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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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倒还是真的着急呢。”金多宝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思量，到底要不要就这么轻易放人呢。 人在他手中，好不容易骗了过来，就这么放了吧，着实可惜。 指不定，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可以接近的机会。 他眸光一闪，忽然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来，过来，把那傻儿给我带过来，另外，你们留下两个人呆在这里等我，另外两个人跟着我出去走一趟！”他已经在为自己想出来的好主意暗自得意。 金多宝啊，金多宝，你真聪明呢。 嘿嘿，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金多宝带着两名手下以及傻儿，从这街角的后面绕出去，特意绕了一个弯，来到了比之前更远一点的街角边。 而他们的这边，正是夙莺负责寻人的范围之内。 金多宝眼尖，远远地已经看见了在人群里着急寻人的夙莺。 嘿嘿一笑，他就拉着傻儿蹲了下来。 正巧，那街角的角落里有些被人丢弃的垃圾，而垃圾边上，正爬着一堆的蚂蚁。 本来这情景是应该令养尊处优的金多宝十分恶心地场景，可是，金多宝居然也没嫌弃，反而拉着傻儿靠近。 “来，快看，那里有什么？”指着那不停移动的蚂蚁，金多宝引领着傻儿看过去。 傻儿一看就乐呵上了，平时他最喜欢看蚂蚁搬家来着，经常一蹲着看，就是看半天。 这会儿，他又全神贯注地盯起蚂蚁来。 金多宝倒是大感意外，这看蚂蚁不过就是刚刚灵机一动看到这里想出来的馊主意，也没想着这么快就能让傻儿乖乖配合，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一试之下，居然成功！他喜不自禁。 看来哄这傻儿，也不难嘛。 就拿几只蚂蚁，就能哄上这傻儿乖乖配合了。 他乐呵起来，就跟着傻儿一起逗蚂蚁。 “来，拿着这根棍子，用这根棍子，你去逗这些蚂蚁，会更好玩的。”金多宝不知从旁边哪里捡来一根木棍儿，把木棍儿交到了傻儿的手上，手把手地交他‘逗’蚂蚁。 傻儿学这里，也学得很快，一下子就能自己单独玩了。 “呵呵……好玩”一边逗，他还一边发出孩子般欢乐的欢呼和呓语声。 “好玩是吧？”金多宝忍不住翻了翻眼皮，随后低声咒了一句，“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子，可惜了！” 一句‘可惜了’，自然不是说傻儿成了傻子可惜了，他才没有这般地忧人悯天。 他说的‘可惜’，是可惜像夙莺这样天仙花儿一般的娇人儿，居然成天围着这傻子团团围，这是不是很暴餮天物，简直就是浪费！ 要是那娇人儿，肯来服侍他，那才是物尽其用呢。 所以说，才是可惜。 跟在金家少爷后头的两位随从，对他家主子这种很幼稚的举动，大为不解。 少爷这是在搞什么呢？ 逗蚂蚁？还有比这更无聊的事吗？ 哪怕少爷被老爷禁在家中那两日，少爷也没有闲极无聊到看蚂蚁逗蚂蚁的份上。 但是，他们当下又不敢直问。 “咯咯……真好玩”傻儿一边用木棍驱赶那些小蚂蚁，见它们居然能从他的棍下绕开，喜得笑逐颜开，从前他只远远地看着，盯着，断然不敢这么招惹的。 如今，还真是玩得开心。 而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夙莺还在一路呼喊打听。 “这位大婶，请问你有看见过一位长得瘦小，看起来有些痴傻的傻儿吗？” 得到的，无不是摇头不知。 金多宝暗自偷笑，他们刚才就没有经过那条街，那条街的上自然是不知的。 “傻儿，傻儿，你躲到哪里去了？傻儿，快出来” “傻儿，再不出来，莺姐可是真生气了！” 她一边大声地叫喊，一边四下里观望，就盼着突然出现一个奇迹，那傻儿‘嗖’的一下，就能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安然无忧。 只是可惜，这个惊喜，一直未能出现。 而她忧心地一遍一遍叫喊，嗓子哑了，冒着火，发出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可是她不管不顾。 “傻儿，是不是很好玩啊！”金多宝见那叫喊声越来越近，生怕这个专心逗蚂蚁的傻儿听见，不得不凑近他，对着他说一些话，企图来干扰他的耳力。 事实上，傻儿的确是玩得欢了，玩得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他对某件爱玩的事，很痴迷的时候，就常常会这样，置身于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管不问，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以及他爱玩的那东西。 其余别的，入不了他的眼，进入不了他的世界。 金多宝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 此时，莫非夙莺的叫喊声，还在几十步之外，就连他凑近这傻儿耳边絮絮叨叨干扰他的那些低语，傻儿事实上也根本没有在听。 “咯咯……咯咯……好玩”他喜不自禁地发出一串天真单纯的笑声。 那笑，不掺夹任何其它别的情绪，只单纯的开心而高兴。 金多宝陪同傻儿一起蹲在那里，呼吸之间，居然也被这份开心所感染。 