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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凌宇皱了皱眉头,勉强撑起身子:“我们怎么到了通神之地?”
楚尊看着眼前这个一边炸毛还一边赖着不走的小家伙,头痛难当:“我怎么知道。你倒是想个办法把这个膏药兽赶走啊!”
冷慕奇道:“这就是通神之地?”
醒来的时候看见天黑,冷慕就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云中路上了,可骤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传说中的通神之地,她表示自己还是有点适应不良。
楚尊皱着眉头转过来:“实际上,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过是通神之地的外围,不然凭借我现在的力量,我仅能自保。”
冷慕被楚尊这么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无措:“外围?”
如果仅仅是外围就这么危险的话,那么谁能告诉她,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她那横行世界十九年的世界观还能用吗!
柴凌宇在轻叹间已经收服了那个龇牙咧嘴让人压力山大的膏药兽,此时人家正保持着几乎完美的、毫无杀伤力的伪装蹲在柴凌宇脚边,就差没对冷慕打滚露肚皮卖萌了。
冷慕捂着眼睛,表示自己很是蛋疼:“你小子在通神之地还真是如鱼得水啊。”
柴凌宇笑了笑,指了指脚边的膏药兽,道:“它只有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炸毛。”
冷慕木这一张脸:“贸然表示好意,真是太令人惊吓了。呵呵、呵呵。”
楚尊看不惯她嘴角抽动的摸样,边调整篝火,边道:“膏药兽的战斗力虽然算不上高,但是在外部还是可以看的了。”
“所以它现在刚好已经被收服了,正好成为我们的战斗力吗?”冷慕囧着一张脸,看着那小小的一团,眼中满是怀疑。
像是明白冷慕那眼神代表着什么,膏药兽再次炸开全身的毛,瞪着冷慕,嘴里“呜呜”地叫着。
冷慕瞪大了眼回视它:“难道你还真有什么隐藏本领?哦,本姑娘说的是除了骤然变身这种技能之外的。”
柴凌宇笑着看冷慕:“膏药兽一旦忍住,就是全心全意交托性命。你永远不用担心它会在背后捅刀子。”
冷慕莫名就觉得柴凌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别有深意,就轻哼一声,道:“那真是太好了——你现在的战斗力是我们当中最差的,现在有膏药兽当你的护卫,真是为我们提高实力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呢。”
柴凌宇面无表情得看着她,正想说点什么反驳,楚尊受不了地站起身来:“柴凌宇,你以前来过通神之地是吧?”
柴凌宇点头,解释道:“但是之前我只是为了测试天赋而进来,那时身边有着一群天赋已定的哥哥,所以不用我去了解和对抗通神之地里的危险。得知自己是‘钥匙’的身份还是神殿相告。因此,整个过程我对通神之地的了解,可以说,和你们一样,不多。”
冷慕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睡觉睡着睡着就能从身上发出光来,来顺带把我们这些无辜受牵连的人带进来?”
柴凌宇显得非常无辜:“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像你说的,我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带进来的。”
冷慕皱了皱鼻子:“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不管怎么说,通神之地都是一个有生命体地方。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这里的主人是谁?”
柴凌宇看着冷慕因为天真而显得理所当然的脸,默默地捂住了脸:“我只听说是神王大人。”
冷慕和楚尊面面相觑。
不同的是,冷慕是满脸的郁愤,而楚尊则是一脸麻木:“原来这就是父王出轨的地方。难怪我总觉得这里的设置是专门克制我的力量的。”
冷慕捂着脸转过去,一副“她无心探听帝王家事”的样子,但高高绑起的头发之下,却偏偏露出了两只没有任何遮挡的耳朵。
楚尊看着不能被篝火照亮的黑暗,看了眼冷慕:“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
神王之所以不待见冷慕,不仅仅是因为楚尊对她展露的亲近之情。更多的是因为冷慕的祖上,也就是现在的灵族,和神王还是有那么点小渊源的。
呃……虽然人家神王阁下位高权重不屑于和一般人计较,但对于胆敢算计自己、自诩替天行道的灵族人却是愿意放下身段教训一番的。
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马,在灵族最需要那位女神帮助的时候不仅带走了她,还给灵族留下了不少难以处理的烂摊子。
既然现在冷慕人都到了他的地盘了,没有理由神王感应不到。
如果说,在云中路上,在秦南的地盘上神王不好对冷慕做什么的话,那么在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冷慕可以说是要做好随时躺枪的准备。
冷慕轻叹一声,她不是很了解自己那造孽的祖先究竟和神王有什么过节,但就自己抢了人家亲亲宝贝的注意力这一点,就足够神王计较万分了。
冷慕看着浓稠有如实质的黑暗,问道:“你怎么知道离开了这里一定是安全的?”
