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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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的委托人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这两个人笑着，十分直白的说着重伤对方的话，一点都不含蓄，一点都不委婉。好像对话的内容跟他们之间开朗的笑声，和谐的氛围完全没有关系一样。如果不是看到了在场的其他人都傻眼了，他们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瞬间，两个人又同时收住了笑。
    “宁律师请坐吧。”
    “客气了。”
    坐定后，宁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两个村子里派出来的代表村民，笑的很和煦的说：“看来大山里的你们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嘛，消息还真的是挺灵通的。”
    这两个人有点心虚的把头看向别处，陈笙把话接了过来：“生活在山里也不代表不能享受便利的现代科技，宁律师。”
    “的确，他们的生活方式，真的是跟他们那里的环境，截然不同呢。”宁檬笑的和蔼，可是说的话却是句句带刺。
    想着自己前几天在那里遭的罪就想笑，怪不得从村民的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怪不得自己一去那里就一直在各种狐疑的，防备的眼光里呢。看来这个陈笙肯定给这些村民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了。
    “各位的嘴巴还真的是严的跟你们那里淳朴的环境环圈不同呢。”
    “那是因为我把宁律师的照片给了他们，跟他们说无论这位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小姐来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告诉她。其实我的委托人们也真的很不容易呢，毕竟宁律师为人巧舌如簧，我们这些淳朴的委托人们哪里是宁律师你的对手呢。”
    “过奖过奖，你真的是太谦虚了，请你相信，不管我说了多少的假话，这句话真的是真心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我的照片的，我也不想去猜想你很变态的跟踪然后偷拍我的。”
    这个变态！她一定是被跟踪了！只是，他是哪里来的时间来偷拍她的？宁檬在得知对方的律师是陈笙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去了村子调查，他应该没有跟自己接触的时间才对啊……宁檬很不爽的感觉到了自己好像是输在第一步上了……而且是在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
    “嗯，的确是稍微变态了一点，不过我想宁律师你应该就是喜欢这样的才对。”
    宁檬在心里已经把陈笙剐了千万遍……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个喜欢变态行径的变态是嘛！
    “你这样是侵犯了我的隐私权。”虽然她跟踪偷拍别人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这是在侵犯别人的权利……
    “宁律师如果很在意的话，那么这个状告我侵犯了你的隐私权的诉讼咱们留在之后再进行，眼下咱们可以开始这个案子了吗？”
    “我已经等很久了。要不是陈律师太啰嗦，工厂的地基都已经建好了。”
    “我看着宁律师就总忍不住多说几句，真的很抱歉。”
    宁檬看着他没有问，却是很明显的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因为……我害怕你反应太慢，如果我不在对话之间多说几句的话，宁律师的会跟不上节奏。”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她反应慢？是……她的确是怕自己反应太慢少打他几下。
    “那我就直说了，这件事情无论是证据上还是道德舆论上你们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何不各退一步呢，毕竟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彼此没有损失？为了这个工厂的项目，研发部的人从两年前就拨了不少的人力投入工厂的建设，现在也找好了工程队，付了一大笔的定金，如果项目不能进行的话从前期到现在这笔不小的损失要谁来赔偿？”
    “何必说的这么可怜呢，谁都知道，这笔钱对贵公司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即使没有这块地也会很快的被你们找到下一个项目的，又何必在这纠缠呢？”陈笙一摊手，很无奈的样子，好像是宁檬在这里无理取闹一样。
    “纠缠？难道保护自己的利益就是纠缠了吗？难道穷人的钱是钱，富人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宁律师这话说的有歧视的成分在里面。”
    “明明是你在歧视！我的委托人和你的村民的利益应该建立在起点的平等上！难道仅仅因为我的委托人经济能力要强于他们就活该受了损失还要自己承担吗？”
    “至于这么小气嘛？”
    宁檬简直觉得自己是没长耳朵，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不可理喻的话！
    “你究竟是不是司法工作者？居然会把保护自身的利益说成是小气？你这完全是在否定国家的司法制度！”
