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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先祖百里姬如心爱的叶嫣然就要死了,他一定要打到辰冕城去,然后用神斧劈裂了秋云山所以形成了断云关呗,”鹿尘只好说,“我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要劈开秋云山强攻辰冕城?”百里子鸢扭过头来。
“因为叶嫣然要死了啊,她想死前看着百里姬如成为大秦的皇帝。”鹿尘说,这些是演义小说里大笔挥洒的情节,鹿尘倒是如数家珍。
“那要是我快死了,你会不会带兵把断云关和辰冕城打下来?”百里子鸢忽然问。鹿尘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话题怎么忽地就转换了。
大漠苍颜浮沉流沙 第四十八幕 铸刀
第四十八幕铸刀
“那要是我快死了,你会不会带兵把断云关和辰冕城打下来?”百里子鸢忽然问。鹿尘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话题怎么忽地就转换了。
鹿尘抓了抓头,“可是你又没什么事,你也不希望我当皇帝。”
“假设啊假设啊!”百里子鸢不悦起来,“假设说我快死了,我要你去打断云关,你会不会去啊?”
“可是……”鹿尘有点懵了,不知如何去对付百里子鸢。
“那你都要死了,你说要我干什么,我当然要去的。”鹿尘想或者没必要那么认真,哄哄这个心情忽然不好的安国公主就好了。
“没诚意!”百里子鸢怒了,像一只竖起了毛的猫儿,用力呲了一下牙,把头重新扭了过去。久久地,百里子鸢都不回过头来,她不说话,鹿尘也不知道说什么。
“子鸢?”鹿尘试着轻声喊她。
百里子鸢不应他扭了扭肩膀,甩掉他的手。
“好啦好啦!那我就带兵去攻打断云关就是了。”鹿尘从墙头站起来,大声地说,像是打雷似的,“你就算说要我去当皇帝,我也去把辰冕城打下来!”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稚嫩的誓言,在三年后变成了事实。
当后来的大秦皇帝鹿尘站在熵阳宫的观星阁上眺望西方的苍穹时,他总是会说,“我因为她得到了天下,却也因为天下,失去了她。”
历史中关于百里家蔷薇少主的记载,那个扬名天下的率领饕餮血侯的羽武神百里子鸢的记载,最终化为野史传说。
没有人知道很多年后为什么号称千古一帝的鹿尘总是会站在熵阳宫的观星阁上眺望西方的苍穹。
与后秦疆土接壤的南夏国。
何月山。
细雨落在山中,松风仿佛海潮一般。
山间的小屋中透出炽热的火光,铁罐敲击钢铁的声音清越绵长。夏默年推开门,穿着白麻衣的老人正在炉边锻打一条刀胚。
火光四溅。
“我还以为你会在山洞里等我,顾青辞的人要来,你还有闲心来山里的铸刀?”夏默年脱下衣服挂在火炉边烘烤。
“大秦的祭司叶勋说过,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你爷爷白风尘也说过类似的话。临敌的时候应该保持自我,如果被敌人的节奏调动了,自己就会露出破绽。”老人把刀胚重新擦入炭火中,“你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来说碧池的事。你旁边就有南夏特产的烧酒,喝一口取暖吧,这个秋天真是多雨,冷气都沁到人骨头里了。”老人转头看见夏默年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炉火出神,“在风鸣谷的时候,你从小喜欢看我打刀,可惜这些年也没能打出什么好刀来送给你。”“我只是喜欢看火光,觉得温暖。”夏默年说,“喜欢好刀的话,皇宫的刀剑兵器库里有的是,为什么还要自己打?”“造刀是南夏的囯术啊,南夏刀和烟江马刀、碧池勾剑并称天下三大名刃。可烟江马刀和碧池勾剑都诞生在有好铁的囯家,烟江和大秦的囯土浩瀚,优质铁矿任他们掘取,所以就冶炼出玛瑙般美丽的熔造花纹钢;碧池的诸岛上有很多陨铁,陨铁是天赐的钢铁,蛇形碧池勾剑其实是靠陨铁来打造的。可南夏不同,南夏是个贫瘠的囯家,没有好铁矿,连优质的煤都没有,刀匠们只能用紫薪和槲木烧成炭,再用炭来炼铁。这种炭只能炼出粗糙的海绵铁,只有靠千番锻打令铁与炭最终达到平衡。所以南夏刀的锋利,在于刀匠每一锤砸进去的心意。当武士挥舞这些到对敌人闪电一击的时候,刀匠砸入刀身中的千万锤都一起发动,带起赫赫的风雷。”“叶鲤前辈你把打刀看成修行。”夏默年说。“什么都是修行,一茶一饭一花一叶都是修行,你接下来随军出征讨伐魔君也是修行。”叶鲤老人拍了拍手上的炭灰,“百里少主百里子鸢带走乌鲨的事我听说了,你做得对。”“叶鲤前辈当年处决过不少人吧?眼睁睁地看着血渗出来,红得刺眼,那个时侯你有没有心软过?”“开始有过,后来就渐渐地淡了。那些堕落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所谓的丧失野鬼,唯有抹杀他们。既然免不了杀人,就把杀人也看作修行吧。”“一旦堕落就人间失格?”“是的,对于修道士来说世间有两条路,人的路和神的路,走上神的路就是堕落,堕落者,人间失格,没有灵魂,横尸走肉。”