如果未来都是未知,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停留在这里等待救援?
柴凌宇一眼就看穿了冷慕的打算,道:“通神之地作为整个大陆上最神秘的的存在,究其原因就在于没几个人能够安然进入这里。”
冷慕愣了一下:“那我们不是进来了?”不仅进来了,还是以这种莫名其妙毫发无损的方式!
柴凌宇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猜测,一定是通神之地之内出问题了,或者——”
他的神情晦暗了那么一秒钟,看着冷慕轻笑:“你知道为什么冷日濯会疯了一样想要毁了煌晔吗?”
冷慕赶紧解释:“他没有,我也没有,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啊。”
毁了煌晔什么的,在煌晔存世两百年的时候确实有一些势力想要瓜分这一块巨大而美味的蛋糕,而且依照皇朝更迭的历史规律,两百年到三百年,那是一个皇朝能够存在的最长的时间了。
但是那些势力无一不惨败而回,更有甚至,直接就被煌晔吸收化为己有。
之后的每五十年,都会有强大得自以为能够吞下这个国家的势力试图侵吞煌晔,没有一个成功过。
煌晔几经风雨,虽然也曾经显出颓势,却能够在七百年间屹立不倒,有如神助——冷慕嗤笑,可不就是有如神助吗。
这样的国家,除非她脑子被门板夹了,或者冷日濯实在想不开想要用整个摩国为煌晔陪葬,否则他们好好的干嘛要去毁了煌晔?
柴凌宇笑着道:“因为,在通神之地的腹地中,有一件东西是冷日濯精心策划想要毁掉的,那个事煌晔立国的根基。”
冷慕没有追究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在知道自己的目标的,反而轻笑着问道:“就那么个转盘?我不相信你们煌晔倚靠着‘命运’这种波澜诡谲的东西能够屹立七百年。”
柴凌宇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究竟是自豪多一点还是自嘲多一点,在摇曳的火光和迷茫的黑暗中,冷慕已经看不清楚了。
他缓缓道:“实际上,煌晔的祖先并不相识史家记载中的那样,英明神武,最后选择禅让。他们不是明君——或者说,他们并不生来就是明君。”
冷慕忽然觉得全身发凉:“什么叫‘不是生来就是明君’,呵呵,后天训练也很重要吧。毕竟,七百年前,那可是历史记载中的一个大乱世,乱世出英雄嘛……”
柴凌宇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神灼灼生光:“你已经明白了。”
那些被后世称颂的圣人们,并不是自愿成为一个被供奉在神坛上的模板的,他们原先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第一次进入通神之地之后,柴凌宇无意间发现一个七百年前煌晔的祖先留下的笔记,那上面记载着一味明君所能留下的惶恐和绝望。
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人,只为了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他用一个男人所不能承受的耻辱,换来了一个刚刚建立的国家苟延残喘;他用计将自己最信赖的属下送出去当诱饵,以惨胜换取煌晔在整个大陆上立足……
柴凌宇没有看到最后,他依稀记得煌晔历史上最伟大的国君是怎样一个结局——禅让,避世而亡。
那是史家能够记载下来的、帝王辛秘中最为不敬的事实。
作为一个神灵庇佑的国家,国君退位之后竟然不是进入神殿侍奉神灵而是避世,简直就是耻辱。
但是在看过那个手札之后,柴凌宇顿时明白,为什么煌晔历代国君都没有能够寿终正寝的。
因为一个人一旦为国家付出太多,就回没了自己。历史上昏君永远比明君多就是这么个道理,更何况煌晔七百年来根本就没有出现一个昏君。
不管从历史规律还是从人性的角度,这根本不科学。
可笑外人还一脸倾慕地称赞煌晔神灵庇佑。
在煌晔皇族看来,让他们世代承受这般牺牲,根本就不是神灵应该做的,而是恶魔的诅咒。
冷慕猛然收回视线,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那双柔嫩的手,没有一点茧子,修长而美好。
但是冷慕知道,为了这么一个美好的假象,她曾经有多么痛。练武之人手上难免会出现茧子,可是她却要被人生生磨掉这些机体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出的茧子。
无数次地流血、包扎、用药,没有留下疤,却让她每次看见这双没有瑕疵的手都反射性地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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