    “宁律师，有些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何必把咱们的对话抬到这种高度上来呢？”
    “咱们的话题本来就该在这种高度的基础上进行，并不是我把它抬上来的！”
    官司的问题不在司法的高度上来进行他，难道还是想泼妇一样在街头巷尾的乱喊的高度吗？
    “anyway，贵公司提出的要求我们无法答应。”
    “so？”
    宁檬挑起了眉，很不爽的看着他，拽英文……拽什么英文啊！
    “so……我劝宁律师再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案子里面究竟孰轻孰重，等你自己想通了之后，我想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不会沟通这么困难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陈律师很好相处呢。”宁檬冷笑。
    “我的确是挺好相处的，不过两个人沟通只有一个人明事理是不够的，所以我才说劝宁律师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愚钝而拖累了别人的进度。”
    宁檬知道陈笙已经离开这个屋子好一会儿还在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刚才他坐过的地方。
    晚上回去，罗绍看着宁檬吃饭恨不得把肉咀嚼成粉末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是白天在陈笙那里没少吃亏，而且肯定是吃大亏了！因为她在外面受了气之后居然没有回来把气撒在他的身上，看来肯定打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回来撒气了。
    “今天不顺利？”罗绍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人……是他逼我的。”
    “对方很厉害吗？”
    “既然他不按套路出牌也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或者说，这样更和她的性格。之前的案子遇到的律师都是那种虽然手段凌厉，但是严守套路的人，所以只需要正面交锋，狠拼专业就可以了，都是按着规则来玩游戏的。说实话那种案子虽然很爽快却少了点乐趣。这次……
    “这次的游戏……”
    “规则很多吗？”罗绍知道宁檬最讨厌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住，难不成是这次的说道太多使宁檬不能放开手脚去做？
    “不，这次的游戏，没有规则。”
    “这不是正和意吗？”
    “罗绍……我突然在想，我们虽然活在里，可是我们是不是活的太了？几十年以后会不会后悔没有一段刻骨铭心，年少轻狂的岁月？”
    “怎么会想这个？”罗绍也愣了一下，这不像宁檬会说出来的话，更不想刚遭遇了劲敌的宁檬会说出来的话。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哪里想到的，总觉得，咱们两个活的，虽然很可是却很不真实。”
    “你累了吧？”
    “嗯，累了，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这么累是为了什么。以前别人问我，你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头来能得到什么？我那时候回答的很好的，我说，为了我以后不会这么辛苦，为了让我的人生有价值，为了能让我在乎的人生活的更好。可是当我自己问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要这么累？我就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罗绍把宁檬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柔声说：“如果你觉得累了，你就停下来，停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辛苦。”
    “可是，你会很辛苦。”
    “如果我说，为了你，所有的事情都无所谓，你会不会仍觉得肉麻？”
    宁檬笑着摇摇头：“不会，我会觉得很开心。”
    “改天我真的要去会会这个陈笙。”
    “你去见他做什么……”宁檬不满的嘟哝着。
    “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我们的宁檬回到人间来。”
    “别说的我跟他有多大关系似的，我只是刚好想到这个了，跟他给我的打击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嗯，没有关系。”罗绍把宁檬抱得更紧，终究，她只是他的宁檬而已。在外面在强硬的她也只是他的宁檬而已。
    “我只是有的时候，偶尔也挺羡慕别人的，虽然从没想过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可是，还是有些羡慕。”
    “那就是我做的不够好了，如果我做的足够好的话，你哪里有心思去羡慕别人呢。”
    “是啊！当然是你做的不好了！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宁檬又大大的白了罗绍一眼。
    “……”他收回他刚才说的话……宁檬还是宁檬，不会变的……
    宁檬从罗绍的怀里站了起来，掐着腰说：“给我等着！陈笙！本姑奶奶要是让你再有好日子过，我就白活了这二十多年！”
    “你要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问了，过程不重要，直接忽略掉这些细节！看我怎么把他节节击退，让他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