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与灵魂的碰撞

第211章 三更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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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伯故作沉吟之状,半晌,叹道:“好吧,我就是心软,不过我老汉眼戳,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就不好说。你们这些大知识分子既然这么抬举我老汉,让我见这么好的东西,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拿了放大镜,在这官印的六个面上仔细地查看,他看得非常认真。这几个人屏住呼吸看着他。
    突然,老人的手颤抖起来,似乎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他用手指着何德昀问:“这官印真的是你家祖传的东西?”
    何德昀见他问得认真,便将自己怎么去了兴义,怎么讲工作认识吴晓丽,然后吴晓丽死了,自己又怎么醒悟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
    老人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当何德昀全部讲完,老人哈哈大笑:“小子,你早点告诉我这些不就行了吗?我和这官印早有过一面之缘。那还是小鬼子在中国横行的时候。有天夜晚,听到了小鬼子的枪声,我就跟着村里人往村子口的树林里躲藏。你还别不信现在电视里拍的那些鬼子杀中国人的情景,我可是亲眼所见,他们在中国,哪有中国老百姓的好日子过?村里人弃整个村子不要,都躲在稻田沟里,伴随鬼子皮靴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家吓得一个个不敢吱声。就在小鬼子快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哪家的小孩突然就啼哭了起来。
    “我躲在一棵树上,看见后面的两个小鬼子掉过头,端着枪,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闪烁着逼人的寒光。他们在我脚底的树下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端起枪狠狠地朝一茂盛的草丛里刺去,这时就听到当啷一声,小鬼子的刺刀像是碰上了石头。那小鬼子蹲下来,用手拨着草丛,突然叽里呱啦开心地大嚷起来:‘花姑娘,哈哈!花姑娘!’他们放下枪就要朝地上蹲着的中国姑娘扑过去。我往下一跳,用手上的刀一下子割断敌人的脖子,只见血光一闪,那鬼子便像割了头的鸭子,头歪了两下就躺在地上抽搐着很快死去;另一个见了,忙去抢地上的枪,我左脚一跨,踩着枪杆,右脚飞起直袭那鬼子的喉咙,那鬼子做梦也没想到我动作会如此之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躺在地上垂死挣扎了,我脚下用劲,死死地踩着鬼子的脖子,心里在想我碾死你,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你们这些该死的蚂蚁,不在小岛上待着,跑到这里幻想着蚂蚁吞象,做梦去吧!
    “那鬼子死了,我扶起地上的姑娘,月光下看她的脸,虽然用铁锅灰抹过,但遮掩不了她的青春靓丽。她怀里抱着你现在的这块官印,哆嗦着。我一眼能认出这块官印,是因为第二天,我在这官印鬼子刺刀戳过的地方用小刀又刻了一个字,那便是我的姓。我刻得很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没想到她还活着。”
    “是的,她活着,活得坚强,活得好好的,像你一样地健康。她就是我的再生母亲。”何德昀感慨地说。
    “既然是这样,我和这官印算是有缘,我帮你克隆一个,你三天后就会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方伯说着便拿起官印到他的工作间里。
    扔下这几个人在那里干坐着,保姆又端来茶水,王成宇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何德昀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便问:“我们是不是先回去?在这里等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
    “只好这样了。”王成宇点头答应。
    三个人便站在方伯的工作间门口和方伯打了声招呼告别。
    回到王成宇的别墅,葛颜红已经回来,她穿着桃红色睡衣,头发披下来,她抬眼瞅了瞅何德昀,眼睛里时明时暗,朦朦胧胧的水雾里,当着王成宇的面,何德昀有点茫然失措,端茶杯的手微微地有点颤抖。
    “事情还算顺利吧?”葛颜红轻轻地问。
    “嗯!应该算有惊无险。”何德昀回答道。
    “今天茶楼里来了一些官场上的客人。”葛颜红说,她像是说给何德昀听的,又像是和王成宇说话。
    “都是本镇的吗?”王成宇问。
    “本镇那几个官老爷谁不认识,他们欠我的钱到今天还没有结清。这些人,拿公家的钱不当钱,要是自己的钱,看得比命还贵重。”
    “都是些什么人?”
