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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悄无声息的回到了N省,在下一个周五的下午,她回到了小南山,照样从水路去了临市,乘搭飞机去了香港。跟顾宥真汇合。
到达香港后,已经是半夜了。丁一在机场接了他们两人,亲自驾车,往酒店去了。路上丁一才想起来,“现在你们还上学呢吧?怎么,逃课啦?”
顾宥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来了一句,“只要胆子足够大,天天都是寒暑假。”阿秀一脸无辜,“我可是跟学校请假了。”她用两张古建筑的图纸贿赂了设计院的大佬,那位大佬跟她的教授是同门师兄弟,直接开口说有个紧急项目—古建筑修复,借人
一到两周。
丁一有点不相信,“现在学校的假这么好请。”
顾宥真也笑,想起了阿秀高中那会儿不做作业糊弄起老师的事来,“越是好学生越是会糊弄老师。”
阿秀伸手掐了他一把,顾宥真笑着抓着她的手,不再揭她的老底。
丁一也笑了,“虽然知道你俩不差钱,但这次我没有订好的酒店,那里入住都要护照登记,容易走漏了风声。”
阿秀点点头,“还是你设想的周到。”
从机场到市中心要沿着大屿山、青衣岛的高速路才能进入市区,虽然半夜车辆已经少了,但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丁一开着车,便给阿秀和顾宥真介绍香港的风水。“内地很多人都说风水是迷信,可香港人可不这么想。在这里,几乎每件事情风水师都能插一脚。不管有钱没钱的,开工开张,买屋装修,都得请风水先生看看。我当年也
是觉得香港的机会大,所以特地跑过来。”
“为什么香港人这么信风水?”顾宥真有点不能理解。丁一挠挠头,“历史我就不清楚了,但反正风水一说在香港从来都是放在台面儿上的。你看电视,专门有频道和节目谈运程、分析掌相啊、星座什么的,老百姓天天追着看。到哪个书报亭,你随便拿起一份杂志或者报纸,里面一定有有紫微斗数论命、神机测字、易经占卜什么的。每到新年之前,各式各样的运程书,铺天盖地,几乎都是人手一本,甚至有一些公共团体和社会团体,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还组织那些算命先生、风水先生为市民免费看相算命,解答风水问题。而有钱的人家都有自己专用的
风水师,甚至像律师团一样,有好几位风水师为他们服务。”
顾宥真只知道港台人信风水,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阿秀笑笑,补充了一段,“虽然中国的风水理论定型于唐宋时期,但是江西风水为代表的形法派和福建风水代表的理气派,在江西,福建、广东有很多的信众,而香港的早期移民多来自这三个地区,自然就把他们原有的风俗习惯和文化信仰都带到了香港。而在港英政府管治时期,对于老百姓的文化信仰有点无所谓,所以采取了不干预的政
策,这才使得香港本土文化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包容宽松的环境。如今很多内地已经消失不见的传统文化和信仰,在香港这个弹丸治理,倒也可以安身立命。”
“都说香港是个风水宝地,是不是真有其事?”顾宥真也挺好奇的。阿秀抓起顾宥真的一只手,用手指在上面比划,“假设这是中国地图……东南亚的龙脉发源于中国的昆仑山脉,龙脉的南枝一路南下,经过老挝、越南、泰国、马来西亚,
最后经过海底再抬头,达到新加坡;而东枝和东南枝蔓延在大陆,其中东南枝的龙脉就来到香港,在沿海地方结穴……”“一般的龙穴都是背靠大山面相水流,而香港的却不同,由香港的主山大雾山顶起去到荃湾一路走向西贡,经过鲤鱼门,有海底龙脉去到中环起点,在180度回转后面朝向大雾山,在风水上,这叫做回龙顾祖格局。回龙顾祖格配合了香港的水法,兜住了珠江流入维多利亚港的水。香港接收了这么壮大的水气和财气,不难形成一个经济发达
的格局。”“……而珠江水是从西方和西北方汇入香港,其中以西方为主。西方在八卦中属于兑卦,对应七运,西北方是乾卦,对应六运。1964到1983年为六运,在这段时间,香港
的经济;1984到2003年属于七运,是香港更加富庶的一个时期……”
丁一认真地听着,在后视镜里看了阿秀一眼,“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我还以为你对香港的风水完全不了解呢!”
