慕也不在意,只是把它抱进自己怀里,满怀歉意:“抱歉抱歉,我忘了你是一只猫,我忘了你还有很多禁忌……”
“呸呸呸!”楚尊瞬间就想变成人形展示他那完美的肌肉去了,“老子就算是猫也是一只非同一般的猫!更何况老子还不是猫呢!你见过哪只猫背上长翅膀的?你见过哪只猫能像老子一样化形?而且还化形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潘安之貌石崇之才……”
冷慕面无表情地将那半块鸭肝重新塞进它的嘴里:“我们安静吃饭吧。”
暴雨捂着嘴笑:“你们的感情真好。”
冷慕和楚尊齐齐翻了个白眼,用鼻子出气,然后扭头,一副对对方相看两相厌的表情。
暴雨有些惊讶,视线落在柴凌宇身上,眼中的神情困惑又天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柴凌宇一向绅士精神十足,再说了,都已经让人家随行了总不好一路上给人家脸色看,于是也微微一笑:“那是他们之间的小游戏,暴雨……呃,暴雨小姐不用担心。”
车夫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饭,只是他的神情有些纠结。
因为,他拆开一包油纸袋,里面是几块零碎的千层酥,再拆开一包,里面是甜的腻人的桂花糖,再拆开一包,里面是蓬松如云雾的棉花糖……
到最后,他认命地抱着那一袋子千层酥努力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真是搞不懂女人啊,不是说吃饭吗?拿出来这么多零食算什么呢?
随着柴凌宇对她的称呼,暴雨轻轻地、含笑似嗔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无限的风情和挑逗,可云淡风轻得就好像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只是一种错觉一样。
柴凌宇一激灵,他明白自己遇见传说中的狐狸精了。
春姬能够以一个女人的能力撑起古蛮国,不得不说,这跟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当时世界上最美艳的女人有很大的关系。
那种仿佛妖魅一样的诱惑力,再加上高高在上的女王身份,能够往当时无数的英雄豪杰甘心情愿为她驱策。
冷慕敏感地察觉了暴雨和柴凌宇之间的激流暗涌,抬手就把柴凌宇拉到自己身边,护食一般瞪着他。
柴凌宇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不知道为什么姑娘会叫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哦。”暴雨神情淡淡地整理了下头发,带出一阵不明显的香风,“实际上,并不知道我是谁。马戏团的人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把我捡回去的。他们觉得‘暴雨’这个名字很应景。我也认同其中的纪念意味。”
“暴雨的晚上?”冷慕脑中不自觉地冒出了连接凤来郡和洛州城的官道被泥石流冲毁的事情,“当时他们在哪里捡到你的?”
暴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就在等着冷慕说这句话似的:“在官道上,洛州城之外的那个官道。”
冷慕一下子失去语言功能。
暴雨笑着继续道:“但是最近,我的记忆慢慢就开始恢复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扫过楚尊,清楚地看见那张总是半闭着的猫眼倏忽睁大了。
她笑得更欢乐了:“呐,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眼神放空,焦点落在冷慕和柴凌宇之间的空隙上。
装神弄鬼。冷慕撇了撇嘴:“你不会想说,你是古蛮国遗民的一员?我可没见过你。”
暴雨稍微低下头来浅笑:“实际上,你确实没有见过我。我是养蛊人,若非紧急事件,我是不能出蛊房的。”
冷慕轻轻地“嗯”了一声,到底听进去没听进去也不知道。
倒是楚尊被勾起了兴趣:“你在蛊房?你是蛮国的蛊师?还是只是训蛊人?”
这在古蛮国中,是非常讲究的两个名词,只是流传至今,知晓其中区别的人已经不多了。
蛊师能够养蛊,也能够训蛊,但是他们养蛊通常是为了自己用,而不是拿出来分享的。而训蛊人则不一样。他们不会养蛊,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蛊,他们是一群为别人训练、教育蛊虫而存在的人。
暴雨浅笑了一下,道:“我是训蛊人。”
楚尊眨了眨眼睛,眼中流出淡淡的迷惑,却没有再问下去。
柴凌宇将所有的油纸袋全都打开了,里面各色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言的甜香,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要造反了。
冷慕抱着楚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饭,然而偏偏还不老实,时不时去撩拨一下柴凌宇:“喂,万一我们这一行人有人进不了城怎么办?”
柴凌宇停下咀嚼的动作,耐心细致地回答她:“不用担心,只要心中没有沉郁心结,都能进去的。”
冷慕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暴雨,这是这种小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暴雨逮住,然后大大方方地回赠一个充满了宽容的微笑。
冷慕倒抽一口气,手下的动作失了力道,捏的楚尊炸着尾巴毛跳到柴凌宇怀中,还不忘扭头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
冷慕有些尴尬:“呵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
暴雨不愧是终年面对没有道理可讲的蛊虫的训蛊师,宽容到一定境界了:“冷姑娘只是一时受惊,也怪我,我都不知道我笑起来那么吓人。”
“……”冷慕决定,她一定要这个时间专门训练训练自己的笑容,争取做到笑起来宽容美好还风情万种!最好就连嘴角微微那么上挑一点点都带着勾人的味道,能勾下人一层皮最好!
至于练习对象么……她的视线在在座的人当众扫了一圈,最后无可奈何地落在了柴凌宇身上。
这个人一方面是她的大哥,一方面还担负着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的名头,一方面更是想要利用她,最好能将她身上最有一滴油给榨干。
最难得的是,柴凌宇还生的一脸道貌岸然的摸样。这样的人,不好好拉过来蹂躏蹂躏怎么对得起她冷慕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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