    “好像公安系统的比较多,我估摸着是为那个盗墓案子来的。你们也小心点。”葛颜红将火龙果整个儿剥开,递到何德昀手上。
    “我们做正当的生意,这盗墓和我们又扯不上关系。”王成宇不屑地说。
    “是呀!身正不怕影子歪。”
    “在醉酒人的眼里,你身子再怎么正也是歪的。”
    在暧昧的灯光里,何德昀抬眼看她,及肩的长发遮着她的半张脸,皮肤凝脂一样细白,嘴角微微翘着,很好看的狐仙。她也直直地看他,一点点羞涩,一点点调皮,她的眼睛很大,眼帘低垂的时候,密密的眼睫毛投射下如扇般的暗影,她光洁的面庞没有半点脂粉的痕迹,只闪烁淡淡的唇彩,十指葱葱,覆盖在杯水间,跳跃着贝壳的银辉。
    这么多年过去,她不但没老去,反显得更加年轻,她的美和慕儿的美应该不属于一种类型,外在和内在的和谐,让她的一张一弛一颦一笑都蕴涵着某种与生俱来的东西,那种后天怎么学都学不会的仙风道骨般的气质。
    见何德昀瘦削的脸,单薄的身子,葛颜红眼眶酸涩,再也说不下去,她吸了吸鼻子。
    她曾经恨过他,也恨过自己,恨他的无情无义,恨自己瞎了眼睛,现在她爱过又恨过的人就在眼前,她却既恨不起也不能爱了,人生最大的距离不是生死不见,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而你却不敢说爱。
    她当初被丈夫家暴的时候,心里想着他,便一切都可以忍受,她在等待,等待他有一天亲口说爱她,她便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没想到她等来的是他的不辞而别。
    这么多年,她在他眼里,娇艳依然,清新如昨日。而他在她眼里,仿佛经历了太多的沧桑,就像一个从大海里挣扎上岸的泅渡者,眼里充满着对生的喜悦和刚刚经历的恐慌。
    她知道这一生,她的方寸之地再不能容下他了,他有身边的这位丈夫,他虽不是她的最爱,却是她的真爱。
    葛颜红看了一眼王成宇,他正抽着烟,眼睛盯着电视,好像对她和何德昀一点也不感兴趣。
    “成宇!”葛颜红低声地呼唤道。
    “嗯……”王成宇像是从电视中被她呼唤了出来,用笑笑的眼神看着她。
    “我想跳舞。”葛颜红笑着说。
    “我不会跳呀!你让何德昀陪你跳吧!”
    “我大概都忘了。”何德昀有点懵,他实在不敢想在王成宇的眼皮子底下抱着葛颜红跳舞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我带你呀!还记得我们一起跳舞的日子吧,我的舞可都是你教的,现在我把它都还给你!”葛颜红说着便去楼上更换衣服。
    何德昀有些犹豫,他还是不想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下意识的排斥着。
    葛颜红从楼上走下来,她穿了件红色的舞裙,头上戴着有粉红蝴蝶花结的发夹。她看了眼王成宇,王成宇笑笑便起身离开了。
    何德昀越发不自在,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她。
    人类感情中最为敏感的,是爱情;最为强烈、高尚的,是爱情;最为自私的,还是爱情。独木桥,只可一人过。两人同时走,是危险的,不是一方落水,就是二人同时失足。爱情,就是那独木桥。葛颜红就是何德昀和王成宇面前的桥。
    何德昀根本没勇气去走这桥,他背负了太多女人的情感,他不想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更不想去做对不起自己朋友的事情。他苦笑一声,原来他这么厌恶自己了。
    他开始很后悔再次见到她,要是不见,那尘封的往事如结冰的水,不见波澜,更不会有任何柔情。
    “还在想什么呢?不想和我跳了?”葛颜红已经放上了音乐,“来吧!”
    何德昀躲开她的视线。他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又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背。
    “你怎么了,真的连姿势都忘了吗?”葛颜红顽皮地一笑。她把手放到何德昀的肩膀上,身子稍稍地后仰,然后抬眼看着他。
    何德昀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别紧张,你有话对我说是吧?”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不该时时还想着你,总想着再见面的时候,你会主动来请我跳舞。”
    “我……”
    “我知道你肯定吃了许多的苦,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真心的爱过我?”
    “我爱过你,但我从来不敢奢望着娶你。”
    “谢谢!知道我为什么穿这身舞裙吗?这件舞裙是我离婚后自己去店里订做的——我就想着你哪天过来娶我。今夜,这舞之后,我不会对你再做什么想法了……我再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家里人都还好吧?”
    何德昀点点头,他不敢告诉她自己又结婚了,又有了孩子。她的爱情,他失去了;她的友谊,却真挚地保留在他的心间。
    他失去的东西,是珍贵的;他得到的东西也同样珍贵。
    音乐换成了桑巴。
    何德昀渐渐地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完全融入到音乐的旋律中去,他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胯和腰,四肢舒展地舞动。
    “好!跳得太棒了。”王成宇鼓着掌,他不知什么时候和王老师一起站在客厅的角落里。
    何德昀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对朋友和妻子的信任,这信任令他感动。爱情,对一个正直的人来说,它不是独木桥,而是雨后的彩虹、天边的流霞,它发出绚丽的色彩,它体现了大自然的美、阳光的美、生活的美,和人的美。它是一曲永无休止符号的交响乐。它激发着人的情感,陶冶着人的情操,振奋着人的精神,伴随着人向前走,向前走……
    三个人上车的时候,葛颜红追了出来,她后面跟着藏獒通通。通通不停地摇着尾巴,葛颜红激动地搂住通通的脖子道:“成宇,把它带上吧!我担心对方使诈,心里总不踏实。”
    就见通通用身子蹭了蹭葛颜红的腿,又舔了舔她的手。没等大家说话,它就自己钻进了小车子里,蹲在位置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车窗的玻璃,大家就觉得开心,这哪里是畜生,分明是比人还懂得享受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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