夏默年沉默了片刻,“魔君的大军已经冲破辰冕城外第一道防线了,再过不久,就要和西梁六郡的联兵正面交锋了。”“这不正是百里家勇士们渴望的么?他们早已对魔君恨透信骨了,尤其是那个百里家少主,刀斩半身的河涯,她是魔鬼的化身啊!不能让魔君突破断尘山,你带着南夏的红衣和兵部,准备撒网援助,我想白四合也有所动静了。”叶鲤老人声如沉雷。“明白……”夏默年沉默了很久很久,“做出这一步我们就不能回头了。叶鲤前辈你真的想好了么?”“人活在世上永远如临深渊,其实世上从来没有回头二字,最多也只是从新开始!你的父亲夏无桀已经把南夏交给你了,你要担当得起。”“各家元帅大臣们能同意么?”“用你的心去说服他们,这世上的任何征伐都是一个男人先站起来,然后一群男人跟着他冲向战场!站在你身边的人其实很多的,苏泽夜、易水寒、何崖……数不胜数,你是众望所归,南夏因为你而团结在一起。”“叶鲤前辈,你一直对魔君怀着这么大的敌意,为什么呢?”“你是不是猜测我跟白四合差不多?因为纹花刺客被围杀趋近覆灭,白四合对魔君怀着刻骨的仇恨,而我则不惜代价要把魔君的爪牙都抹掉……”叶鲤老人仰头灌下大口烧酒,“其实你错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我要铲除他们,只是因为我想在我这一辈把我们南夏人的悲剧命运给掐断!我的命没多长了,就让我死死的掐住悲运的恶魔,带着他去死好了。就像很多年前百里姬如和鱼昊做的那样!”
“悲运……么?”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四大家族的武神?”“记得,你那时候说真恨不得在号称是命运女武神的叶家女武神的心口上刺一刀啊,这样那个女人就不能像摆弄木偶皮影那样摆弄叶氏一族的命运了。”“都只是不甘心的话罢了,其实人的一生即就就是这样,有生就有死,因为有了相遇之美才有了离别之悲。”叶鲤老人轻声说,“叶氏一族的命运也是如此啊,神缔造了我们又注定要毁灭我们。至今叶家武神的幽灵还在冥冥中注视着我们,穿着爬满蛆的尸衣,跳着招魂的舞蹈,她的后裔们注定要为了她的预言而彼此残杀,世上总会有执法人和叛逆者,年轻人们永远流着红的刺眼的血。叶沁的儿子代表叶家邪派抢了百里家的大秦天下做了皇帝,百里家的支系白家家主白四合回归百里家,白家、叶家、百里家的命运都按照预定的走向运转,可是鹿家的那个孩子,似乎还未意识到自己是为什么存在。”“他就是牵扯我们命运的人么?”“是的,他的父亲虽然死了很多年,可依旧死死的抓着我们的命运不放手!他留给他的儿子拥有他的魂的龙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把命运的纺车砸掉?连带着那个纺织命运线的皇座……一起粉碎!”叶鲤老人嘶哑地说。“那样我们就能从那个悲运中解脱?”“我想这世上只有一个逃脱命运的方法,那就是变成命运本身!成为纺织命运的人!纺织四大家族的命运,世人的命运……乃至于天下的命运!”叶鲤老人轻声说,“这是没人做过的事,我决定尝试。如果我成功了,天下永远告别战争和流血,如果我失败了,那么也是一种解脱,自我的解脱。”风在丛林中穿梭,仿佛鬼啸,整个天下淹没在落雨的沙沙声中,此刻天地偌大,这件刀舍仿佛坐落在正中央,山中佛寺的古钟轰鸣。“那就试试吧,尽我的力帮助叶鲤前辈,先从出兵援助联盟军开始。”夏默年怀抱长刀看着炉火,“听叶鲤前辈你的意思,如果成功了,我就能和泽夜离开南夏去远海云游了吧?”“混账!只是为了偷懒么?”叶鲤老人愣了一下,笑骂,“好吧,你说的也对,如果成功,我们两个就都自由了,你和你的小兄弟去寻找仙境,而我安然的准备去死。”“嗨,别这样,叶鲤前辈你还是个年轻的老头。”夏默年说。“也对,我还能跟你一起去传说中的仙境偷看仙女们洗澡和她们光秃秃的大屁股。”叶鲤老人笑笑。
他喝了口烈酒,喷吐在红热的刀胚上烈火升腾起来,他趁着火劲抡锤敲打,火光照着他苍老却肌肉分明的上身,浑如一尊铁铸的武士。
大漠苍颜浮沉流沙 第四十九幕 纹花刺客大召集
第四十九幕纹花刺客大召集
极北之城,北伦远郊,无名巷。
嘁嘁噈噈、嘁嘁噈噈……
嘁嘁噈噈、嘁嘁噈噈……
嘁嘁噈噈、嘁嘁噈噈……
黑暗里有什么在轻轻的蠕动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绵延不绝,“嘁嘁噈噈、嘁嘁噈噈”个不停,像是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津津有味地啃食着动物的腐尸,没完没了的。紧接着又是什么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颇有节奏。
咔咔嚓嚓、咔咔嚓嚓……
咔咔嚓嚓、咔咔嚓嚓……
真烦啊,真是烦死了!白无尘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又被这样扰心的声音给惊醒了,白无尘真有种想骂天的感觉。他点燃一盏青铜铸成的油灯灯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他狭长的眉毛和金色的瞳仁。他的目光停放在半开半掩的窗棂上,在窗台上,钉着一个牛皮皮囊,封口的是黑色的流苏带。