想他衣食无忧，生意场上便是所向披靡，可是，谁知道，他也好久不曾真正的开心过，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呢？ 手里的银子越赚越多，可是，精神上的那种满足，却越难得到。 他是商人，商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 过了这山，始终还望着那山，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已经很强，还想更大更强。 所以，永不满足，停不下来，但却也不容易感受到单纯的开心和快乐。 仔细想想，他甚至还不如这个傻儿呢。 这个傻儿会因为一堆蚂蚁，玩得忘我，玩得开心大笑？试问他能行吗？ 他肯定不行的。 他思想的包袱，不是一般的沉重，他心里装着的，要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复杂，欲望太多，以至于忘了寻求人最本能的快乐和简单满足。 胡思乱想间，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不远处传了过来。 “啊，傻儿，是傻儿吗？” 那颤抖惊喜的声音，正是夙莺的。 夙莺一路寻到这里，居然眼前出现了傻儿傻蹲在那里，正在逗蚂蚁的画面，这手里还捏着一根小木棍儿，那小木棍儿一晃一晃，不停地逗弄着来回奔波的蚂蚁。 这街角的垃圾明明很臭，可是这傻儿，却玩得不亦乐乎。 有一瞬，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寻傻儿寻得太过着急，眼前出了自己心中惦念的画面。 所以，她才用颤抖的，不可置信的声音颤着轻唤了一声。 生怕她的声音太大，她出现得太过突然，就惊了这画面里的安宁和平静，更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空，只是她太过着急出现的幻觉。 “傻儿……” 傻儿沉浸其中，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金多宝是个正常人，他却听得清楚，那声音里的颤音，语气里隐含的惊喜，还有怯意，他通通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再装不下去，悠悠地转身。 “咦？原来真是莺姑娘！”他的语气，早已经转为惊喜。 “怎么是你？”夙莺见了这人，却本能地没有好脸色。 她的直觉，她不喜欢这轻浮的霸道的恶徒。她没有忘记上一回在官道边，他强夺豪夺要占有人家小媳妇儿的恶俗画面，对这样的人，实在是毫无好感。 “莺姑娘，你是在找这个傻儿吗？他在这里呢，你快过来看，他在这里逗这些蚂蚁已经逗了半天！”金多宝不理会这女子眼中的敌意和防备，他自来熟地招呼她过来看她要寻的人。 夙莺本来冷着脸，见他如此一说，再去看蹲着的人，可不就是傻儿吗？ 原来，这一切不是幻觉，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傻儿，找到了！ “傻儿，傻儿！”她激动地唤着，一声又一声。 可是，傻儿仍旧毫无反应，并且是背对着夙莺而蹲的。 “傻儿”见状，金多宝就顺水推舟地推了几下傻儿，这才把痴痴入迷的傻儿给从他的世界里吓醒过来。 “傻儿，你快看，有人来找你来了！”金多宝引着傻儿往身后看去。 傻儿这才看见急得满头大汗，为寻他已经发丝凌乱也顾不上整理的夙莺。 “莺姐姐……”他终于有了反应。 “嗯，莺姐姐终于找到了！”夙莺两个大步，奔到傻儿的面前，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这傻儿的手里，还握着刚才逗弄小蚂蚁的木棍呢，另一只手里，则是拎着纸糊的小风铃，微风一吹，那小风铃居然发出轻脆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手里的这小风铃，是谁给你的？”夙莺看向声源处，发现了小风铃的存在。 手工倒是不错，精巧而好玩。 也难怪傻儿会立马就喜欢，抓在手里紧紧不放呢，他大抵还没有玩过这样精巧的小玩意儿。 “小风铃……”傻儿一急，就结结巴巴地，想说说不出来。 “莺姑娘，这小风铃呢，是我买来送给傻儿的，他一眼就看上，很喜欢，爱不释手呢。”金多宝急急替自己解释道。 “你会这般好心？”夙莺撇撇嘴，不信。 这大恶人，怎么会做起这种好事来了？ 相信他的鬼话，就跟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一样，太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真的，我怎么会没有这么好心？莺姑娘，我知道，之前咱们在官道上遇到的那次，我想这中间是有点小误会的，其实那次是我……”金多宝连自己一向的口头禅‘爷’字都没有用了。 可见，他是有多么处心积虑地想接近夙莺。 “甭说了，上次的事，我全都亲眼看见了，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说这小风铃是你送的，那傻儿又喜欢，要从他手里夺下来再还给你，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你就开个价吧，看这小玩意儿要多少银子，我补给你就是！”夙莺不喜和这恶人打交道，自然也不会欠下这恶人的任何人情。 两不相欠，再也不相见，这是再好不过的。 只不过，金多宝可不会这么想，他是千方百计地在寻打各种接触夙莺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