阿秀摇摇头,“我毕竟没有来过香港,其实我还一直挺想来香港看看的。”
“嘿,那我索性兜个圈子,带你们去看看中银大厦。”丁一把方向盘一转,将车驶入了另一条高速。“这个可是香港风水师斗法的经典之作!”
夜色里,其实并不能看清楚那些商业大楼的全貌,但是中银大厦上灯管勾勒出来的三角形结构在一众摩登大楼里分外醒目。丁一将车停在一处出租车候客的地方,反正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遥指着前方,“看见没,就是那个全是三角形框框的大楼,那个就是中银。中银旁边的是李嘉诚的长
江集团,而长江集团的右边,就是那个红色霓虹灯楼顶的,就是汇丰银行。”丁一说起这个有点兴奋,毕竟能堂而皇之的将风水搬到这么大的场面的,内地可是看不到的。在中银大厦之前,汇丰中行大厦自诩为香港风水第一的高楼,因为它在中环位置最好的藏金库。它随着香港的兴盛而兴盛,可谓风头无二。后来,中国银行要建楼,港英
政府就特意将中环里一块位置很小,交通也很差的地方批给了的中国银行,连建筑预算也仅有1.3亿美金。
那时接手中银大厦设计的是美籍华人设计师贝聿铭。他设计出来的中银大楼高300米,形状上小下大,以象征竹子节节高,他自己更是充满诗意的形容为雨后春笋。可是从楼顶往下看,却像一把刀,三面刀刃,杀气腾腾。刀刃一面直指当时的港督府,结果第二年港督就心脏病病发猝死;第二面刀刃遥指当年的驻港部队军营;第三面
刀刃则指向了汇丰银行。结果汇丰业绩突然暴跌,股价更是跌得惨不忍睹。”丁一讲到兴奋处,比手画脚的,“于是就有了后来那一场举世闻名的风水大斗法。汇丰银行的高层就请教了风水师,风水师让汇丰银行在楼顶上架起了两尊钢炮,比林则徐
当年抗英用的大炮还大,你看就是那个,我们离这么远都能看到。”
顾宥真把脑袋伸出了车窗,向汇丰银行的楼顶望去,果然能看到钢炮的黑影。“这两尊大炮就瞄准了中银大楼,意为刀来炮往;而港督府呢,不好意思这么杀气腾腾,就在面朝中银大厦的方向种了六颗柳树挡煞,并在花园里修了一个旋转喷水池,寓
意时来运转。”
顾宥真啧啧称奇,他回头看向阿秀,用目光询问丁一说的是否属实。
阿秀笑着无声地点点头。
丁一越说越起劲,“这还没完呢。后来中环这一带,商业高楼越来越多,而李嘉诚的长江集团大楼就好巧不巧地夹在了这两栋大楼中间。”
顾宥真都听乐了,“这左边一刀,右边一枪的,日子还怎么过。”丁一哈哈,“说得不就是嘛。可人家有风水师保驾护航呢,所以你看长江中心这个楼,建的一板一眼的,四四方方,像个盾牌,而且四面都是盾牌,密不透风犹如碉堡。高
度也避开了刀枪所在的高度。虽然老有人说他花了这么多钱,建的一点也不洋气,可是人家建完以后平平安安,啥事没有啊。”
顾宥真趴在窗口笑了。
丁一砸吧砸吧嘴,“后来有一年刮台风,把汇丰银行楼顶上的炮筒给吹歪了,对准了渣打银行。你知道渣打银行干了什么?”
“什么?也架个大炮打回去?”顾宥真问。
“哪能啊,好歹都是姓大英帝国的。渣打一纸律师函,郑重其事地送到了汇丰银行,要求限期改正。”
顾宥真失笑,“这也能写律师函?”
“当然!”丁一一抬下巴,“风水在香港,那就是他们的世界观的一部分。唉~”丁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当时,也是听到了这些事情,才决定来香港一展所长。”
顾宥真听出他话里的未尽之意,“然后呢?”“然后?”丁一坐直了腰,关上了车窗,“然后却发现我给别人算贵人,算方位,算命运,却忘了给自己算算适不适合来香港发展。再后来,我就回去了。回去跳大神,干我
的老本行,哈哈。”说完,他不待顾宥真再问,“走吧,去休息的地方,明天还有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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