心里真是乱啊,像是有无数的虫鸟在心里扑腾着,耳朵里也充满了杂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白无尘走到窗户前把牛皮皮囊的封绳解开,然后合上窗户后静静地坐在青铜油灯前。他解开皮囊,里面装着一卷泛黄的砂纸。
上面纹着一只蛟龙,龙爪挥舞。
白无尘明白了,他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走上这条路的人,看来还真是身不由己啊!白无尘放下砂纸,闭上了眼,连已经放下冷兵七年之久的他,也被拖了进来。
蛟龙纹是风鸣谷纹花刺客首领召集部下时散发的名帖之一,白无尘看着蛟龙纹下的名字,鬼弓十七。
这是他的代号,独一无二。
曾经他和他的伙伴们是风鸣谷纹花刺客里面的佼佼者,被人称为纹花刺客的鬼弓。那个时候,很多人以被鬼弓们刺杀而死感到光荣,辰冕城里有位富豪甚至在他快死的时候,花重金聘请鬼弓刺杀他。
那个富豪别名三惷,白无尘想春字下面的心变成两个虫,就更加符合这个富豪了。
“看来老头子遇到麻烦的事了,”白无尘犹豫着,“可是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得到他呢?”
窗外夜风簌簌,吹打在窗棱上,白无尘重新卷好砂纸放进皮囊里,他转过身坐在床上,灯光如旧洒在他的脸上。他挽起衣袖,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繁复美丽的刺青。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安然于他的左臂上,面目狰狞。
“纹花悠悠兮,携子归家;纹花纷纷兮,与子相惜。”白无尘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白四合的不是很沧桑的脸。那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有他的生命里。
心里可真是乱啊,白无尘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有万千虫蚁在吞噬自己的心室壁一样。他的耳朵里充满了杂音,多年前那个染血的黄昏再次浮现出来冲击着他的脑子。白无尘很久以前就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了,现在的他只是带着那些人的记忆活下来,因为鬼弓的首领在死之前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只要他们中的一个还活着,就代表着鬼弓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里。
而在那个漫天战火燃烧染血的黄昏过后,二十三个鬼弓只剩下他一个,带着绝望和消讯返回风鸣谷,然后消失在所有人的争议里。
从那以后,鬼弓名存实亡。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残存下来的鬼弓成员平平淡淡地隐迹在这座小镇里,放下嗜杀的心,安度余生。
可是现在,他又被重新召回,再次手持刀剑,重返战场。
这或许是末世的战场,白无尘轻声说,连已经放下刀剑不知多少年的他,都被拉扯了进来。
白无尘恍惚间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很多年以前,他还没有成为一个鬼弓只是一个风鸣谷普普通通的兵马侍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只是纹花首领白四合手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刺客。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加入风鸣谷加入纹花加入鬼弓的,只是从有记忆起以来,他就跟着白四合,修习着各种超乎人们寻常想象的暗杀术。
很多时候白无尘总是觉得,人的一生总是需要全部的记忆才能够刻骨铭心,但是无数人跟他说,一个人忘不了过往就走不到未来。说这句的人包括那个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笑容的白四合,白无尘的记忆里他其实是个很和蔼的老头儿,只是从那个叫做白无翳的年轻人死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微笑了。
白无尘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虫猎术被毒蝎子蜇到的时候,老头子白四合在郎中来之前不要命了地趴在他的伤口上吮吸。
白无尘那时已经不小了,看着白四合吐出的一滩滩黑青色淤血,心里面害怕得要死。
“你是我白四合的徒弟,”那个时候老头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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